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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政变（1）

陈老总带了乔冠华，于第二天到了阿尔及利亚。在炮火纷飞、政局纷乱之时，像老总这样勇于闯关的人怎么能够逃脱新闻记者的跟踪采访？　　乐观、风趣、幽默，是组成周总理性格的另一面。至高的权力，巨大的责任，繁忙的工作，始终未能将其改变。　　新疆的乌鲁木齐机场未修好之前，我们每次飞出中国国境，都是从和田机场起飞，越过高高的喀什昆仑山跨过国境。当从飞机上俯视脚下皑皑白雪时，总理便兴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放声高唱《红梅赞》。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封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一唱百和，机组人员、卫士以及乘机同行的所有同志，都跟着唱起来。总理还挥动着手臂，和着歌曲的节拍上下起伏，大家的情绪更加激昂了，歌声越唱越响亮，飞向天际。　　1965年，周恩来、陈毅、乔冠华等一行人，到阿尔及利亚参加第二次亚非会议。在伊朗加油起飞不久，报务员收到国内发出的电报。他将翻译好的电文交给我，神情紧张。　　〃坏事了，阿尔及利亚发生政变！〃　　〃真的吗？〃我大吃一惊，接过电文反复看了好几遍，心中没了主意。把驾驶杆交给右座上的驾驶员，便和罗长青同志一块，急急跑到客舱。　　〃总理，阿尔及利亚政变了，怎么办？〃　　我慌慌张张地向周恩来总理报告。　　〃形势变化得这样快？〃　　周恩来总理显然也很吃惊。他看着陈毅，用眼睛征询他的意见。　　对于突如其来的情况变化，陈老总也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也难以拿出什么好办法，只是不住口地重复一句话：　　〃真难以预料，真难以预料。〃　　总理经过略微思考，冷静地告诉大家：　　〃继续往前飞，到埃及开罗降落，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下一步怎么办。〃　　在开罗降落后，代表团一行人以及机组人员都暂时住进我国驻埃及大使馆。大家安置好各自的行李后，都自动聚在了使馆的大厅内，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如何应对目前突发的事件。最后一致通过：先派人到阿尔及利亚观察一下，看看亚非会议还有无可能如期召开，如果会议不能如期举行，在开罗逗留几天就回国。　　谁去呢？情况不明，动枪动炮的政变，难免要冒危险。周恩来转向陈毅：　　〃陈老总，你坐飞机不舒服，就留在这里休息吧。我和乔冠华去看看。〃　　〃嗨，你是大人物，怎么能亲自出马，应该你留下来，理所当然我去才合情合理嘛。〃　　玩笑也好，正题也罢，陈毅开口就妙趣横生。　　〃嗯？陈老总，你何必挖苦我呢？〃　　〃说真的，我去吧，我去才合适！〃　　〃好！争不过你，争不过你。〃　　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说笑了一阵。最后，在陈毅的坚持下，他带着乔冠华去阿尔及利亚转了一圈摸情况。　　处理完这件事，周恩来起身走向大厅西侧的卫生间，在国外与首长形影不离的卫士小成忙跟在身后，停在门口等待。　　周恩来进卫生间后，发现卫生间的另一边还有一道门，便有意要同卫士开个玩笑。他悄悄地从那道门里走出来，不声不响地回到大厅里，对着大家用一只手指指还在厕所门口忠心守卫的小成，另一只手捂着嘴偷偷直乐。大家一看，也都笑起来，声音越笑越响，终于惊动了严守岗位的小成，当他发现人群中乐弯了腰的周恩来总理时，惊讶得张口结舌：　　〃总理，怎么……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出来的？〃　　〃你呀，要是在战争年代，给敌人包了饺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亏你还是老卫士。〃　　小成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我该死，我有罪……〃　　又把大家给逗乐了。　　