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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能不能得到我石家的情报。这四个人武艺高强，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不行了，代我向父亲问安，我不能在他床前尽孝了。”石重裔说完，头一歪，死了。刘知远又把他摇了摇，见他没有一点反应，知道真是死了，心里非常愤懑，把一腔怒火都撒在了外面这四个人身上，掣起兵刃怒吼一声，从屋里杀到屋外来，和四个人战在一处。陈晖也跟着杀入了战团。

既然敢留下来埋伏，这四个卫士的功夫自然不是一般，几个回合战下来，刘知远和陈晖没有讨得丝毫便宜。而卫士们虽然两个打一个，怎奈刘知远和陈晖武功精湛，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又过了一会儿，陈晖瞅准对方一个破绽，一刀搠入一个卫士的腹部，然后和剩下的那个单打独斗起来。另外三人大惊，知道是碰到扎手的角色了。被捅了一刀的卫士一时还没有死，咬着牙从怀中摸出一支信箭，扬手甩上天空，啪的一声爆裂开来。这是在召唤其他卫士赶来。陈晖和刘知远见状就想要抽身逃走，却被这剩下的三人死死缠住，一时离开不得。这三个人现在都是一般心思，眼看对手武艺高强，便不进攻，但绝不允许对手逃跑。所以刘知远几次舞开刀花，想要逼退他们，可是和他对打的那两个人却半步不让。陈晖也不好过，对方并不和他硬拼，只是绕着圈子游斗。陈晖要想取胜固然很难，但要想脱离战斗也是不大可能，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刘知远也在苦苦相拼，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刘知远的战团旁，突然伸手就是几剑，攻向围着刘知远的那两个卫士。这几剑去势威猛，两个卫士不得不防，这样一来，陈晖便变成了一个人战三人，而刘知远却立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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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五章在洛阳（11）

陈晖高声呼喝：“哥哥，你快走，还记得刚才公子所说的话么？”刘知远经过这一番缠斗，已经是汗流浃背，本来准备休息一下就继续战斗的，听到陈晖这么说，猛然想起还有石敬德一家等着自己去救。陈晖一人战三人，虽然暂时不落下风，可自己如果一走，他要想脱身恐怕很难，而且附近的卫士也正朝这里赶来，到时候对方人一多，只怕陈晖……刘知远不敢再想下去，犹豫着不肯走。陈晖心里更是着急，再次催促：“哥哥快走，不要管我，完成任务要紧。就这几个卫士，还困不住我。”说话间快攻几剑，果然把三个人逼退了一步。刘知远心中慨叹一声，扬声道：“陈晖，你自己要当心，我这便走了，如果今晚能留得性命，记得在我们约定的地点会合。”陈晖大声答应着，刘知远一咬牙，纵身上了墙头，眼看四周的胡同中已有零星的卫士赶过来，便也不再下去，就在屋顶上跑起来。到了离石重裔家比较远的地方，才跳下房来，朝石敬德家赶过去。

