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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游漫漫长路（第3页）

随后，他们突然同时抬起头。这一刻相视而笑。

溟走出帐篷，这时夜已经很深了，他不想继续打扰这个正在忙碌的小医生，决定在天亮之前继续赶路。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没有离宵恍城更近，却是在迷路后来到了生长着一棵拥有大环洞的渡梨木的念恒崖。

即使无论来东郡多少次，溟都觉得这里空气中的味道很好闻，那些由飘散在空中的缤纷花瓣构成的风景很好看。

他第一次来到念恒崖，突然发现在大树下有两个被打扫得很干净的墓碑。

“这是？……”渡梨木的枝干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光之下，溟出于好奇心，试图看清一下墓碑上的文字。

“只是两位不会被两个时代记住的逝者。”

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自空中传来，溟警惕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只身着蓝白华裳、尾巴长如绸缎的灰狼坐在渡梨的枝干中，眺望着远方被乌云遮住一半的圆月与平静流滚的大海。

溟只觉得眼前的身影颇为眼熟，但下一刻，对方再次开口，他却认出了对方:“好久不见，溟。”

“你…您是，东郡主阁下？”

灰狼点了点头，随后终于看向他的方向，他缓缓跳下地面，站定在溟的身前:“你有很多好奇的事情吧？首先，我当然记得你，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印象很深，”

“不过如此说来，你既然以这样落魄的面貌单独来到东郡，我可以理解为，斐他们？”

溟瞪大了双眼，但他也明白该面对的事情终究逃不掉，他沉默良久，在对方面前恭敬且哀伤地点了点头。

意料之中的怒火没有冲他发泄而来，溟听到的唯有一声短促的叹息。

“斯兽已逝，他们的后事我日后会去找其他兽人置办。三七没有对出征外郡的事哪怕有过一丝犹豫后悔，用他的话说——「战士不问归处，身后即是故乡」。”

“请不要为他们难过，这条对抗的路既然要走到底，牺牲就一定再所难免，所以最重要的，还是不要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溟注意到灰狼俯身去擦拭其中的一块墓碑，上面“辉巡”二字像是被镀上了月光般发亮。

“有兽曾经这么告诉我的，希望这对你同样受用，溟。”

“对了，如果暂时回不去海郡，东郡这里永远对你敞开欢迎的大门，”灰狼站起身，准备离开了，“溟，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这就是选择，仅此而已。”

……

接过末曦还给他的器物，塞壬点了点头:“亡潮被消灭的事，我已经知晓，遗憾我身在郡中，却无法庇护我的子民……”

长吁短叹之后，塞壬接着说道:“也再次感谢东郡盟友的付出。那么，末曦先生，我想您还有别的要求要与我交换吧？”

“我知道，海郡依然在意陆地之前突如其来的全心支持，”末曦叹了口气，“不过，我要求之事唯有一个:”

“虽然知晓西南对海郡亦有重建恩情，但我希望，日后海郡能提前接纳东郡的兽民。”

“阁下，这是何意？”溟重领职责，同时作为联合两郡抗击亡潮的重要功臣，此刻他在殿中允许参与郡主们的讨论，“东郡和海郡的合作协定至今都没有断掉吧？”

末曦摇摇头，打断了溟的困惑提问:“不，我说的是——接受「全部」的，「难民」。”

塞壬和溟都感到颇为震惊，他们对视一眼后，塞壬接着问道:“地上许久没有回应海郡的预警，难道这中间真的出了什么状况？”

末曦再次摇头，他解释道:“真要说清楚的话，陆上的危机比如今更早——”

“或者说，当「具大陆」这个概念形成的那一日，兽人们的末日已迫近下一个阶段。”

“在和那些家伙们断绝联系之前，我们至少有一件事的确达成了共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默默看着所有兽去死。”

“如今的我利用‘唯一的异郡兽郡主’身份，抗下原本属于上一任东郡主恒侩的骂名，因收拾着他做了疯子般的举动后留在东郡的所有烂摊子而分身乏术，全民的安危压在我的肩膀上，因此我需要多筹备救民的方案。

“而在这之中，其实所有郡主同我一样，都认为海底是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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