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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存川脚步不停：“洗澡。”江淅：……最烦你们这些恋爱脑。约定好的餐厅中，江存川坐在临窗的位置，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慌张无措的表情。他既怕沈喻不来，又怕沈喻真的出现。潜意识告诉他，沈喻在这个节骨点约他见面，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场简单的约会，吃吃喝喝看电影那么简单。江存川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不加糖的浓缩咖啡，从舌尖苦到舌根，也让他的头脑越发清醒。终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窗外，朝里面张望了几眼，恰巧和里面的江存川对上视线。他下意识躲开沈喻的目光，又眷恋不舍地抬头回望，沈喻却已经不见了。江存川感到有些失落。然而很快，沈喻在他的面前落座，皱眉看了一眼江存川面前的黑咖啡：“看起来好苦。”他轻松平常的态度让江存川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沈喻并没有对他产生意见，还是以前那个信赖他、依赖他的沈小鱼。可惜下一秒，少年的话就打碎了他的希望。“我去见了沈向书，他说是你把他推了下去。”沈喻观察着江存川的表情，清楚地看到那遮住眼睛的睫毛抖了抖。“还有……你把我的父母送进了监狱。”沈喻盯着江存川：“你告诉我，是真的吗？”江存川表情仓皇：“我……”沈喻打断了他：“是真的吗？”江存川脸色发白，喉咙滚动几下：“不是我。”“小鱼，不是我做的。”沈喻细细地看着他的表情，忽而一笑：“我知道不是你。”江存川恍惚中有一种心脏从高空中稳稳落地的感觉，久违的温暖浮上他的指尖：“小鱼，我……”然而一向乖巧的少年却倏地双眉倒竖，表现出了罕见的严肃和冷厉：“江存川，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事情？我要你现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一点点危险的气息：“一丁点儿，都不许对我隐瞒。”江存川更喜欢哪一个沈喻？“……所以你就花钱收购了沈家的公司？还让沈致知留下帮你打理？”沈喻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由于两人的交谈涉及到许多私密内容，两人谈话的地点在江存川的主导下，从大厅换到了私密性更好的包厢里。包厢内的位置和四人卡座很像，方便两人面对面交流。但江存川没有哪找套路走，他放弃了更方便和沈喻交谈的面对面座位，而是紧紧地追着沈喻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他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地在两人之间隔开一小段距离，恹恹地垂着头。听到沈喻的问话时，他才抬头向沈喻看了一眼，小声地说：“我怕他们亏待你……”沈家出了事情，作为儿子的沈喻怎么能够独善其身？可一旦沈家失势，作为无用弃子的沈喻一定会第一个就被抛弃。江存川想得周全，他马上就要被送到国外，不能亲自照看沈喻，只能想办法让他在国内保持稳定的生活。但若是以直接资助的方式，那些资源可不一定会落到沈喻头上。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笨办法，继续维持沈家表面的地位，如此一来沈喻的生活自然也能得到保障。这本来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坏就坏在江北序这个混蛋不仅不肯帮助他照拂沈喻，还把他在国内的触手砍断，完全隔绝了他和沈喻的联系。要不然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沈喻在国内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提起江北序，江存川真是有一肚子牢骚等着发：“我都说过会好好做研究，但他说什么都不信，还派他儿子一直盯着我。”沈喻知道，他说的人是江淅。听完这一番复杂的故事梗概，沈喻的心里简直五味杂陈。理论来说，江存川的计划确实周全，唯一的纰漏大概就是他没能找人监督计划的真实实施情况，才会导致江存川没有及时发现原沈喻其实一直都在遭受各种霸凌。这大概也是江存川最自责的地方。沈喻心里的某一处变得酸胀，他抿了一下唇，伸手握住了江存川的手。两人的手都有些凉，但凑在一起，也能汲取出一点微弱的温度。“……事实上，如果不是你做的这一切，沈喻可能会遭受比之前更加严重的折磨。所以你不需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问题。”他过过没钱的日子，知道在极度贫穷的情况下，一些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只要能够拿去换钱，不管是人或者物，都会被放上天平，成为交换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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