石敬德和石重英、石重裔兄弟不同，他本来是都城的禁卫军都指挥使，后来被李从珂猜忌，调去防守都城，但也是三品官员。刘知远赶到他府外的时候，门口仍然打着灯笼，两个卫兵站在门口，正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见到刘知远浑身血污地跑上前来，连忙将长枪握起，喝令他站住。刘知远这才放下心来，若是石敬德府上也有事发生，恐怕这里早已乱成一团。他连忙站住，请卫士代为通告，就说河东刘知远有急事要求见大人。卫士们自然知道刘知远的来历，便把他让入角厅等候，同时进去禀告。过不多时，石敬德从里面匆匆赶了出来，因为走得太急，衣服都还没有穿好。见了刘知远，看他如此狼狈，不由得大惊：“刘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刘知远拜倒在地，将事情一一禀明。石敬德听后大惊：“我今晚就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果然是李从珂已经动手了。可惜我两个侄儿，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他们接到我府中居住。唉，事已至此，也不用多说了。刘将军快请进来，我这便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两人相随着进了后堂，石敬德把家人全部召集过来，要他们立刻简单收拾一下，大宗物件一概不要，只把金银细软打好包裹，尽快出发动身。刘知远随石敬瑭来过几次，对石敬德家中的人并不陌生，这时却有一个方口宽脸的小伙子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石敬德看他疑惑，便说：“刘将军，这是我已故大哥的儿子，名叫石重贵，本来在汴梁居住，这几天来京探望我，刚好住在家中。”刘知远恍然大悟。他曾听石敬瑭说过几次，说有养子石重贵居住汴梁，本是大哥石敬儒之子，因为大哥早亡，便把石重贵收为养子，但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时连忙上前见礼。石重贵答礼甚恭，没有一丝官宦子弟的傲慢，为人谦逊。刘知远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只是看他两眼血红，眼眶发青，应是纵欲过度所致，心想年轻人不知道爱惜身体在所难免，便没放在心上。石敬德派人带刘知远下去换衣服休息，等一切准备停当后一起动身启程。

突然，一个军士跑进来禀报：“大人，外面来了一队禁卫军把府邸包围，领头的是忠武节度使赵延寿，在门口要求见大人。”石敬德大惊：“这赵延寿是忠武节度使，怎么会领着禁卫军来包围我家？想必是李从珂派他来灭我满门。”他毕竟久经沙场，知道事情来了躲不过，连忙找人把刘知远叫来，要他穿上府中亲兵的衣服，守护在自己身边，又暗中通知府中亲兵做好迎敌准备，然后才来到前厅迎接赵延寿。

火光映照下，有一个人鹰鼻狼眼，面目阴沉，正站在院子当中，见到石敬德出来，远远拱手行了一礼：“石大人一向可好？”

“果然是赵将军，已经是如此深夜，怎么会到我府上来，莫非是汴梁有什么事，需要我石敬德帮忙么？”赵延寿本来是忠武节度使，镇守汴州，现在却突然在洛阳领兵，所以石敬德有这么一问。

赵延寿仰天哈哈大笑：“大人真是爱开玩笑，哪里是汴梁有事，明明是洛阳有事，所以皇上紧急召我前来，让我领兵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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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五章在洛阳（12）

“不知道皇上让赵将军办的什么事？”

“河东节度使石敬瑭是皇上的至亲，刚才皇上接到报告，有贼人夜入石敬瑭的两个儿子石重英、石重裔家中，将他们全部杀害了。皇上唯恐大人也被贼人所害，所以命我即刻领人来保护大人。大人府上恐怕不安全，皇上已经为大人安排好了住处，那地方固若金汤，不管贼人是从河东来，还是从其他什么地方来，都不能对大人造成伤害。”赵延寿大言不惭。

这可把石敬德气得够呛，哼了一声：“我负责京城防卫，难道还不知道有没有贼人进来？如果说有谁悄无声息地来了，我看也只有赵将军你了。我府上非常安全，赵将军这便请回复皇上，代我谢谢他的关心。”

赵延寿听石敬德如此说，知道他已经接到消息，不再装腔作势，脸孔一板：“石大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哥哥石敬瑭在河东谋反，你们兄弟俩要是里应外合，朝廷可就遭殃了。我这次便是奉旨前来捉拿你下狱，等平定了河东叛乱，再回头审理你究竟有没有和石敬瑭勾结。来人，把石敬德给我拿下。”

赵延寿手下的禁卫军答应一声，一拥而上便要来捉拿石敬德。石敬德早就有准备，这时振臂一呼，身后也冲出了数百亲兵，两队人马瞬间就战在了一处。石敬德和刘知远守在中间左冲右杀，正准备在亲兵的掩护下撤退，谁知从后堂传来女眷及孩子惊慌的叫喊声，紧接着就看到火光冲天。石敬德和刘知远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赶过去看，却被禁卫军死死围住，仓促间不能如愿。又过了一会儿，从后堂跑过来一个人，步履踉跄，半边身子全是血迹，到了近前才看清楚是石重贵。石敬德的心里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大声问道：“重贵，后堂发生了什么事？”

