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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熊趣闻(第1页)

这个故事是拉特利夫讲的。他是个缝纫机推销员,故事发生那会儿他还驾着辆平板马车在我们郡里穿行,拉车的马勉强凑齐,虽瘦骨嶙峋,劲儿却挺足,车也还轻快结实。眼下他可是开着辆福特T型车,车后载着他那口铁皮箱子。这箱子像极了狗屋,还漆得像个房子,里面装的就是他那台缝纫机样品。

拉特利夫在哪儿出现都不是怪事儿——在农妇蜂拥而至的集市上,在缝纫茶会上,他都是亮相的唯一男人;在乡村教堂里,在整日唱颂圣歌的人群中,也能看见他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还用那悦耳的男中音唱着歌;甚至在这个他讲到的猎熊场面中,也能看见他的影儿。德·西班上校每年必去的狩猎营地就在离镇二十英里的河谷中。可在狩猎的这群人里,他想卖给谁缝纫机,却也不太可能。因为德·西班夫人保准早就有了一台,除非她想买台送给她那些嫁出门的女儿。而另外一个人嘛,就是叫卢修斯·普洛文那人。这故事他俩都有份儿,最后闹得拉特利夫的脸毁得不轻,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这普洛文就是有心要给老婆买台缝纫机也买不起,除非拉特利夫愿意让他赊个账什么的。

普洛文也是本郡土生土长的人。眼下他可是有四十岁了,嘴里的牙掉得差不多了。多少年前,他和他那死了的兄弟,还有杰克·邦兹,他们仨人号称“普洛文帮”。杰克·邦兹是普洛文的同辈人,如今也死了,人们早把他给忘了。曾几何时,普洛文帮可是我们这宁静小镇的一大祸害。他们一板一眼地模仿年轻人放纵狂野的时尚做派:星期六的深夜在广场上放枪;星期天一早,就骑着马儿狂奔,把去教堂做礼拜的女士们吓得不轻,她们惊声尖叫,四散逃窜。可镇里岁数再小点儿的人就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个人,顶多知道有这么个高个儿,因为身强力壮而惹眼,走到哪儿都一副忧闷阴郁的样子,而无论在哪儿,只要不拦着,他还都要逛逛。没有一个圈子真的要过他,而在养老婆和三个孩子这件事儿上,他可是没费过一丝力,也没上过一点儿心。

现如今,除了他,我们中还有一些人家里过得缺这少那的。在过去,一些人兴许是因为懒,什么活儿都不愿干,但今非昔比,从几年前起,日子不济多是因为找不到活儿干。眼下这情形,可让一群人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了,这群人在广场上转悠,出没于大街小巷,手里都提着个黑色小硬皮箱,替工厂推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肥皂、抽水马桶零件、厨房用品什么的。可有一天,普洛文也提着这么个箱子露面时,我们所有人都惊呆啦。当然不出一周,镇上的警察就发现箱子里尽装着走私的小瓶威士忌酒。最后,还是德·西班上校想办法把他捞了出来。也多亏了德·西班上校,平日里给普洛文夫人一些缝缝补补的活儿,掏钱救济了他一家老小。想想这位德·西班上校从前可是被普洛文用鞭子抽过的,如今这番作为多半出于古罗马勇士的遗风,是向普洛文那赫然的昔日身影表达敬意并挥手作别而已。

也还有年岁稍长的人记着“壮汉”这个名号,那是二十年前的普洛文啦,谁知道在哪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灰飞烟灭了这响震四方的绰号。那个年轻人,幽默感全无却精力冲天,吐纳间冲劲俱露,这股子气焰已在时光中消失殆尽。他行事轻狂,多半是酒后作祟,冲动之下凶暴残忍的事儿也做过几桩,其中就有黑人野餐会那一件。野餐会是在离镇子几英里外的黑人教堂举行的,野餐进行当中,普洛文兄弟俩和杰克·邦兹出现了,他们刚从村子里跳完舞回来,举着上了膛的手枪,叼着刚点上的雪茄,把那些黑人男的依次带到一边,用燃着的雪茄烟头照着他们的衣领——当时风行一时的明胶衣领烫过去,这让每个受害者还没感觉到怎么疼,就在脖子上留下了微微凸起的黑圈儿。普洛文就是这么个人,拉特利夫故事里讲的就是他。

可为了给拉特利夫下面讲的故事做个铺垫,还有一件事不可不说。从德·西班上校的宿营地沿河往下游走五英里,有一片长满了藤蔓、橡胶树、针栎树的野生丛林。这片林子较别处的原始味儿更浓,林子里坐落着一个印第安土墩;这个土著人的土丘,可是这片平坦河谷与荒野丛林中的唯一高地。它耸然屹立在那儿,显得深奥难懂,神秘莫测,甚至对于我们这些小孩子而言——虽然还是小孩子,但父母都通文识字,我们自小在镇子里长大——它也透露着隐秘的气息,暴力与血腥的味儿,意味着野蛮和生命的骤然毁灭。而相形之下,那些叫喊声、厮杀声、短斧相接声,那些缘于我们地下传阅的廉价小说中印第安人的想象,都如此微小短暂,却也通向潜藏于那土墩中的黑暗力量。这股力量邪恶无比,还带着些许讥讽冷笑,如同不可名状的野兽,黑暗之兽,舔舐着沾满鲜血的嘴,悄无声息间懒散着假寐——或许吧,这些念想都源于奇克索人。这一度强大的部落,如今在政府的保护下,其残余仍然住在附近,如今都取了美国式的名字,过得像那些把他们包围起来的白人一样。这些白人人数不多,今天走了一批,明天又来一批。

