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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节 生死之战（第1页）

孟元浒和方平走进宽敞明亮、气势雄浑的大殿，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一名鹤发童颜、身材高大、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的老者，迈着大步走上来，遥遥便拱手行礼。此人，便是古家如今的家主古凌云。

古凌云将孟元浒请入座位，双方分宾主坐下，接着古凌云便打量了方平一眼，道，“老孟，这位公子是？”

孟元浒拱了拱手，道，“老古，这位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孟轲的一位好朋友方平。这次带他过来，是有事与你相商。”接着，孟元浒，便将方平收留曾阿牛，古逸尘设计将其带走，方平与古逸尘约战的事情说了一遍。

古凌云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听孟元浒将事情说完后，便道，“我那孙子古逸尘，确实跟我说过有人挑战的事情。不过他没说挑战他的人，是你孙子的朋友。既然是你孙子的朋友，那这件事情，咱们就好商量了。”

孟元浒便道，“咱们两家在鸣泉城做着这么大的生意，自然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伤了和气。所以对于比试的事情，我的态度是能不比，便不比。不过，方平公子宅心仁厚，他见曾阿牛一家着实可怜，一心想要替他们赎身。这件事情，还请老古你考虑一下。”

古凌云脸色沉了沉，道，“老孟，你说咱们鸣泉城这么多年来繁荣昌盛，欣欣向荣，各股势力，齐头并进，一片兴旺发达，靠的事什么？”

孟元浒扬了扬头，正色道，“第一当然靠的是和气。大家和平相处，和气生财，所以家家都能兴旺发达。第二靠的，自然便是规矩。咱们鸣泉城虽然没有官府，但是各股势力，都严守已有的规矩，没有谁肆意妄为，所以才能一直保持安定繁荣的局面。”

古凌云一拍桌子，喝道，“好！老孟，这就是我服你的地方。虽然咱们两家之间，也有矛盾和竞争，但是你这个人的胸襟眼光，我一向是佩服的紧的。”

说到这里，古凌云话锋一转，“鸣泉城，有鸣泉城的规矩。各自家族之内，也有各自的规矩。鸣泉城的规矩，之所以大家都能遵守。那是因为大家在内部，都树立了严格的规矩。规矩，不能轻易破。否则便是家不为家，国不为国。”

孟元浒点点头，“你说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各个家族内的奴仆交易，都是有既成之例的。你开个价吧，我把曾阿牛他们一家买下来。这样既不至于破了你家的规矩，又能令方公子达成心愿。”

方平没有想到孟元浒所说的解决此事，是他出钱来购买曾阿牛一家。他正欲发话，孟元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古凌云双目之中精光一闪，又打量了方平一番，道，“老孟，你这个举动，有点不寻常啊。咱们是生意人，生意人，是不做亏本买卖的。莫非这名年轻人，许诺了将他的玉扳指给你？若是那样的话，你可得花大价钱才行。”

古凌云知道方平手上有天阑城上官家的信物玉扳指，因此想当然地以为，方平以玉扳指为回报，请孟元浒来解救曾阿牛一家。

孟元浒哈哈一笑，道，“做生意就像打牌。每个人手上总得有几张牌别人不知道，这牌局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绝不会要方公子的玉扳指。以你我的交情，我买几名奴仆，你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人情吧？”

古凌云思忖一会，正欲说话，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匆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古凌云听完管家的话，脸色微微变了变。待这名管家下去，古凌云便收敛了神色，道，“原来方公子，是沥水镇最近声名鹊起的炼药师啊！失敬失敬！老孟，既然方公子是前途无量的炼药师，我也就不开价了。只要方公子与我古家签订契约，成为供奉药师，曾阿牛一家，我便随他处置。方公子，你意下如何？”

方平因为古逸尘的缘故，对于古家没什么好感。而且古凌云现在以曾阿牛一家为筹码，胁迫他成为供奉药师的做法，也令他心中不爽。

若是古凌云二话不说放了曾阿牛一家，再诚心请求他成为供奉药师，以方平有恩报恩的行事风格，他极有可能会答应。

但古凌云以他成为供奉药师，作为释放曾阿牛一家的前提条件，这，就不是方平所能接受的了。

方平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承蒙古前辈厚爱，方某并无意成为古家的供奉药师。”

