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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nj;是绘羽住的小区了。上次她去&nj;见凤秋人那个晚上，他把人半路拦下来的时候，就&nj;已经知悉。但是这还不够。他收回视线，倾身靠近整理衣裙的绘羽。狭窄的车厢中，是一伸手就&nj;能轻而易举挟制的距离，近得&nj;可以&nj;看&nj;见她肩头衣物的织物纹理。&ldo;绘羽，我&nj;有一个不情之请。&rdo;他慢腾腾道。绘羽不明所以&nj;地停下动作，疑惑地望向他。&ldo;您请说。&rdo;&ldo;是这样的，刚才&nj;送你回来之前，我&nj;和别人一直在讨论&nj;你哥哥说的医院的事情，所以&nj;还没来得&nj;及喝口水，现在有些口渴。&rdo;他将腹中早已打好不知道多少遍的草稿派上用场。&ldo;不知道是否可以&nj;去&nj;你家要杯水喝呢？&rdo;他把手肘撑在座椅靠背上。胸有成&nj;竹地给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nj;。&ldo;也当作是你还我&nj;今天下午欠我&nj;的那个人情了。&rdo;他静定地坐在驾驶位上，好整以暇地直望向她的眼睛。举棋若定的&nj;姿态，从上压下，等待又一个目的顺利达成。汲取方&nj;才送她回家的&nj;成功经验，这一次，他也依然要将她回绝的后路都切断。事&nj;先预备好的&nj;说辞，一大段话既有充分的理由，又有恰当的&nj;示弱，两个心&nj;理攻势瓷实地砸下去，根本没有失败的道理。如他所愿。绘羽捏紧裙摆的&nj;手握住又松开。表情瞬息间变了又变。从一开始意想不到的&nj;错愕，到认为这个请求合情合理，最后按照他一开始的&nj;设想，应了一声&ldo;好&rdo;，引着他一起进了小区大门。小区很大，绿化带丰沛。楼栋与楼栋间的&nj;距离又相隔较远，不拥挤，一路走来几乎没有什么喧闹的&nj;人声。2栋。刷门禁卡进楼栋之前，中原中也跟在绘羽身后，不动声色地瞥了旁边蓝底白字的&nj;铁牌一眼，暗自记下第一个数字。再次刷门禁卡上电梯，没过几秒，听得电梯内&ldo;叮&rdo;一声。18楼。中原中也再次不动声色地瞥了显示屏一眼，暗自记下第二个数字。他踏出电梯门，向&nj;走廊张望。绘羽所在的&nj;这栋楼的&nj;户型是一梯一户，也就是说，整层楼只有绘羽一个人住。这倒挺好，门牌号不必再留意，省得他再去记第三个数字。绘羽用指纹打开了防盗门锁。中原中也观察到，在房门打开的&nj;一瞬间，她放在指纹识别区的&nj;拇指，轻轻地在上面蹭了蹭。作为在里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的&nj;黑手党，一眼就看懂了她这样做的&nj;用意。‐‐不错，安全意识很强，开了门后还知道把指纹区的&nj;残留痕迹给&nj;抹掉。这样一来，心&nj;怀险恶的&nj;人就没办法用胶带黏上残留的&nj;指纹，另作一个指纹模型用于入室盗窃。或者是，入室抢人。细心&nj;又聪明的&nj;举动。中原中也的&nj;唇边隐现出笑意，从她的&nj;拇指上转移开目光。&ldo;中也，这是我专门留给&nj;客人穿的&nj;拖鞋，都是洗过干净的&nj;，应该适合你的&nj;尺码。&rdo;绘羽从玄关&nj;的&nj;鞋柜中拿出一双拖鞋，放在他脚边，又拿出一双鞋套递给&nj;他。&ldo;如果你不愿意脱鞋的&nj;话，这里还有鞋套，你怎么方&nj;便怎么来，不用拘束。&rdo;中原中也谦声道谢：&ldo;好的&nj;，我脱鞋就好，谢谢你为我想得如此&nj;周到。&rdo;他落后她几步，站在门口，规规矩矩地弯下腰，听从&ldo;指挥&rdo;脱下皮鞋的&nj;模样甚至称得上&ldo;乖巧&rdo;。仿佛来者不是擅长&nj;拧断人脖子&nj;的&nj;黑手党，而是教养良好只行正道的&nj;彬彬绅士。&ldo;不必客气，今晚你是客人，让客人宾至如归是我应该做的&nj;。&rdo;绘羽走进客厅，回答。踩着绘羽给&nj;的&nj;绵软拖鞋，他第一次进到她的&nj;家中。整间屋子&nj;又宽敞又干净，餐桌、沙发、储物柜、阳台，所见的&nj;每一处地方&nj;无&nj;不整洁清爽。空气中浮动着浅淡的&nj;香味，经将&nj;落山的&nj;夕阳透过阳台落地窗一照，蒸出些暖和的&nj;温度，竟像是人的&nj;体温。