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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是人是鬼!”
左侧瘦高个舌头打结,磕磕巴巴盯着秦重,裤裆处隐隐沁出了一丝水痕。
“有,有影子,是人,他没死!”
右侧壮汉两股战战,拼命挨着瘦高个,仿佛这样就能多上几分安全感。
“老大那把枪连三百斤的野猪都受不了一下,他明明胸口中了一枪,人都飞出去几米远,怎么会没死?”
瘦高个似有些癫狂,“妖怪,他肯定是妖怪!”
几女见状皆是一脸嫌恶,她们已经用过不少手段,从这两人嘴里也挖出了不少信息,但似乎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无非便是些什么时间在哪掘了座大墓之类,个中细节却是两人凑一块儿都讲不清楚,轻音没少后悔当日放走了两人口中的老大,想来那刀疤脸才是知道得最多的一个。
“别装疯卖傻了,能在死人身上讨生活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小?就算我真是妖怪,你俩怕也根本不憷。”
秦重微微一笑,随后朗声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若老实交待,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瘦高个和壮汉闻言逐渐镇定下来,对视一眼,后者低声道,“你想问什么?”
“当日拿给我抵房租的那件东西,从哪弄来的?”
秦重眉峰微挑,丹尘的传承,如此重要的东西,被这几个土夫子当成了晦气的邪物,结果阴差阳错被他捡了漏,每每念及此事,他都忍不住想笑。
不知为何,丹尘的传承之中并无最后数十年的记忆,像是被他刻意抹去了一般,若非如此,秦重又何须从这几名土夫子身上来寻觅关于他羽化之地的蛛丝马迹?
“就这?”
瘦高个一怔,他以为秦重要问什么了不得的问题,没想到竟这么简单。
“黑瞎子岭,就在清海东边,挨着一个小镇子,叫乌仓镇,那东西就是在黑瞎子岭挖出来的。”
壮汉抢着回答道,“你说了放过我们,可要说话算话。”
黑瞎子岭?
秦重神色骤变,但随即又显露出几分释然。
早该想到的,丹尘辗转千年,足迹遍布华夏甚至周边各国,漂泊一生,在得知登仙无望之后,他会想些什么?
生命的最后一刻,漂泊千年的游子,选择了回到他这段起伏跌宕的人生刚开始的地方,乌仓镇。
而黑瞎子岭,是丹尘印象最深的地方,生于猎户家庭的他,在那人迹罕至的山岭之中,因缘际会寻到了一本古旧的典籍,从此踏上了修真之路。
传承既有来处,那便予其归途,将自身千年积累亦存放在那片山岭之中,留待有缘之人。
想明白了这些,秦重忽然有些同情丹尘,出走半生,观世间沧海桑田,花开花落,归来之际,却见那片山岭一如离去之时,仿佛一切从未变过,漫长的一生似乎只是瞬息之间,大梦一场。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怎么了?”
轻音见秦重怔在了原地,等待片刻也未见动静,忍不住上前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
秦重轻轻甩了甩头,眼角竟莫名有些湿润,他看向前方的瘦高个和壮汉,从某种意义上说,若不是这几个土夫子,或许他也就没办法脱胎换骨,只能日复一日在林家当一个抬不起头的废物,更没可能与林欣儿走到如今这一步。
或许这就是命运。
“我言而有信。”
见瘦高个和壮汉皆是眼含期待,秦重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随后朝身侧的轻音吩咐道,“我猜你们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放他们走吧。”
“通常这种没用了的家伙,我们都是找个地方埋了。”
风音走上前去,一边朝秦重说道,“也就你心慈手软,不过现在你最大,就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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