古凌云脸色一冷，“原来方公子看不上咱们古家，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曾阿牛一家，我是坚决不放的。别人出再多的钱，我也不卖。老孟，我劝你也别趟这趟浑水了，当心沾湿了自己的衣裳。”

孟元浒赔着笑道，“老古，不要这么心急嘛。咱们再商量商量，此事，应当还有其他解决方法的。”

古凌云眼睛微微一眯，双目之中精光一闪，望向了方平，道，“要解决此事，如今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签订生死契约。而且，古逸尘，是我颇为疼爱的孙子。方平，却是沥水镇的无名之人。这场生死决斗，还得加的别的赌注，我才有兴趣陪你们玩。”

在古凌云望向自己的刹那，方平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就被穿透了。在古凌云那利剑一般的目光之下，他什么都没法隐藏。

孟元浒的神情，变的凝重起来，陷入了思索之中。思考一会后，他望向方平，道，“方公子，古家主的话，你也听清楚了。他是在深思熟虑后才做的这个决定。生死契约，绝非儿戏。这件事情，须得你自己拿主意。”

方平能明白孟元浒话中的意思。他说古凌云在深思熟虑后做这个决定，意思便是，他是看准了方平的修为难以战胜古逸尘后，才提出生死契约的事情。一时之间，方平也陷入了思索。

当日救下曾阿牛，只是不忍见他受欺负，而且他那时又急着去接他妹妹。今日的生死契约，已经脱离了普通行侠仗义的范畴。为曾阿牛一家的自由，拼上自己的性命，值不值？方平不得不拷问自己这个问题。

思索良久后，方平脸上显出坚定的神情，道，“当日一时心热帮曾阿牛一把，方某并未曾想过会有如今这个局面。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开了这个头，方某便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就此放手，方某于心难安。为求一个念头通达，方某，愿以命相搏。”

孟元浒，听了方平的话，暗暗心惊。他之前只知道方平在炼药上天赋惊人，却不知道他的武道之心，竟是如此坚韧决绝。为求一个念头通达，居然可以以命相搏。

古凌云见到方平脸上那坚定决绝，一往无前的神情，心中闪过几分嫉妒之意。他也是修武之人，深知技易得，道难求的道理。他古氏后人中，倘若有人有此坚忍不拔的武道决心，辅以家族的资源，必成大器。可惜，这样一份一往无前无所顾忌的武道决心，却是生在了一个外人的身上。

古凌云脸上不动声色，似笑非笑瞧着孟元浒，道，“老孟，既然方公子愿意接受生死挑战，咱们，也陪着后辈们玩一玩如何？我听说你最近得了两株虎筋草，我前段日子，也正好得了两枚三百年的地黄果。咱们，就以这两样物事，作为赌注如何？”

孟元浒虽然知道古凌云必定是心中有极大的胜算，才愿意以如此贵重的药材为赌注。但是他也深知，武道意念强大到一定程度，便拥有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先知先觉能力，可以预感吉凶胜败。方平的武道意念，固然不可能强大到这种地步，但必定也是察觉到了一丝胜机，他才可能舍命一搏。

一念及此，孟元浒纵声大笑，道，“既然老古你有这个兴趣，我自当奉陪。”

古凌云唤过一名执掌文书的幕僚，拟定了生死决战的正式契约。决战的时间，定在两天之后。地点，则是在古府内的一处演武场上。

根据古凌云的要求，契约中特意注明了一条，胜负已分之后，战败一方，可以以合适的代价，向战胜方换取性命。

契约签订的整个过程里，古逸尘，一直都没有露面。所有该签字画押的地方，都是他先在别处签好了，再拿过来给方平。

签完契约，方平先去奴仆聚居之处看望了曾阿牛一家。因为有一月之约的缘故，古家这一月来倒没有难为他们，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跟往常没有多大变化。

确认曾阿牛一家没有遭受迫害后，方平便返回孟家，静心等待两日之后的生死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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