“叔父，禁卫军突然冲进来，把婶娘及众兄弟姐妹全部杀死了，现正在哄抢财物呢。我被人砍了一刀昏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才保住一条命跑出来。”石重贵无力地答道，因为失血过多，他面色苍白声音嘶哑。

石敬德听后如同五雷轰顶，指着赵延寿喝道：“赵延寿，你既然是来抓我，怎么又纵容士兵杀害我府中妇孺？”

“哼，你和石敬瑭勾结谋反，家中的亲属自然全都是同谋，今天我奉旨来拿你，你居然敢抗旨，我也只有斩草除根了。刚才我劝你束手就擒你不听，现在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赵延寿振振有词，把石敬德气得全身乱颤。他本来是准备和刘知远一同离开洛阳的，现在听说家人已经全部殒命，万念俱灰，便存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心思，于是挥舞着大刀，疯狂地杀入禁卫军中，刀锋到处血肉横飞，把那些禁卫军吓得节节后退，石府的亲兵趁机攻了上去。赵延寿本来就要在石敬德的攻势下撤退了，谁知这时后堂的那些禁卫军也冲了出来，前后夹击石敬德。石敬德一边战斗一边朝刘知远喊道：“刘将军，我率人掩护你们，你快快带着重贵走吧。”

“石大人，要走我们一起走。”刘知远边战边说。

“不，刘将军，我全家都死在这里了，我不能离开他们。你赶快带着重贵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回去告诉敬瑭，要记着为我们报仇。”石敬德说到这里，提起精神，领着亲兵们朝偏门集中发起冲锋，很快就将那里的禁卫军驱散，随后一刀劈开了门板，大声喝道：“刘将军、重贵，快从这里走。”

刘知远见石敬德决心已下，知道对方也是行伍之人，说出话来是板上钉钉，既然已决定玉石俱焚，那么无论是谁也劝不回来的。扭头看见石重贵已经朝偏门跑去，于是喊道：“石大人，你自己要保重。”说着，几个箭步就赶到石重贵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门外有只几个军士把守，自然不是刘知远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或死或跑。刘知远不愿多逗留，领着石重贵就直奔洛阳西门。

这时天已经放亮，守城的军士打着哈欠开了城门，就又睡回笼觉去了。刘知远看自己和石重贵满身都是鲜血，也来不及找地方换衣服，正好碰到一辆倒马桶的马车，也不管臭气熏天，拉着石重贵就躲在马桶中间出了城。到了城外的农舍，给石重贵包扎了伤口，同时又找了两身衣服换下，随后直奔西门的尼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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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第五章在洛阳（13）

