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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康斯坦丁的鞋子碾着地上的可溶解塑料包装纸,手指夹着一根细长香烟。
“好久不见。”苏邪和他轻轻握手,便立即收手。
“收到你的消息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呢。最近生活怎么样,还是在送快递吗?我记得你当初在毕业典礼上的那副架势,好像是要在俄刻阿诺斯孤独终老呢!”康斯坦丁挠了一把刘海,然后香烟摁灭在掌心,火的灼烧让康斯坦丁面部微微扭曲,而后这种细小的刺激感让他露出了一个久别重逢的笑容。“塞勒涅的风光与俄刻阿诺斯截然不同吧?让我想一想,还有一班外环列车在下午四点钟,坐着那班列车可以去塞勒涅的背面,那里有着鬼斧神工的环形山。”
苏邪体察到了康斯坦丁语气背后的紧张焦虑。
苏邪:“你以前不是这么话多的人。”
康斯坦丁深深看着他:“相信我,如果你的工作也是抚育孩子,你家里会摆满了生发剂。”
白雀在一旁喂海鸥吃全息薯条,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长发。见到自己头发很多,她长舒一口气。
苏邪喝了一口黑咖啡,它的苦涩像是重量级跆拳手在擂台上利落挥拳,打得人七荤八素,天昏地暗。
“我社会评级是F,没有升级转行的想法。”
工作是珍贵的,只有社会评级高的人才被赋予工作。
康斯坦丁停下脚,咳了咳,他的眼神在电子书《生命的价值》上停了一停。
康斯坦丁转移了话题:“你是和这位漂亮的女孩,还有这只白乌鸦一起来旅游的吗?”
白雀在苏邪说话之前就探出头,笑容明亮:“我们来旅游的,想参观阿尔忒弥斯的花园。”
苏邪顿了顿,点头:“我们想去花园看看。”
康斯坦丁并不意外。从花园里走出的孩子长大后,想要回忆童年,也会有回到花园,作为客人,重新看一遍自己成长的地方。对于任何一个人类来说,童年是生命的起点。花园对于这些人也有专门的接待处,他们会审核这些人的诉求(这些审核异常繁琐,仿佛用手指头数十八个春天有多少束蒲公英飞过天空),然后安排他们去参观花园。
他们能看到小时候居住的房间,摸到小时候喜欢的玩偶和玩具车,走在小时候打过滚的草地上。
当然,这些人接触不到孩子们。
这些人是大人,不是孩子们。
孩子们会在花园的另一个地方,和大人们只有一步之遥的那么近,又永远碰不到那么远。
“参观花园这件事,在一个月以前我一定会为你安排得妥妥当当,毕竟我们也是同学嘛。但是……”
苏邪觉得自己讨厌“但是”,“但是”意味着转折,意味着“猝不及防”,他脑海里翻腾着一个无聊的故事:从前,有一个孩子拥有全世界,他无所不有,但是……
但是……
如果有观众在电视剧里听到“但是”,却没有听到“但是”后面的内容,绝逼会发疯,抓心挠肝地点开下一集。该死的“但是”,你大爷的“但是”。
“但是什么?”苏邪还是问了。
康斯坦丁从上衣口袋里烦躁地抽出一根香烟。
他说:“花园有四个孩子失踪了,所以园长封了花园,管控程度是最高级,外人进不去。”
“执法官调查了吧。”
“执法官已经彻查了朱庇特系统的监控,没有任何孩子主动或被动离开花园的迹象,朱庇特系统当时也没有被骇客攻击、没有出故障。但是孩子们还是,你不相信灵异事件吧,我也不想相信,他们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了,像是空气一样。执法官也彻查了来访人员的名单,排除外人诱拐的可能性,孩子们与外人是完全隔绝的状态。”康斯坦丁神色很不好看地说。
“你找过专业人士调查吗?”苏邪问。
“别提了,那群都是半吊子,最多为章鱼星人找宠物猫咪。”康斯坦丁语气嘲讽。他想到了什么,又抽了一口烟,“园长也不喜欢让杂七杂八的家伙们插手。我的建议是你们还是过个三年半载再来参观花园,那时候你们应该能进来。”
苏邪知道这是一桩麻烦事,麻烦程度比起俄刻阿诺斯上面的《超级大乐透》有过之而不及。
他放飞脑海中的杂音,静静闭眼。
扑通——扑通——扑通——
他听到了心跳的声音,“心脏”的炙热温度传达全身,万籁俱寂的瞬间,他清楚感知到了有什么在吸引自己的“心脏”。
苏邪看着康斯坦丁,神色认真:“我们帮你们找回来失踪的孩子,便可以进入花园了吧?”
康斯坦丁有点反应不过来:“呃,是的……”
“我会把他们找回来。”苏邪说。
渡鸦“jojo”了一声,声调抑扬顿挫:“我不得不说,为了他人而付诸行动,花费时间精力是一种值得称赞的弱智行为。但愿宇宙也会垂怜那些失踪的孩子们,将孩子们带到花园里,jojo!”
苏邪平静地看了一眼渡鸦:“之后我会调试一遍你的语义包。”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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