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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纳接过话头,他的灯型长脸异常阴郁。&ldo;里士满政府可能会遭指控。&rdo;他看了埃伯格一眼,埃伯格对他点了点头,表示他可以继续。&ldo;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星期六清晨洛丽&iddot;彼得森从医院回家后显然报过警,我们从轮值的调度员那里得知,十二点四十九分,九一一接线生接到一个电话。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彼得森家的数据,但电话立刻挂断了。&rdo;
鲍尔斯对我说:&ldo;你可能还记得现场的情景,床旁有电话,电话线被人从墙上扯下。我们的猜测是,凶手进入房子时彼得森医生醒了过来,她抓起电话拨九一一,但随即遭到凶手制止。她家的地址已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但没说任何话就断线了。像这类的九一一电话都会转给巡警,百分之九十的情况是恶作剧,小孩子玩电话的结果。但我们永远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否打电话的人心脏病突发,或中风有生命危险。所以按规定接线生对这种情形应优先处理,然后调度员立刻通知在街上的警力,之后会有警察赶到那一家去,至少去查一下有没有发生问题。但那次他们没有这样做。那个接线生把彼得森的电话列为第四优先,现在他已被暂时停职。&rdo;
坦纳插进来:&ldo;那天晚上街上出了很多事,无线电通讯非常频繁。电话多,个别案子的优先级必然降得比平常低。问题是,一旦优先级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调度员根据他屏幕上的号码行事,除非开始着手处理,否则他不会知道案子的性质。如果已经积压了很多第一、第二、第三优先的案子,他会先处理这些,而列入第四优先的案子可就有得等了。&rdo;
&ldo;无疑,那个接线生搞砸了,&rdo;埃伯格淡淡地说,&ldo;但我想这种情形可以理解。&rdo;
我坐着僵硬到不能呼吸。
鲍尔斯继续用同样单调的声音说:&ldo;大约四十五分钟后,终于有辆巡逻车经过彼得森家。那个警察说他用探照灯照房子的正面,里面一片漆黑,根据他的说法,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然后他接到一个处理家庭纠纷的呼叫,就开车离开了。不久,彼得森先生回到家,发现了他太太的尸体。&rdo;
他们还在说话、解释。他们说到在豪尔海滩和布鲁克林发生的凶杀案,由于警方没有及时赶到而造成死亡。
&ldo;在华盛顿特区和纽约市,法庭都裁决过政府没有义务为未能防范罪案发生而负责。&rdo;
&ldo;不论警察是否采取了行动,都不能改变结果。&rdo;
&ldo;但这不重要。就算我们被指控后打赢了官司,传出这样的恶名,我们还是输了。&rdo;
我几乎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恐怖的景象一幕幕地在我脑中飞驰而过。那个被切断的九一一电话让我了解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急诊室下班后,洛丽&iddot;彼得森疲惫不堪,加上丈夫告诉她会比平常晚回家,所以就先上床睡觉。她可能只打算睡一会儿,等他回家再起床‐‐就像以前我当住院医生时,常常等东尼从乔治城法学院回家一样。她听到房子里有声音而醒来,可能是凶手蹑手蹑脚从走廊走过来的声音。她觉得很奇怪,就叫丈夫的名字。
没人回答。
在那黑暗静默的片刻,时间似乎无限漫长,她发现有人在房里,但不是马特。
她惊恐起来,连忙打开床边的灯,拨打电话。
她只拨了九一一,甚至还来不及呼喊救命,凶手便猛扑过来,把电话线从墙上扯下。
说不定他从她手里抢下电话听筒,或者对她大吼,而她在恳求他。他被打断,暂时忘了提防。
他陷入暴怒,可能出手打她,或许就在这时打断了她的肋骨。正当她痛苦得颤抖之际,他发狂般环顾四周,电灯还亮着,他可以看到卧室里的每件东西,包括她桌上的求生刀。
这起谋杀原本能因外力介入而消弭。
如果她的电话能列为第一优先,如果调度员立刻广播,警察在几分钟之内就会抵达。他会注意到卧室的灯还是亮的……凶手很难在黑暗里切断电线,捆绑被害人。那个警察可能下车,甚至会听到声音。别的不说,如果他有时间照亮房子的后面,一定会注意到被人拿下的纱窗,野餐凳和打开的窗户。凶手杀人进行的那套&ldo;仪式&rdo;需要点时间,在他杀死她之前,警察或许能及时撞进屋子。
我口干舌燥,喝了几口咖啡才开口说道:&ldo;有多少人知道?&rdo;
鲍尔斯回答:&ldo;没有人在讲这个,凯。甚至马里诺警官也不知道,至少他不像知道。分派这个案子时他没在执勤。有个警察到了现场后,他才在家中接到消息。这件事已经在警局里传开了,但知道这件事的警察都奉命不许同其他人讨论。&rdo;
我明白他的意思。谁若多嘴就会被派去管交通,或留在办公室里坐冷板凳。
&ldo;我们告诉你这个不幸消息的唯一理由,&rdo;埃伯格小心翼翼地找寻适当的字眼,&ldo;是你必须有充分的背景资料,相信你能理解为什么我们非得采取下面的步骤。&rdo;
我僵直地坐着,一眼不眨地紧盯着他。他终于要摊牌、说出重点了。
&ldo;昨晚我与斯皮罗&iddot;弗特西斯医生谈过,这位法庭心理学家与我们分享了他的心得。我也同联邦调查局内对这类凶手的人格有特别研究的专家讨论过,他们指出,新闻报道会使局势恶化。这类凶手容易受到新闻的刺激,看到有关自己的新闻报道就会变得更加亢奋,促使他采取更多行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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