但是我们从来没见过他们,因为他们是从不到镇子上来的,他们有自己的居住地和商店。当我们年岁渐长,就意识到他们和白人一样,并不会比白人更野蛮、更粗鄙。也许就是他们最大的不轨行为,就是在我们乡下,这也称不上什么不轨——在沼泽地里制私酒的本领略高一筹。但对那时还是孩子的我们来说,他们带着一丝传奇色彩,他们那藏身沼泽的生活与晦暗土墩的生命相随相系,不可分割。我们中的一些人从未见过那土墩,但我们所有人都听说过,而这些印第安人,就好像已被赋予了黑暗的力量来守护着它。

就像我刚刚说过的,我们中的一些人从未见过土墩,但我们所有人都听说过,谈着它就像男孩子们谈论任何着迷的事儿一样。它就如同这片土地本身,如同战败的内战,如同谢尔曼远征,如同有黑人和我们姓一样的姓,和我们一起生活在经济竞争中。它既是我们存在的一部分,也是生活的遥远背景。可与这些不同的是,这土墩活生生地近在咫尺,深含韵味。十五岁的时候,我和一个同伴,曾在某天傍晚壮着胆子去了印第安土墩。那是我们第一次见着印第安人,他们给我们俩指引了方向。太阳刚好落山时,我们爬到了土墩的顶上。我们俩都带了露营的设备,却都没生火。我们甚至都没把床铺搭起来。我们俩只是在土墩上并肩坐着,直到天色微亮,我们能看清回家的路。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在灰暗不明的晨曦中望着对方,我们的脸也是灰暗不明的,显得宁静而庄严。我们回到镇子后,也没说话。我们分手后各自回家睡觉。这就是我们对土墩的所思所感。的确,我们是孩子,但我们的父母都有文化,他们不迷信,也不应该迷信,更不会因为无知而心生恐惧的。

现在就听听拉特利夫讲的卢修斯·普洛文和他打嗝的趣事儿。

我回到镇上时,我遇见的第一个人问:“你的脸怎么了,拉特利夫?是不是德·西班上校猎熊的时候,把你当作猎狗使唤啦?”

“才不是呢,伙计,是山猫挠的。”我答道。

“那你怎么惹它啦,拉特利夫?”一个家伙问。

“伙计,”我答道,“我知道才怪呢。”

我真不知道啊。大伙儿把卢克·普洛文从我身上拉开后,又过了好一会儿了我才发现的。此前我可一直不知道艾什老头是谁,不比卢克知道得多。我只知道他是上校的黑奴,在宿营地里帮着支应事儿。我只知道,整个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想去做点儿啥——也许是帮帮卢克,也许是在旁边逗逗他,但没有想过要伤着他,或是帮上校个小忙,把卢克从野营地引开一会儿。后来约莫半夜时,那该死的家伙从林子里突然蹿出来,像只受惊吓的小鹿,跑到我们面前。我们那会儿正在打扑克呢。我说:“嘿,你也该满意啦。你现在算是轻松地脱离苦海啦。”他直愣愣地停在那儿,用那种惊讶的目光瞪了我好一会儿。他甚至都不知道大伙儿把牌都停了。然后,他就没头没脑地扑到我身上,就像轰然倒塌的谷仓一样。

扑克自然是打不成了。三四个人一起上才把他从我身上拽开。上校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四张“小三”的纸牌,一个劲儿敲着桌上的锤子,大声叫骂着。大伙儿都踩到我的脸上、手上、脚上,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啦。就好像着火的时候,那些拿着水龙头的家伙们祸害得最多。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校嚷道。三四个家伙拉着卢克,他像个婴儿似的哇哇哭着。

“是这家伙撺掇他们整了我!”卢克说,“就是他让我到那地儿去的。我要弄死他!”

“谁整了你啊?”上校问。

“那些印第安佬!”卢克哭着说道。这时,他又想扑到我身上,把那些拉着他手臂的人像布娃娃一样甩开,直到上校把他臭骂了一顿,让他安静点。这家伙还真是有一把力气的。你们别让他给骗了,当真以为像他说的身子太弱不能干活呢。也许是因为他从没把力气用在搬运那些装满粉色背带和剃须香皂的小黑箱子上。后来上校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原原本本讲了我是怎么想帮卢克不再打嗝儿的。

我没瞎说,真是心里有点儿可怜他才这么做的。我正好路过,就想着去看看他们打猎打得怎么样。那时太阳快下山了,我驾车过去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卢克。我一点儿都不惊讶,因为这儿可是本郡男人们最喜欢的聚会地方,更别提还能免费吃喝呢,所以我就打招呼说“嘿,你真是稀客啊”,他的回答是“呃啊!呃唔!呃噢!呃——哦,上帝!”从昨儿夜里九点就开始,他就不停地打嗝。每次上校给他酒,他都喝,老头艾什没留意时,他就吃。两天前,上校打到了一头熊,我寻思着卢克肯定是吃了太多肥美的熊肉,更别提他们打的那些鹿肉了,可能还吃了调味用的浣熊和松鼠肉。他吃过的野味可能用马车也装不下,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啦,一分钟能打三次嗝,整个人儿活像一颗定时炸弹——只不过肚子里装得都是熊肉和威士忌,而不是火药,所以他不会爆炸,这场悲剧也就结束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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