其实，这次任务后真正作检查的人物是陈老总。　　陈老总带了乔冠华，于第二天到了阿尔及利亚。在炮火纷飞、政局纷乱之时，像老总这样勇于闯关的人怎么能够逃脱新闻记者的跟踪采访？当记者向陈老总提问：　　〃请问陈外长，亚非会议还能不能如期举行？〃　　〃当然要如期举行。〃　　不知陈老总出于何种考虑，竟回答得如此干脆、肯定。但事实上，这次会议因阿尔及利亚政局不稳而被迫取消。　　周总理得知陈毅的答记者问后很生气：　　〃乱弹琴，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呢？这样的问题不请示国内，我都不敢随便讲。〃　　回国后，陈老总只好作检查，并特意到周恩来总理办公室个别检查。　　也是1965年，周恩来带了五十多名成员的代表团，访问坦桑尼亚、伊拉克等国。我担任机组领队。经过一个星期的访问，我们胜利返回祖国。代表团在西北边陲14号机场住了一晚上进行休整。周恩来总理要求大家：　　〃精神抖擞地回北京！〃　　我们个个兴高采烈，因为除了访问成功外，还因为这次是我国民航飞机第一步远航成功。中国民航飞向世界，是周总理期待已久的事，这回非洲之行首仗告捷，为以后的远距离、跨国界、越大洋飞行摸索了经验。这首次远航，途中经过12个国家和地区，又多次遇到险情，机组处置得很正确、很及时，保证了周总理和代表团的安全。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政变（2）

在此以前，周恩来总理远航出国，都是租用外国航空公司的飞机。罗马尼亚第一书记去世，周恩来总理前去参加葬礼，租用的是巴基斯坦国的飞机。1964年，周恩来总理访问非洲14国时，乘坐的是荷兰皇家航空公司的飞机。总理曾多次指示：中国民航一定要飞出去，不飞出去，就打不开局面。总理是96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几亿人口的大国总理，我们看着他坐外国人驾驶的飞机出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现在，总理远航出国终于乘坐我们自己的飞行员驾驶的飞机，结束了租用外国飞机的历史。无论是周恩来总理及代表团，还是我们机组人员，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都有一股庆贺一番的冲动。　　第二天一大早，代表团的同志就到了机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兴致勃勃地议论将要在北京举行的盛大欢迎仪式。　　乔冠华离群独自立在机翼下面，远远望见总理的轿车飞驰而来，他那大嗓门便高声叫起来：　　〃喂！总理来啦，大伙快站好队，站好。〃　　众人呼呼啦啦全朝他围拢来。因为大家已得到通知，总理要在飞机前与代表团全体成员合影，所以动作迅速得如同操练的士兵。　　〃站三排。按高矮次序站。〃　　乔冠华和韩叙一面指挥排队，一面去瞅总理的车子。轿子停稳，车子打开，总理的脚刚踏着地面，乔冠华突然一声高呼：　　〃欢迎周总理！〃　　〃欢迎总理胜利归来！〃　　总理面露微笑，手指点着乔冠华的鼻子尖：　　〃乔老爷呀乔老爷，你怎么老有出不尽的洋相呢？〃　　几十张嘴同时放声大笑，笑声在西北空旷的黄土地上飞得很远很远。　　从此，〃乔老爷〃的绰号在机关里叫响。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兵分两路

猛一听，他这个计划不无道理，仔细推敲还是有大的漏洞，远不如周恩来总理为我们安排的那样周到、全面，因此我没有同意……　　凡是与周恩来总理接触过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不能不承认：周恩来是一位天才的外交家，一位难得的总理。几十年来，他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外交人才，心甘情愿地为他们走上国际外交舞台铺平道路。　　1956年11月，周恩来总理带着贺龙副总理访问越南、柬埔寨、缅甸3国。离开河内时，胡志明主席到机场送行，两国领导人握手，拥抱，互道〃再见〃后，贺龙和周恩来总理踏上舷梯，一步步蹬上了飞机。　　由于贺龙没有经验，踏进机舱门就头也不回地直往舱里走。