却说石敬德眼看刘知远和石重贵出了府，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石头，更抱定了战死的决心，怒喝一声，朝赵延寿直扑过去。那些禁卫军如何挡得住，被他杀得七零八落，若不是因为人多胆壮，恐怕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赵延寿忙挥手命令弓箭手准备，等到石敬德身前再没有其他人阻拦时，当即吩咐放箭。箭如飞蝗般朝石敬德射去，石敬德不敢朝前冲，就在当场挥刀格挡箭矢，恨得大叫：“赵延寿，有本事你便单枪匹马来和我一战。”赵延寿笑嘻嘻地说：“我可没有那个工夫。”吩咐继续射箭，也不管射中的究竟是敌是我。石敬德若是朝后退，找个掩护还可以支持一会儿，就这么站在当场被人当靶子瞄，很快就力不从心了，被一支箭穿过防护，射在肩头上，手上的大刀当即挥舞不起来，其他箭也纷纷射来，遍身皆是。赵延寿催马上前，来到石敬德面前，只见他眼睛圆睁，依旧死死地看着自己，便一剑劈下，让石敬德身首分了家。赵延寿俯身将石敬德的人头提起，号令全场：“石府的亲兵听着，石敬德串通石敬瑭谋逆造反，十恶不赦，现在已经伏法被诛，你们就不要为他卖命了，赶快扔下手中的兵器，我尚且能饶你们一条性命。”石府众亲兵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扔下兵器跪倒在地。赵延寿让他们聚集在院子的角落，然后暗中下令弓箭手朝手无寸铁的石府亲兵射箭。一轮箭射完，已经没有多少人存活。赵延寿仍然不放心：“上去给我一人补一刀，确保没有一个活口，然后去查抄石敬德的家产。”禁卫军们一听要查抄家产，知道可以从中抽点油水，个个雀跃而去，偌大一座石府，转瞬就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刘知远和石重贵在尼姑庵外静静等候。尽管已经换过衣服，但唯恐城内派人出来沿着大路搜索，于是两人俯身在路边的草丛中，一会儿看看西门，一会儿又看看尼姑庵，但始终没有动静。太阳慢慢爬起来了，西门里进进出出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尼姑庵的尼姑也出来打扫门口了，但就是不见陈晖和张韬的身影。城门口明显加强了防卫，比平时多了几倍的兵丁，而且城上巡逻的士兵也分外谨慎。刘知远格外着急，但又不敢贸然露头去打探消息。这时，从城门中跑出来两匹马，马背上有两名军士，正沿着大路飞奔过来。刘知远唯恐被他们看见，连忙和石重贵低下了身子。两匹马走过他们所在的位置，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军士大声说道：“妈的，这么早就去办事，老子还没有睡醒呢。”另外一个军士也哈欠连天：“老子也没醒呢。不过看样子今天赵将军是真高兴，赏钱给得分外多，不知道他有什么开心事，难道是城里的九岁红让他睡了？”“这你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皇上派给赵将军一项任务，让他去查抄石敬德的家产。那石敬德在京当差多年，家里肯定有不少值钱东西，我听昨晚上出去的兄弟们说，他们都捞了不少油水，想必赵将军腰包也鼓了许多。”“他妈的，他们去发财，却让你我跑来跑去，跑得累死。”两个军士下了马，走到草丛中开始解手。“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可都是提着脑袋去的。你没听说吗？石敬德领着全府家丁拼死抵抗，咱们的兄弟也有不少丢了性命，还有好多受了伤。赵将军也够黑心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全都杀了。”

刘知远听到这里，明白这是赵延寿手下的军士，再也按捺不住，从草丛中跳起，一刀把其中一个砍翻在地，另外那个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也被刘知远一刀捅死了。刘知远在两人身上搜索，搜出赵延寿给他父亲幽州节度使赵德钧的一封信，却只是简单的家信，信里说自己不日就要离开洛阳，昨夜奉旨查抄石府，石敬德顽抗已经全部剿灭等等。

刘知远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眼看日头越来越高，也不敢再耽搁，就跪下对着城内遥遥祝祷：“陈晖、张韬两位兄弟，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平安脱险。我现在使命在身，不能再继续等你们了。你们来到这里没有见到我，千万不要怪我，我们永远是好兄弟。”然后起身，从死去的军士怀里摸出若干银两和干粮，牵过马，和石重贵一人骑一匹，打马便朝河东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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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六章访契丹（1）

第六章

访契丹

刘知远走后，石敬瑭就度日如年，心中十分着急，但是大敌当前，又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于是强自振作，加强军备，每日多派探马去周边观察军情。同时又挂念在洛阳的两个儿子，受着煎熬，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这天在桑维翰等人的一再劝说下，方才安定心神卧床休息。到了半夜，心里突然有点感应，从床上爬起来就直奔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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