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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不知大家被这5盆饺子的壮观吓住了还是激活了，每个人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亢奋和激情：择菜洗菜，刮鱼剁肉，有人还出去买来鞭炮，一眨眼的工夫，我在公司的洗手间里用电饭煲做了12道年夜菜。五六个人（目前就剩我一个还在平安）围着公司大厅的茶几兴奋不已。

真的，从来没这样过过年！

大家使劲喝啤酒，足足喝了3箱半。守岁的夜里，东北籍的L一个劲唠叨东北人过年的风俗，四川籍的C孜孜不倦怀念着重庆火锅，武汉籍的T深切感慨湖北人过年的故事，安徽籍的H只管给大家灌酒。说着说着话题就不约而同地集中到平安身上。湖北的Z充满感情色彩地说：要是没有平安，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呀？我们怎么会认识？怎么会聚在这里过年？啊？你们说！

大家举着酒杯，什么都说不出来。

东北的L是领导，善于在各种场合做总结，说：平安啊，都是因为有了你，我们才五湖四海地相聚相识，都是因为你呀平安，我们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操起了保险这档子事！为什么要干保险？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因为有了个平安，我就从东北老家跑来了……

我们就像在祈年殿上祭天一样，向着天花板虔诚祝愿。

L说完C说，C说完T说，借着酒兴越说越高兴，越侃越激动，到最后有人竟忍不住泪流满面，大家都眼珠子湿漉漉地望着天花板，说要把最美的祝福留在这个深夜，把对平安最虔诚的祝福留在这个夜晚。

于是，我们就像在天坛的祈年殿上祭天一样，向着天花板虔诚祝愿。每个人都站在公司大厅的中心位置上，默默祷告心中的愿望——此时真是幸福的。这幸福来得容易，只需要一个单纯的理由。而1989年的除夕，祝福平安，成为我们每个人的新年愿望。

这无声的沉默像一座大山，门外零星的鞭炮像山林里的鸟语。我们这些南下的求职者，在倾诉了心声之后，就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睡在蛇口这间叫平安的大房子里了，5盆饺子动也未动天就蒙蒙亮了。

早晨起来打开平安保险公司的大门，门前的招商路上寂静无声。

我推醒几个人，说一大早要放放鞭炮。于是我们就爬起来点燃了昨夜买来的一串红鞭，在蛇口依然沉睡的早上，我们想轰醒这黎明的寂静。

劈劈啪啪一阵乱响，跟着人仰马翻地又吼又叫。然而鞭放完了，人疯过了，寂静依然回来。我们打赌，说谁最先发现门前走过一个人，谁就不用去洗碗。结果所有人守住大门瞪起眼睛去张望，整整20多分钟，平安的大门前没有走过一个行人。

第23章懵懵懂懂走进婚姻（1）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极被动的人。人家一说爱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没有那种激情跟冲动也跟着人家一路到底，一切美梦都在遇到这个说爱你的男人后烟消云散。

J从老家回来时，脸上洋溢着幸福。

生活没有亏待我，那个年过完之后我便被深深爱着。被爱是种得意，如果心里还过得去，就是幸福了。J说这次回家他跟父母谈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说他的父母知道了我，他说他想和我谈下去，他说他喜欢我。

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又在碧涛看电影。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电影散场，我们还是老习惯沿着海上世界散步回去。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憋了很足的劲说：我……我爱你！

早春的蛇口，夜晚有些凉意。我穿着风衣，感觉有点冷。对这句天底下所有女孩子都期待，都追求，都百问不厌的一句话，我竟半天没有反应。那个瞬间我想起还在曾城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和J到底有什么故事和经历，她是不是被冤枉的，是不是还爱他……

但眼前J的决定对她来说肯定是个不幸，说不定她还在期待着与他团聚呢，或者说他那么省吃俭用地每月去看她，用钱打发里面的人，是不是表示他还想着她？毕竟有一次说到她在里面的生活时，J掉了眼泪。我不认为那只是同情，一个男人仅仅为同情是不会落泪的，除非女人触痛了他。那么那个女人触痛了他什么呢？

