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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有所察觉（第1页）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苏素也是心里有些不忍了，让鸢尧安置了一张凳子放在了自己的对面。待谢老夫人坐下之后，苏素才整了整衣摆，看向了谢老夫人与站在一旁的谢言。复杂的情感在心中荡漾着，眼中却是滴水不漏了。

“老身见过神医，不知神医贵姓啊？”

苏素只是轻轻一笑，心中倒觉得这谢老夫人依旧同当年一样以礼待人，没有半分的越矩。

“老夫人多礼了，免贵姓苏。”

此话一出，谢言与谢老夫人皆是有些愣神，对视了一眼，谢言已经面色如常，只是谢老夫人仍旧眼神中露着一丝激动。苏素知道他们是在想什么，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到现在都还想着那个女子，那个叫苏疏的女子。

“不知道苏神医家里何处……”

“谢老夫人，我想你来这里是看病的吧，至于我家住何处就不是您应该关心的吧。”

看着谢老夫人面色微带尴尬，苏素心中还是感觉闷闷的，她到底不是一个心硬的人呐，狠不下来那个心，还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放松了收在袖中的拳头。

“我无父无母，自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学医，师从鬼医门。”

谢老夫人没有听说过鬼医门，但是不代表谢言没有听说过。只是这个鬼医门在江湖上已经消声觅迹三十多年了，没人知道鬼医门所在，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出现了个鬼医门的传人，谢言在心里已经数种盘算。

苏素并没有忽略掉谢言转动的瞳仁，她就怕他不做他想呢，越是这样，她离救出慕容凌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她可是也有些心急了呢。

只是听了苏素身世，谢老夫人心中也有些揪揪的了，原来的那个女子虽然有父亲，却也是如同没有，在后院之内被主母压迫，被嫡姐欺凌，她也本以为，言儿以后娶了她，也能让她少受点苦，可是却没有想到那命苦的孩子竟然死的那么惨。今日这个女子，她总是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她悲惨的身世吧，也没有再做他想。

也不再多言，苏素示意谢老夫人将手腕放到了腕枕之上，细细的给谢老夫人号起了脉。她竟然没有谢老夫人的病竟然这么严重，若是再晚一点，恐怕她也是束手无策了。

看着苏素也是越来越凝重的表情，谢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毕竟她本来就对自己的病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拗不过儿子的软磨硬泡，她才不得不出来一趟，接受这千篇一律的治疗。

谢言的表情也慢慢的凝重了，至少坤百城的伤全京城没有一个大夫能治得了的，而眼前这个女子竟然可以，那他母亲的病或许她也是有办法的。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坏事做尽了，现在这些报应才落在了他母亲的身上？

“苏神医，还请你救救我的母亲……”

谢言如此卑躬屈膝，如此的低声下气，她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时间有些快意，也有些悲哀。他的的确确的是一个孝子，难道他除了他的母亲就什么都没有了吗？可是他又是那么的狠心，不仅是对自己，恐怕对她的嫡姐苏良也是这样吧？不然他为什么还没有娶她过门呢？

“言儿，不得无礼，休要为难神医。”

苏素只是让给谢老夫人放下了袖子，示意她将胳膊给收回去。

“谢老夫人这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真的很难治，只是所需的时日较长，我也并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治好。”

谢老夫人本来已经是已经放弃了希望的，听到这种说法，总是比那些庸医只是摇头让人心里有些振奋的，毕竟她也就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她又如何舍得放弃了生命，让她的儿子就这么孤苦伶仃的过完后半生呢。

谢言更是喜不自胜，他果然没有找错人，他这一生已经失去了太多，他真的不想要再失去他的母亲，这个为他辛苦了半辈子，操心了半辈子的人。

“只是，这谢老夫人要在我的回春阁住下，一切饮食药膳都由我来负责。”

对于这种说法，谢言也是半信半疑的，毕竟他以前调查之时，并没有见有病人留宿过回春阁。

谢言的疑窦，苏素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她知道，在他母亲能否活下去的至关点上，他是会妥协的。

