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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斗嘴（第1页）

司凌也生病了。所以一上午，都有些不在状态。这一点，县令也感觉到了。“司主簿可是有心事？亦或是说对本官断案有何处不满？”这下子，司凌瞬间清明了。他作揖，“大人，绝无此事，只是下官昨日有些偶感风寒，有些身体不适。大人一直公正廉明，下官怎会有这般想法。”只是这话说完之后，县令煞有介事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司凌总觉得有些怪异。“司主簿年纪尚轻，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啊！”说完那些捕快都笑了。只是等县令走远了，司凌才总算意识到刚才他眼神中的深意……他的脸瞬间给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个老顽固，竟然说他身体孱弱，他只是昨晚饮酒太多，回去的时候吹了风，才会偶感风寒。他才不像余子建呢，整个一小白脸！只是那人今天怎么不见踪影？这是渎职，改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此时正躺在家里喝着中草药的余巧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只是这些草药也太难喝了，一连吃了三颗蜜饯了，嘴里那股苦味还是萦绕不散。“小姐，这剩下的半碗……”丫鬟看着她，有些为难，更多的还是小心翼翼。该死的，为什么她要生病！只是喝完了药，就有很多公文送了过来。小厮如是说道：“教谕，这些是您要处理的公文，并且大人让小的带话，希望您在保证身体健康的情况下，能够将这些都处理好。”等这些东西被搬进来的时候，余巧月差点晕过去。去他的，在她来之前，难道连个教谕都没有吗？这些东西堆积得未免太多了吧！在水深火热中，余巧月总算是过了她在这个世界最苦难的一天。但是索性，她喝了那些药之后，身体还是恢复得很快。中草药果然神奇，古人诚不欺我！翌日，余巧月就去了县衙。只是一进门的时候就碰上了司凌。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孽缘啊！偏偏某人还不想轻易放过她，“余教谕，听闻昨日你生病了，今天身体可还好？”说完，司凌还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嗯，个子瘦弱，脸蛋那么小，肤白貌佳，这身板看着一阵风就可以吹走，这才是小白脸嘛！像他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又怎么会和那些扯上关系？余巧月被司凌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原本心情就不佳，所以嘴上一点没客气，“司主簿，这一大早的，就闲得慌？而且我看你眼神抽搐，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去看一下大夫？”“你！”司凌气到说不出话。只可惜，某人心情不佳，所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看起来司主簿身体确实不太好，对了，我记得郡里有很多不错的大夫，改天介绍给你！”说完这句话，余巧月直接忽视某人的眼神，扬长而去。只是司凌这人还真是小心眼。比如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故意抢了她的坐，还比如，不小心将油渍弄到她的衣服上。再比如，在她处理公务的时候倒个乱……终于，余巧月忍不住爆发了。“司凌，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眼比蚂蚁还小，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跟你没完！”县衙里的一众捕快，原本打算看好戏的，在余巧月眼神扫过来之前，一拥而散。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在整理过去的教谕的卷宗的时候，余巧月发现了许多的内情。只是弯弯绕绕的，有太多隐晦的东西。教谕虽然只管郡学的编制，但是里面可以做文章的东西，却并不少。而且正是因为官不算大，所以更加不会引起注意。况且她目前整理的，还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还有多少私底下的交易，还未可知。“哟，余教谕还在呢，看样子余教谕这是准备将家底搬到县衙，不准备回去了？”这般挑衅而又轻浮的话语，除了司凌，也没有别人能够说得出来了。余巧月将手头上最后一个卷宗看完，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已经夕阳西下了。这么晚了？被直接忽视的司凌同学，丝毫没有被忽视的感觉，甚至直接走了过来，拿起她今天整理的东西看了看。只一眼，差没忍住笑了。“余教谕，都说字如其人，要是这字的话，还真想象不出来写字的人是你这般模样？”司凌笑得开心，显然是为自己找到了另外一个把柄而高兴。只是余巧月这下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字……确实有些难以入眼。谁让古代人都写毛笔字的，她一个现代人，不能够熟练地掌握这样技能，不可以吗？见对方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对自己怒目而视，司凌更得意了，“余教谕，若是你在考试的时候，写的也是这样的一笔字，主考官真的能认出来吗？”一句话提醒了余巧月。她现在的身份是余子建，可不能轻易暴露。所以她尽量不慌不忙，将案上的东西都收好，“昨日不小心磕到了手，以至于今日写字的时候用不了力气，这字确实有些磕碜了，司主簿向来清高，入不了您的眼也算是正常，况且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自然是不劳烦司主簿费心了。听说这两日案子不算少，还不够司主簿担心的？”被对方直直看着，司凌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个余子建，眼睛也太大了吧，怎么看，都像是个女人。越想，司凌越是不耐烦。“余子建，现在你是教谕，职位在我之下，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你就在言语上这般态度，顶撞上司，我可是有权处置你的！”这人，肤浅而又蛮不讲理。余巧月气得不行，在心里骂他无赖。只是她现在落于人下，就不跟这般小人一般见识了。自顾自地收拾好了东西，余巧月直接绕过她就想离开。却没想到再次被叫住。“余子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余府我跟你说过的话？”没想到司凌竟然会突然认真起来。那天说过的话？“既然入了官场，以后还是低调行事为好。”这是司凌那天的原话。只是这人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余巧月转身，认真地看着他，“司大人，不知道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在其位，谋其政’，我如今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谕，能够掌控的事情太少，但是但凡我能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要真的算起来，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久。司凌自认为他自己不是一个多热心的人，他从京城来到这里，心里是多有不服的。一个大三元的进士，原本可以在朝堂风光一世，如今却沦落到这种穷乡僻壤做一个小小的主簿。若是说屈才，想必没有人会不这样想。可是今日，这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拨动了。余巧月原本心里就憋着气，这个人非要凑上来，她自然就想悉数发泄在他的身上，只是这会儿，他突然不说话了，她有忍不住开始回想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说得太过分了。余巧月啊余巧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司凌，我跟你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但是背地里能够做的事情也不小。我能明白你的担忧和考量，也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不愿意。”解释完了，余巧月也不想继续废话，便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在司凌的目光里，那人长身玉立，一步一步踏着夕阳，走出了院子。他整个人挺得很直，每一步都很稳健，像是远山上的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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