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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1页）

她也在打量他们，他不知道他们这群军官忙忙碌碌是为的保家卫国，还是为了别的。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下午吴楚雄他们说的话，&ldo;他妈的卖国贼，日本人才是他亲娘!殷鹤成本来就和日本那边关系密切，估计是要用这&ldo;十项条款&rdo;讨日本人的欢心，巩固他自己的地位!&rdo;

&ldo;明州半岛已经被日本人占了，燕南已经有了边南铁路，如果日本人再在北边修一条燕茫铁路，那整个燕北就全在日本人的掌控之下了。&rdo;

&ldo;要是真的准备签那个&ldo;十项条款&rdo;，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实在不行我们去街上游行示威了!声讨那些日本人和卖国贼!大家做好准备，我这几天先去联系其他学校的人!&rdo;

&ldo;我去了一趟燕西，殷鹤成和日本那位首相的公子都在，燕西当地政府和商会开了一场酒会迎接他们，我听他们谈论的都是矿产、铁路相关的话题，我觉得殷鹤成此行和之前的&ldo;十项条款&rdo;有关系。&rdo;

下午听到他们这么说，顾舒窈却依旧相信他，只是现在坐在这个&ldo;卖国贼&rdo;的官邸里，再去回忆那些话，反而让她不安了。

顾舒窈听见军靴踏地的声音，她立即转身，见是黄维忠后稍皱了下眉，问他：&ldo;会还没开完么?还要多久?&rdo;

黄维忠犹豫了会，只道：&ldo;顾小姐，少帅让您先回去，他没有空见您。&rdo;他想了想，又补充道：&ldo;少帅这段时间确实不得空，昨晚就睡了三个钟头。&rdo;

顾舒窈并不轻易罢休，回到沙发上坐下，&ldo;没空么?我不会耽误他太久，只要他抽十分钟就好，无论他开到什么时候，我都等他。&rdo;她不是没等过他，那回他负伤后在林北开最后一次会，那么冷的天，她在一旁的休息室几个钟头也等了。她也是坐得住的人，等待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黄维忠见她态度坚决，才吞吞吐吐道：&ldo;顾小姐，我跟您说实话吧，少帅不愿意见您，您还是回去吧，现在也不早了。&rdo;

不愿意见她?为什么?他是以为她过来是为了纠缠他的么?顾舒窈觉得有些好笑，回忆中的那个人会对她笑，而真实的他却是冷冰冰的，连见都不愿意见她。好在她并不是和他来谈私事的，顾舒窈又对黄维忠说：&ldo;黄副官，你告诉他，我过来找他和私事无关，我只要十分钟，说完就离开。&rdo;

刚才少帅看起来就不太高兴了，黄维忠哪里再敢上去碰钉子，所以仍劝顾舒窈：&ldo;顾小姐，时候不早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吧。&rdo;

&ldo;我自己有车，不用送。&rdo;说完，顾舒窈又对上黄维忠的视线，&ldo;既然这样，黄副官，我些话我先跟你说，你替我转告他。&rdo;

黄维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却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小心翼翼道：&ldo;您说。&rdo;

顾舒窈单刀直入：&ldo;你是殷鹤成的副官，时刻跟在他身边，他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你应该都清楚。日本使团到盛州这件事外头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现在的舆论对他很不利，都说是他殷鹤成要和日本人签这个条约。&ldo;十项条款&rdo;是主权问题，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一签，&ldo;卖国贼&rdo;的帽子是永远都摘不掉了。&rdo;她想了想又说：&ldo;现在的舆论对他的声誉影响很大，最好赶紧澄清。&rdo;

黄维忠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到&ldo;十项条款&rdo;。顾舒窈一开口，黄维忠着实吃了一惊。黄维忠这才想起顾小姐现在还在燕北女大读书，整天和那些大学生混迹在一起，怪不得会说出这样的话。&ldo;卖国贼&rdo;这三个字黄维忠听着不大舒服，冷声道：&ldo;顾小姐，是谁在说这些话?&rdo;

顾舒窈见黄维忠非但没有想去澄清的意思，反而要去找人问罪，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她原想着不要有误会，现在看来似乎不像那么回事。

顾舒窈担心自己这番话连累曾庆乾他们，直接道：&ldo;谁在说?和日本签这种条款就是卖国，难道不该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能说是什么意思?这样做就是卖国求荣，就是卖国贼的行径，我就这么说!&rdo;

&ldo;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rdo;黄维忠瞪大了眼，虽驳斥了她那句&ldo;卖国求荣&rdo;，却并没有否定她要签条款这件事，只道：&ldo;顾小姐，您不要再说了，我送您回去，您也不要见少帅了，免得他生气。&rdo;

听着黄维忠这样说，顾舒窈忽然又想起白天吴楚雄骂的那些难听的话，现在想来句句都骂在点子上。顾舒窈只觉得怒火中烧，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黄伟忠道：&ldo;那我麻烦你再转告他一句话。&rdo;

黄维忠见顾舒窈要走，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听顾小姐的语气，似乎不是一句什么好话，他稍有些犹豫，&ldo;您说。&rdo;

顾舒窈嘴唇都在发抖，却硬是往上扬了扬，&ldo;黄副官，我也麻烦你转告他，我也不想再见他，我只希望他马上去登报澄清，不然和一个卖国贼有过婚约是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一件事。&rdo;最后那句话她加重了&ldo;恶心&rdo;两个字的语气。

顾舒窈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黄维忠听她这么说，心里如鼓在擂，他以前还觉得顾小姐沉稳温柔，居然有这么大脾气?黄维忠站在原地，没敢回她话，也不敢去送她。

她和黄维忠就在客厅说话，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可客厅里出了他们没人再说话，她最后那句话门口那些侍从官以及洋楼里的佣人都听见了。当她怒气冲冲走出去的时候，他们都退散开来给她让了条路，连招呼都不敢和她打，只敢目送着她离开。而那些佣人更是躲在角落，连头都不敢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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