周恩来总理忙一把拖住他的后襟，又怕站在舷梯下的懂中文的胡志明听见，所以尽量压低了声音：　　〃贺老总！回来！再打个招呼呀！〃　　贺龙猛然回转身，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两声，用右手掌击着自己的前额，也小声地自责道：　　〃该死，该死，看我这记性。〃　　两位领导人并肩站在机舱门前，周恩来在左，贺龙在右，同时向舷梯下的胡志明挥动手臂，而胡志明对机舱里刚才发生的一幕毫无觉察，也高举双手摇动告别。　　作为天才的外交家，周恩来总理为我国能在世界上取得应有的位置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邓小平同志1974年去联合国参加特别会议，周总理做了周到的安排。他要求民航的同志全力以赴，保证飞行安全。　　他边说边将那具有穿透力的目光，移向我们民航到位的几个人身上。　　〃从现在起，就要开始进行试飞准备。最好兵分两路，同时试飞纽约。一路走西线，从北京起飞，经巴基斯坦的卡拉奇，横跨太平洋到巴黎，再越过大西洋，至纽约。一路走东线，从北京起飞后，经过日本、夏威夷群岛，至美国的旧金山，然后飞纽约……〃　　周恩来总理考虑问题，向来以周到细致见长，他让我们两条航线同时试飞，这样安排，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就能够从容保证顺利完成任务。因为无论哪条航线出了问题，都有另一条备份航线来弥补。他这样细致入微，连我们民航的同志都想不到。　　我那时是民航总局副局长兼北京民航管理局局长。听了总理的计划，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时的民航总局局长是马仁辉，他回到总局后，立即召开了干部会议，向到会的干部同志传达了总理的指示，当即研究决定，由北京管理局副局长刘崇福领队试航。刘崇福的飞行技术很不错，所以总局才决定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但往往有一技之长的人都会很自信，这是具有一定本事的人的通病。所以刘崇福领受任务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多带几个机组，路上轮班飞，来个马不停蹄怎么样？从东线去，西线回来。绕地球一周。〃　　猛一听，他这个计划不无道理，仔细推敲还是有大的漏洞，远不如周恩来总理为我们安排的那样周到、全面，因此我没有同意：　　〃就算人可以轮流飞，不耽误时间，可是飞机行不行呢？要是飞机半道里出了故障怎么办？不能按时间回来不就影响大了吗？总理的指示很周密，又很保险。我们就照总理的指示执行吧。〃　　刘崇福的意见被否决后，他口服心服非常认真地圆满地执行了总理两条航线同时试飞的指示。　　西边这条航线我们从未飞过。所需的各种飞行资料，包括沿途机场的位置，导航台的位置及频率，途经国家、地区所规定的禁区、空中走廊等，我们都一无所知。那个时候我们在很多方面都很无知。周总理工作那么忙，可我们当时并没有考虑到应尽量减少总理的工作量，而是将这个我们应该自己想办法解决的问题跑去向总理汇报。总理听完汇报后，倒好像这件事本应该归他管似的，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帮我们出了个主意：　　〃这样吧，你去找找法国航空公司，请他们帮帮忙。〃　　我照总理的意见，找到法国航空公司驻北京经理，他们很乐意地帮我们解决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当我们的飞机降落在巴黎国际机场，加满油后，他又很热情地派来了一位工作人员，为我们的下段航线领航。　　东西两条航线的两架飞机都如期胜利返回北京。我向周恩来总理详细地汇报了试航的情况，当谈到法国航空公司对我们的帮助时，总理打断我的话，很幽默地提醒我：　　〃瑞霭呀，人家这么侠肝义胆，我们也要英雄义气嘛。你代表我，请他们吃顿饭，答谢答谢，怎么样？〃　　〃那当然好，只是我怎么可以代表您……〃　　〃那你就对他们说周恩来感谢他们。〃　　总理见我畏畏缩缩，怕被人家抓住辫子的样子，摇着头笑起来。　　遵照周总理的指示，我把法航驻北京的经理和有关工作人员请到王府井烤鸭店。当我向他们转达周恩来总理的谢意时，他们都很激动，说中国不仅饭菜可口，中国的人更让人感到温暖可亲。　　后来，邓小平同志一行赴纽约，从联合国大会载誉而归，全国人民都为他们在大洋彼岸取得的胜利欢欣鼓舞。可谁知道，周恩来总理为了这个时刻，曾经付出了多少的心血？消耗了多少精力？是他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为代表团的成功铺平了道路。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埃塞俄比亚的国旗（1）