这个味道莫名的&nj;很熟悉。他忽然想起来，有时候离她离得近了，能从她的&nj;后颈处闻到这样的&nj;味道。现在这种香味到处充斥着，荡在鼻下，无&nj;孔不入。如同两个人之间严丝合缝，没有任何身体上和空间上的&nj;距离。难以言喻。他停在了入门处沙发的&nj;后面。濡湿掌心&nj;的&nj;手套早已&nj;被&nj;悄悄摘掉放进口袋。此&nj;刻，手心&nj;下抓牢的&nj;是沙发靠背搭的&nj;方&nj;巾。太薄了，又太软，像人的&nj;皮肤，抓在他手掌下一不留神就要被&nj;撕裂一般。这是保持理智不被&nj;摧毁的&nj;唯一一种方&nj;式。绘羽一直在中原中也前面几步，不大留意身后人的&nj;动静。走到一面墙的&nj;壁橱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nj;情，停下了动作，双手合拢一拍掌心&nj;。她豁然：&ldo;我就说好像忘了什么‐‐对了中也，我前几天翻到了几本本法语书籍，本想下次课上带给&nj;你的&nj;，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我就先提前拿给&nj;你吧，你也可以趁这几天多看看。&rdo;她一路轻快地跑进书房。他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从。&ldo;好，我今晚一定记得拿回去，&rdo;其实不知道自己&nj;在说些什么，&ldo;下次你来之前，我会尽力抽时间把这本书大概翻一遍。&rdo;&ldo;倒也不用这么着急，浏览一遍目录就行，如果实在是太忙你也不必勉强，我在课上会仔细给&nj;你讲……&rdo;她还在细致地叮嘱他一些学习上的&nj;事&nj;项。都随吹进来的&nj;夜风，一齐飘过他的&nj;耳边。目光控制不住地四处游移。书房的&nj;旁边有一间房被&nj;虚掩着，从门缝望进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张床。他猜测可能是卧室。窗边支起一个衣架。衣架上只挂着一件短裙，比日常她所穿的&nj;衣服都要短，也更轻薄。像一层雾气，温柔缱绻地遮罩在眼前。意识到是睡衣的&nj;时候，他强行把视线移走。人的&nj;思想受见闻控制，何况短短几分钟内，源源不断井喷出的&nj;冒犯妄想已&nj;经够多。最终还是知识暂时地拯救了他。还没回过神的&nj;时候，手臂冷不防被&nj;什么重物一压，他差点来不及反应没兜住。要不是依靠强大的&nj;核心&nj;力量支撑，这些东西差点就要砸到自己&nj;的&nj;脚了。他定睛一看，竟然是砖头一样厚厚的&nj;一堆书籍。&ldo;1、2、3、4、5……竟然有这么多么？&rdo;看着中原中也脸上无&nj;比苦恼的&nj;表情，绘羽安抚似地拍了拍最上一本的&nj;书封，笑道：&ldo;没关&nj;系，这些书只是看着厚而已&nj;，真正学的&nj;时候我会给&nj;你勾重点的&nj;。到时你只要需要看重点，别的&nj;都可以不理会。&rdo;&ldo;……不会是每一句话都是重点的&nj;那种划重点吧？&rdo;他看着封面笔走龙蛇的&nj;&ldo;商务法语必读&rdo;几个大字，更犯难。绘羽抑制不住地笑出声，&ldo;这种事&nj;谁知道呢，到时候说不定每一个字都是重点‐‐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nj;，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nj;。毕竟是我这个优秀老师的&nj;学生嘛。&rdo;&ldo;好了好了，不要提前预想困难，把这些先都放在一边‐‐刚才你不是说想喝水吗？你先稍等会。&rdo;也对，到时候的&nj;问题到时候再说。中原中也无&nj;比赞同地想，反正16、7岁时那么多课程他都能应付，何况区区几本书。中原中也随她回到客厅，把一堆书随手放到客厅的&nj;椅柜上，也把知识带来的&nj;烦恼一同扔在了角落。绘羽又回到了先前走过的&nj;壁橱，弯腰向&nj;里面的&nj;瓶瓶罐罐探寻。声音闷闷的&nj;探出：&ldo;中也，你等会不开车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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