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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从贺法官办公室出来的那个女人你认识吗?这个女人手段真是了得,听说贺法官亲自去希诺装饰请她装修新法院。”洗手台前,一个女人在洗手,另一个女人在补妆。
“当然认识啊,前几天还和我的男神沈存希上了报,难怪这个世道笑贫不笑娼,就她长成那样,也能获得沈存希的表睐,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另一个女人不满道。
“切,你要有这样的运气,也得先找唐佑南当跳板啊。对了,我听说一件事,你听听就算了,不要到处乱说,传到贺法官耳朵里,当心……”洗手的女人在脖子上比了个了结的动作,立即勾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兴趣。
“我不会乱说,你快说啊。”
宋依诺站在格子间里,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她没想到她的名声在法院都这么出名,不过是不怎么好的名声罢了。
那女人刻意压低声音,“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宋依诺和唐佑南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官司吗,那时候贺法官的女儿贺允儿看上沈存希,一直对沈存希死缠烂打,听说沈存希当面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的示爱,然后贺法官知道沈存希喜欢的是宋依诺,为了成全他女儿的爱情,他吩咐他的学生,就是主审宋依诺离婚官司的法官,一定不要判他们离婚。”
补妆的女人瞪圆了眼睛,“还有这事?你听谁说的?”
“我妹妹和贺允儿是好朋友,她亲耳听到贺允儿说的。可惜贺法官百密一疏,最后贺允儿被沈存希的弟弟睡了,才逼不得已嫁给了沈遇树。”
宋依诺心底一震,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内幕,那个时候,她一直在拒绝沈存希的感情,并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那样和蔼可亲的人,竟会因为自己女儿的幸福,在背后算计她。
她从格子间里出来时,那两人已经走了。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迷茫地自己,她能够理解这个社会并不像她想象那样美好,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算计她?
她的存在,就那样碍着他们的眼睛了吗?
身边传来高跟鞋敲在地砖上的清脆响声,宋依诺无神地看过去,面前的贵夫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她恍惚想起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贺允儿的母亲,她在贺宅里见过。
贺夫人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她弯腰去洗手,并没有看宋依诺,但是话却是对她说的,“你刚才听到的事情都是真的,贺峰为了成全允儿的幸福,确实吩咐他学生阻止你和唐佑南离婚。”
一股寒意袭遍全身,宋依诺双手撑着洗手台,她看着镜子里的尊贵优雅的贺夫人,她道:“贺夫人,我们不过第二次见面,您和我说这些,不觉得您的举动太唐突了吗?”
贺夫人关了水龙头,她直起身来,转头看着面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心里有点膈应。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对这张脸深恶痛绝。
有时候,并不是这个人有多讨厌,而是她长了一张让她讨厌的脸,她就再也看不顺眼。
“我听说你最近频繁与东辰和贺峰走动,我只是想警告你,你毁了我们允儿的幸福,要再把我的家搞得支离破碎,我绝不轻饶你。”贺夫人满脸的憎恨与厌恶,神色间写满了警告。
宋依诺移开视线,她打开水龙头洗手,慢悠悠道:“贺夫人,我敬您是长辈,您的话我已经听见了,我不明白,我有什么魅力可以将您的家搞得支离破碎?”
“你!”贺夫人咬了咬牙关,到底什么话都没有说,她抽出纸巾擦干手,转身离去,走到洗手间门口,她说:“听说你用尽手段才爬上了沈存希的床,既然如此,就好好珍惜,我想沈存希对你再情有独钟,也不会纵容你水性杨花吧。”
宋依诺双手握紧成拳,她抬起头来,贺夫人已经离去。她咬紧牙关,冷笑了一声,她到底凭什么,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冷嘲热讽?这些达官贵太太,都患了被害妄想症了么?
宋依诺铁青着脸回到走廊,助理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想问又觉得太唐突,只能闷在心里。送走他们,他回到办公室外面,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贺夫人每次看到宋依诺,她都有种恍惚感,就好像是那个女人隔着时空与她叫板,20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摆脱不了她给她留下的阴影。
她来到贺峰的办公室,心里的愤懑已经积攒到爆发的边缘,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峰,无视他眼中的诧异,她道:“贺峰,桐城这么多装饰公司,为什么你一定要和宋依诺合作?你别忘了,是她抢走允儿喜欢的男人,是她害得允儿现在这么痛苦。”
贺峰拧紧眉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沈老爷子一开始也是中意允儿成为沈存希的妻子,要不是宋依诺从中作梗,允儿已经嫁给沈存希了,如果让允儿自己你不仅不帮她讨回公道,你还和她合作,她一定不会原谅你。”贺夫人激动道。
“荒谬,允儿已经嫁给遇树了,她马上也要成为母亲,她不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却对丈夫的兄长念念不忘,实在太荒唐了,你是她的母亲,不好好教她相夫教子,还把她往歪路上带,简直不懂事。”贺峰拍案而起,怒火中烧地瞪着贺夫人,“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还跟着允儿一起胡闹。”
“我胡闹?你们俩爷子又如何让我省心了,一个二个都上赶着去找宋依诺,桐城就她一家装饰公司?我就不明白了,她是允儿的仇人,作风也不检点,你们为什么非得和她合作,给我和允儿心里添堵。”贺夫人柳眉倒竖,已经是怒到极致。
即使这样生气,她也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口,她知道那是贺峰心里的禁忌,不能碰,碰了的话说不定就会把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摧毁。
“银欢!”贺峰怒极,“你越说越不成体统了,我工作上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插手了,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为了维护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竟然赶我走,贺峰,你太过分了。”贺夫人气得拿起桌上的卷宗,就要往贺峰身上砸去,但是看到他冷厉的神色,她又不敢造次,她跺了跺脚,将卷宗砸在办公桌上,转身跑离。
“砰”一声,办公室里再度恢复平静,贺峰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抹了一把脸,一张被岁月刻下了痕迹的脸上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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