J看我没反应，就不再说话。他是个敏感之人，他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男人的决心不轻易下，一旦下定决心，另一个女人就算完了。我看着J，知道我逃不掉了。

J是那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你不吭声，他也绝对不多说一句。他的沉默让我感觉到一股力量，无论你怎么想，他都不动声色，我行我素地履行着自己的诺言（假如他对那个女人有）。他可以一边对一个人产生爱慕，另一边处理干净感情上的事情。他的感情真的如一部小说的名字，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但两者却相安无事。

对待那个要处理的女人，无论真相如何，他都会在应尽的义务完成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任其怎样解释，他都不会回头去。他说，他是个男人。

我有些悲哀。怎么就遇上J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嫁给J这样的人？到了该嫁的年龄，也曾想过到底该嫁什么样的男人，甚至想过男人的许多模样，包括才干和性情。但是想来想去，就认定一种可以嫁：那种才华横溢又心肠柔软的人。但是遇到J似乎是天的意思，说不清楚却已天下大乱，离想像中的情人差距太大，但却隐隐地有种吸引。J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感觉上像个大哥，他的沉默俘虏了我。即使看不出J的才华，也没感到心的柔软，就那么平淡寻常的一个人，甚至有时候我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然而我却决定嫁了。

临近登记，日子平淡无奇，我们过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有一天，J说那个女的家里有事叫他去，临走前他说晚上一定回来跟我吃晚饭。但是一直到很晚他都没有回来。

我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他，快半夜了也不见人影。一个人吃着排档，那个排档刚好能看见他的宿舍门。过了午夜一点，J依然没有回来。我开始忐忑不安。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无法知道他的状况。和他同宿舍的X到楼下陪我，我们一起喝起了啤酒。不知怎么我的委屈爆发了，眼泪哗哗直流，忍不住呜呜大哭。

下半夜，X送我回宿舍。我伤心到绝望。J的经历X不知道，全公司就我一人知道，我的委屈弄得X不知所措。但他跟J是好友，不好问，就一直细心守着我。我不知道我担心什么。那个晚上，我发现自己脆弱得一塌糊涂，心里堆积已久的情感顷刻爆发——哦，原来我是在意J的。我

在平凡的生活中把握精彩的瞬间。（江西·靳继红）

突然发觉自己与这个男人已割舍不开，我似乎坠入深渊一般深切地想念他，悲伤就这么一触即发了。

第23章懵懵懂懂走进婚姻（2）

那点酒精在平时并不算什么，但那天晚上我却醉了。后来我跟素素说，没有哭便没有爱，我痛哭了一场，心里舒畅多了，感觉可以跟J纯纯净净地相爱了。

睡了多久我不知道，醒来时已是凌晨4点。J坐在我床前，两眼红红的，正盯着我看。我问他怎么进来的，他说从窗户。我立刻吓醒了。

从窗户？这是4楼啊！

但J没有说谎，他的确是从窗户外面跳进来的。X送我回来不久，J就来敲门了。我们那时住在蛇口的紫竹园，1个大套里隔成4个房间，所以J拼命敲门时，别的同事起来给他开了门。J敲我的房门我正沉睡，根本听不见。隔壁的同事就把X送我回来，我如何醉酒的事统统告诉了他。J听后二话没说，跳上厨房的窗户沿着墙壁像一只壁虎爬到我的窗外。他跳进房里时，我还在呼呼大睡。他坐在床沿，看着我，足足1个多小时。

看见J满脸的痛苦，瞥见桌子上放着一袋橘子，我的眼泪马上流下来。J说，无论多晚我都会回来的，可你为什么要去喝酒呢？我抬起眼睛看他，泪水瞬间就模糊了视线。J把我揽进怀里，解释他的理由说，那个女人的姐姐死了，她在深圳没有亲人，只好把他找去，整个晚上她都在哭，他也不好走开，就一直陪着。J说我给你打过电话，但办公室里没人接听，我想也没什么，反正多晚我都会回来，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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