而苏素也真的没有猜错，谢言还是妥协了，他还是放不下他母亲的安危。只是却派了很多人跟随照顾，苏素也没有反对，毕竟若是她想要的话，他们全都是活不过一个弹指的。因为她还只是展示了她所学的救人之术，却还没有展露过她所研习的毒术。自古医毒不分家的，只是后来，除了毒医谷外，医毒都是分了家。所以毒医门便也叫成了毒医门，因为在所有医者看来，毒才是最让他们头疼的，所以毒医门也是武林中的一大忌讳。

谢老夫人虽然住下来了，而苏素却也是除了每日的例行检查之外，很少与她碰面，因为她知道，谢老夫人的心就算是再好，她到底也是活过了那么艰苦的岁月，不可能没有一点细微的心思，若是她流露出她的一点小习惯，谢老夫人若是记得，定然也会有所察觉。而苏素本来就是一个专一，且生活习惯也是默守陈规的人，只是鸢尧并不曾留意这些，也没有发现她与苏疏除了面容，其他的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到底是人老成精，每日里也是在暗地里观察着苏素。甚至连她的修鞋都观察到了，在她的印象中，那个女子也是喜欢穿绣着梅花的绣鞋，她也是为绣过一双的，只是……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就算如此的相像又如何呢，先别说那女子确实是去了，为此言儿还伤心了好些日子呢。就是再活过来，恐怕她的心里也是有些怨恨言儿的吧，若不是言儿，她恐怕也不会在那样好的年纪，就这么去了。

苏素也并不是没有发现谢老夫人的目光一直流转在自己的身上，但若是她刻意的躲避，恐怕会暴露的更早，索性苏素也就如平日生活般随性着。

只是自从谢老妇人在回春阁住下之后，谢言也来的更勤了，苏素起初也只是以为他是来看谢老妇人的，可是当他的目光越流连在自己身边，苏素倒是有些迷惑了，她本意只是为了接近他，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有所行动，他已经动了心，还真是有趣呢。

鸢尧也是每每暗地里观察着谢言，也不管太明目张胆，因为她也不知道谢言是不是记得曾经苏疏的身边有她这么一号人，虽然自己易容了，可是到底自己的一些行为和细节是不可能改变的。

自然，谢言也是觉得鸢尧有些熟悉的，可是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他是在哪里见过她，所以，当鸢尧在暗中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偷偷的留意着，甚至是那眼中的一点点仇恨。

平常的人，是不会与自己有什么瓜葛的，若非要说与自己有仇恨的，谢言也只能想到蓝翎宫的那些人了。毕竟他暗地里办的那些腌臜事情虽然不少，可是却很少有为自己留下祸患的，只有那蓝翎宫，他本来是想要收为己用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苏疏临死还是摆了自己一道。多年来暗中找寻着麒麟血玉，可都是没有结果。却没有想到，谋划了多年，竟然到最后便宜了一个小丫头，甚至便宜了南诏的慕容萧。

虽然慕容萧已经多次来信说明，蓝翎宫并不是他动的，可是谢言也知道，若是慕容萧没有想要灭了蓝翎宫的心思，那蓝翎宫是不会就这么轻易，有那么突然的在一夜之间就付之一炬，而蓝翎宫里的人也是在一夜之间一无所踪，那么多的人，又会消失到哪里去呢？

他并不否认，无论是北渊，亦或是南诏，容纳那么点人也只是沧海一粟，可是一日间都消失了，还是不可能的。因为慕容萧信上也有所说明，南诏国都之内的人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增幅。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都应该感谢慕容凌了，他在南诏尚是太子之时，已经帮苏疏的这些人都上了户籍，名正言顺，又哪里来的增幅呢？

所以，这屎盆子就是慕容萧不愿意接，也是没有办法了，反而给苏素减少了很多的麻烦。再加上苏素在十万大山的鬼医谷之内藏身了月余，慕容萧也是无处追踪，找不到罪魁祸首，一切还不都是凭空捏造，就别说谢言不信，恐怕若不是知道内情，苏素也不会信的。

苏素已经暗中教训了鸢尧几次了，可是鸢尧还是无法将自己心中的仇恨加以掩饰，苏素自然也不会认为谢言就蠢笨到如此地步毫无所觉。索性也就不再管了，反正谢言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到了那一天，她一定也会让他悔，让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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