他在门口停下来，举目环顾整个大厅的布局。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迎面悬挂着的两面国旗。周恩来总理正待移开目光，突然间感觉那面埃塞俄比亚国旗很不对劲。　　事必躬亲，对于一位总理来说，似乎有不放心他人之嫌。但是，有许多的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周恩来总理亲自过问，在一些看来不起眼的小事情上，也会闹出大的乱子。　　1971年底，埃塞俄比亚的老皇帝塞拉西应邀访问我国。在北京的会谈结束后，周恩来总理陪同塞拉希皇帝参观上海，然后飞往广州，准备从广州出境。皇帝来访，两市必然设盛宴款待。　　周恩来总理有个习惯，凡是招待外宾的重大宴会，他都要事先到宴会厅检查一遍。看名次排列得是否正确，桌面上的摆设是否适当，中方的陪同人员安排得是否合理，国旗悬挂得是否端正……这种看似烦杂的小事却关系着我国的尊严，周恩来总理从不把例行的每次检查看作多余的负担，总是面面俱到一丝不苟地认真查看每一个角落。正因为有了高度的责任心，周恩来总理曾多次发现不该发生的问题，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广东省委设宴招待塞拉希皇帝时，周总理照例在开宴前进了宴会大厅。他在门口停下来，举目环顾整个大厅的布局。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迎面悬挂着的两面国旗。周恩来总理正待移开目光，突然间感觉那面埃塞俄比亚国旗很不对劲。他又仔细瞧了一遍，脸上现出不悦之色，手指着埃塞俄比亚国旗，眼睛望着身旁的礼宾司负责人：　　〃你看这面旗应该怎么个挂法？〃　　那位同志本是胸有成竹的，因为在此之前，他对各方面都检查了又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听总理如此问，他望望旗，又望望总理，再望那旗，还是没有能够看出所以然。　　〃应该怎么挂？〃　　他似乎很茫然，很纳闷，脸上的表情又好像一个猜谜的人久猜不中，只等着别人来揭开这个谜底。　　周恩来总理对这位同志进行了很严肃的批评：　　〃你把人家的国旗都给挂倒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做外事工作，这样马马虎虎怎么行。埃塞俄比亚的朋友看到他们的国旗倒挂着会怎么想？！〃　　由红、黄、绿三色组成的埃塞俄比亚国旗红色一溜在上面，一溜黄色夹中间，绿色压在最下面。这样的排列组合，本来就极易出错。稍微一疏忽，就会将红绿两色来个上下对调。因为黄色始终都在中间位置，所以一旦挂颠倒了，还不易发觉。　　善于发现问题，好像是周恩来总理的特长。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总比别人敏锐得多。有回金日成来北京，周总理到机场把他迎下飞机，又送上汽车，还亲自为他关好车门。然后，他左手叉在腰间，目送着轿车向城里开去。突然，他右手一指驰去的轿车：　　〃车子怎么歪了一下，不会出问题吧？〃　　在场的人个个面面相觑，因为谁也没有发现轿车有什么变化。　　〃不会有问题。车是毛主席经常坐的，司机也是为主席开车的老司机，经验很丰富，政治上也非常可靠。〃　　礼宾司长韩叙同志上前解脱总理的顾虑。　　〃嗯。我们也快些进城吧。〃　　总理边说边快步走向自己的汽车。　　上车后，周总理嘱咐司机：　　〃跟上前面的车，距离不要拉大，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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