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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问道。事实上,确实不关我事,这类动机问题一向是由冰雨负责的。
“比起头发我更在意内衣。既然要把尸体放在浴缸里,应该让她全裸才更自然。明明都脱了衣服,为什么却留下内衣没脱?”
“凶手是喜欢穿着衣服干那事儿的变态?喜欢湿身内衣诱惑?”
“你这犯罪心理画像法净分析出一些变态来啊。”
我没憋住,笑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的搭档就回到了浴室外面,跟一直在门旁等着的穿地简单确认了一下:“床上的衣服是被害者的?”
“嗯。跟便利店的监控摄像里拍到的一样,就是她的。”
我们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跟搜查人员打打招呼,凑近了床边。首先查了查挎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接着我们又把堆在一起的衣服一件件掀开。
最上面的是一双白袜子,袜子下面是薄款及膝裙,再下面是两件套风格的长袖T恤,只有领口和下摆的色调不同。很适合九月初穿的清凉搭配——
等一下——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冰雨,这衣服……”
“嗯,是自己脱的。”
“什么?”穿地在我们背后大声说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看顺序。”冰雨说。“裙子堆在了T恤上,也就是说,死者先脱的T恤,再脱的裙子。穿地,你帮尸体脱过衣服没?”
“真不巧,我经验可没那么丰富。”
“那,就跟我们一样,发挥一下想象力,要把衣服从不会动的尸体上扒下来,可相当费工夫,同时凶手还急着想赶紧逃离案发现场。这种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先脱容易脱的衣服,首先是裙子和袜子,最后是T恤。”
T恤不同于裙子,裙子只要解开挂扣,马上就能脱下来,想脱T恤,就必须把身体从领口和袖口里拽出来。哪种更容易脱,一目了然。
“但是,按现在的堆法来看,T恤排在前面,也就是说,被害者的衣服不是凶手脱的,而是她自己脱的。尸体不可能自己脱衣服,因此善田美香很有可能在遇害前就把衣服给脱了。”
“被害人不是在被凶手脱掉衣服后,而是在身穿内衣的时候遇害的吗……”
穿地咬了一口第二个儿童甜甜圈,小坪刑警则在穿地身后“喔喔”地感动到眼睛闪闪发亮,真想对他这种典型的反应道个谢。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脱衣服呢?是换衣服,还是说……”
“想跟男人上床。”我把手撑在简易床上,感受着硬过头的弹簧,继续推测着,“或许当时在玩窒息游戏。”
“这不太可能吧。脖子上有抵抗过的痕迹,我不觉得被害者很舒服。”我那不懂察言观色的搭档否定了我这富含幽默感的假设,“不过就动机而言,把凶手推断为男人不失为一个好方向。被害者进了房间开始收十行李,这时候她男朋友进来了,气氛不错,于是两个人大白天就想开始亲热,但是中途发生了口角,被害人就被勒住了脖子。或许有可能是这样……那个,小坪是吧,你知道剧团成员的长相和姓名吗?”
“啊,知道,这里是名单。”
小坪从肩上挎着的包里取出资料,上面有三个年轻人的照片,照片上分别写有他们的名字。
西边宪。
古井户佐和子。
奥寺幸次。
西边这个人在神保的报告里也出现过,他是第一目击证人。本人看起来有点学生气,不过个子很高,身体很结实。据说他在十一点十分前驾车赶到这里,此前一直都待在自己家。
古井户佐和子是一个小脸女人,戴着眼镜,梳着就快要不符合本人年龄的双马尾,虽然看着有点荒唐,不过毕竟是当演员的嘛,还是可以原谅的。据说这个女人十点到十一点也“在自己家睡觉”。
奥寺是一个小个子男人,剪了个波波头,身子很痩,长得偏中性且小清新,带着一种中性的亚文化气质。就连本人写下的不在场证词都很符合他的这种气质——“那会儿我在下北泽闲逛,想买旧衣服,没有明确的目击证人。”
“不过穿地警部补,我觉得凶手可能不在他们之中。”
“为什么?”
“我带他们到局里问话来着,他们录口供的时候都低着头,一脸难过的样子……可能是知道团长死了,打心底里感到震惊吧。”
“连小孩都会低着头装出一脸难过的样子。”
“穿、穿地警部补!您别说得这么过分嘛!”
“小坪……你这样还能当刑警?”
先不理会那两个刑警毫无建树的对话,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报告书上。奥寺幸次的不在场证明下面,“美香的恋人”这几个字被圈着圆圈。
“这个叫奥寺的豆芽菜是被害者的恋人?”
“你俩没资格说人家,不过没错。”穿地总是要多那么一句嘴,“这种情况在类似的组合里很常见,不过他们俩谈恋爱以后,剧团里似乎一直有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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