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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吃定周队的老特务（第1页）

昭文馆馆丞姚录，这是一位须发尽白的老人，两道寿眉向上高挑，三角眼，鹰沟鼻，瘦长脸，气场十足，大周国立图书馆二当家竟然是回纥人安插在长安的特务头子，此人与周大龙曾有几次交际，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和气模样，这个反转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姚馆丞。”周大龙赶忙俯身作了个叉手礼。

“周使君。”姚录静静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光天化日之下截杀外族使团，现在昭文馆也行‘飞骑’（武则天的羽林军）之事么。”周大龙故作不解地问，言外之意是你老小子也不怕铁娘子知道。

“天可汗国，疆土广阔、万邦来朝；武周皇帝，虚怀若谷，广纳贤才，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异族当官比比皆是，对外互市蒸蒸日上，各国使节络绎不绝，这是个兼容并蓄，气势恢宏的盛世王朝。”姚录老头没有接周大龙的话茬儿，自顾自地表扬起了武周，神马意思？有皇家狗仔队在盯梢么？

可是他话锋一转，右手两指虚劈天空，神色激昂道：“此是汉人之大幸，却是我等之不幸，中原王朝如奔流之水，将周遭撮尔小族涤荡融解，同化一体。国子监、太学看似对异族人敞开大门，可真正能住进‘四方馆’求学的使者又有几人？学成归国的更是屈指可数。异族皆被唐周文兴武盛之姿所吸引，纷纷效颦，却不知大树底下是长不成小树的，没有自己的祖庙和神灵终不得长久。”

众人听他一席话，暗暗给他点个赞，心中感佩这位回纥老人的真知灼见，中华民族屹立千年不倒，皆赖文明之博大融合的胸襟，但各人脸上都非常配合地做出一幅很是惊讶状，论演员的自我修养有木有。

那姚录将手抚在左胸，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道：“我乃回纥婆闰可汗帐前‘普知叶护’药罗葛·延必，我们与突厥人有血海深仇。”

“失敬，失敬。”周大龙赶紧作了个揖，他知道对方提及的婆闰可汗是回纥的一位雄主（此人是刚才提到被突厥人杀死的比粟可汗的父亲），而“叶护”这个官职仅次于可汗的，足见三十年前的渗透行动的确是下了血本。

“他们与两位使者误打误撞，我并不知情。”这位药罗葛延必将自己摘了出来，怕周大龙认为他在行欲擒故纵之事。

见周大龙没有应承，他接着说道：“我们同为异族，你帮了我们，我自会给你们提供方便，昭文馆内的书卷任尔阅读，包括甲字库内的孤本、残卷。”

这就是坐地起价，就地还钱的节奏了，但这些话的确是往周大龙心窝子里捅进去了，他听后怦然心动，如果有此人相助，那这次行动简直是如鱼得水，事半功倍，很多被那个落第秀才黄巢一把大火烧毁的古籍善本会因此得以保全，估计二处人在这儿能蹦着高儿地答应。

“我们是商人，贩物逐财，却知趋利需避祸；咱们用商人的办法解决，如何？你说个数，我们绝不还价。”周大龙试着用钱来摆平。

“商人？老朽年过花甲，却从未见过用一千贯钱来敲昭文馆门的商贾之人。”药罗葛延必心中明白周大龙他们绝对不是商人身份这么简单，故意用他们贿赂自己的事情进行挑明。

旁边的木雨听的却是心中一动，一千贯，好大手笔，二百万块，一个真敢送，一个真敢收，一次就足够那老头掉十回脑袋的。（按照唐律疏议：唐朝官员贪污受贿达到月收入的一半就是死罪）

“崇文馆，崇文馆太子监管的各类经文、字画、书卷，你们也可看到。”这老头一字一顿地提高价码。

他见周大龙仍不做声，顿了一会儿后，嘴角一撇，转身叹声道：“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岂是可托大事之人？也是罢了，你们带着他回去吧，他的确是无用之人。”

这就是逼着摊牌了，院内陷于死一般地寂静。

“‘叶护’所托无非是要突厥不与大周结盟罢了，我们设法做到便是；杀不杀人，分寸我们自会掌握，如何？”周大龙没想到对方竟然连理海的性命也不顾，被迫退了一大步。

“外加一万贯。”那药罗葛延必得寸进尺，他知道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周大龙的底线，一边说着一边向对方立起了右手掌。

“成交！”虽然心中不太情愿，周大龙还是伸手与他击了一下掌，古人就好这口，这和现今的签字画押一样。

木雨见此，心知这贼老头今晚是吃定周队了，用六个人去冒险救的人，岂能说放就放？姜还是老的辣！他和宋清可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

松绑后的药罗葛理海冲向灵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下，顿时脑门鲜血直流，他将手伸向药罗葛延必：“给我一把刀，大父，他们因我而死，让我和他们一同上路。”

“你的生命已不再属于你了，长生天在上，你必须活下去，为了药罗葛一族的荣誉活下去；我们需要你，杀死突厥默啜你才可以选择死去，你家中我自会安排人去照顾。”那“贼老头”皱着眉头回答道。

药罗葛理海听后，走向老头身后一位侍者，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在自己脸上左右深深地划了两刀，满脸血污的他跪在灵台前，大声道：“我向伟大的勒芒那（草原之神）发誓，我一定用默啜使团的鲜血为普赞（兄弟）们献祭。”

这人也放了，戏也演了，赶紧把解药拿出吧，那“贼老头”见众人望着自己，故作恍然地一挑那寿眉说道：“人老真是忘事，这解药现成是没有的。”

“啊？！”大家听后毛都炸起来了，我们心心念念的不就这个东西么？

“虽无解药，但有解法，取一头大蒜，切碎烧成粉末，吹进鼻孔中，打两个喷嚏，一日三次，两日后便无碍了。”他颇为轻松地说道。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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