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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肖员外大义凛然，伸手一指：“妖怪，哪里逃！”那下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大叫“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戚长缨五体投地，佩服到不行，憋笑憋到内伤，用手紧紧攥住袖子。

楼丞相不露声色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起身离桌，走了三步顿下，而后转身温和地对着那二人说了一声——快滚。

……

当日，近傍晚时分，萧渊忽然宣戚长缨进宫。

戚长缨一进大殿，就见萧渊一个人站在一小盆玉松前若有所思：“皇上？”

萧渊一怔，摆摆手屏退了内侍，而后道：“你过来看看这颗盆栽里可有妖怪——”

戚长缨上前一瞧，眼前这玉松盆栽叶色墨绿，枝条曲折，不过没有妖气，只是寻常盆栽，于是摇了摇头。

萧渊有些失望，默了片刻道：“朕六岁时，在冷宫撞见过妖怪。”他踱步到灯盏前，伸手轻轻一掠焰火：“那妖怪眼睛细长，下巴极尖，看起来跟十五六岁的少女无异。朕站在她背后，看见她站在镜子前面端倪她自己的模样，觉得十分古怪，直到她转身，那条手臂伸长了好几丈搭到朕的脖子上的时候，朕才……”

灯火跳动，少年人的表情闪闪烁烁，有些奇异：“戚长缨，你知道那是什么妖吗？”

“是花妖罢。”

“不错，”萧渊一顿，“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一只花妖？”

戚长缨点点头，他继续道：“那妖怪要掐住朕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不见了，朕只记得那时她消失前神情十分惊恐。后来朕才得知当年朕无意闯进的冷宫，是早些年盛宠一时又被打入冷宫的华贵人所居之处，传闻华贵人整日对着先帝宠幸她时相赠的一枝桃花，她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只是日夜看着那枝桃花，奇的是那桃花一直不败。之后华贵人上吊而死，那桃花枝也没有败掉，下人忌讳鬼神一事不敢动它，它便一直安在冷宫中。朕因为受了惊吓，昏睡了一日多，后来才听下人说起那株桃花的奇事。听他们说到桃花自那日后不知所踪，朕就有所感觉，想着朕撞见的妖怪该就是桃花的妖怪了。不过，有一件事，朕一直想不明白……”

他看了眼戚长缨：“当时那花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她现在又在这宫中的哪里？戚长缨，朕要你找出她来——”

戚长缨犹疑了会儿，还是诉之以实情：“皇上，长缨估摸，那花妖本欲害你，后来是被你的龙气所慑灭。”

“龙气？”

“皇上可还记得那日的狐妖？他并不是被你的箭所伤到，而是被那箭上的龙气伤了元气。其实，皇上身上附着龙族之裔，只是自己看不见罢了。”

萧渊愣了愣方道：“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戚长缨望了他一眼垂下头去，她心想大概这萧渊偶见妖怪却从来无处可诉，才会一直对往事耿耿于怀吧。

第007章

戚长缨回到楼府时，已是入夜。天色漆黑，不着一星。

她有些倦怠，径直回房，刚要和衣躺下，就有下人叩门禀报，说是楼世礼叫她立刻去一趟书房。

戚长缨当下气结：姓楼的以为她是他的狗么！

“劳烦你跟楼丞相说一声，我明日再去找他，今天太晚了。”

“这……丞相说了，戚姑娘您若不过去，他就，他就……”

戚长缨冷哼一下道：“他就如何？”她好歹是凡间皇帝的御用法师，她就不信他楼世礼敢对她如何！

“他就……吩咐厨娘撤走您每日必点的翡翠珍鸭。”下人如履薄冰，生怕戚长缨迁怒自己，屏息不敢妄动。

他见屋内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以为屋里的人是睡下了，一探头，门忽然嘎地一声打开，戚长缨笑眯眯地走了出来：“书房怎么走啊？”

楼府的书房离楼世礼的寝屋很近，十几步之遥而已。其落于小院一侧，另一侧是小片的竹林，林中有一道石子路，一直通到书房，

楼世礼半倚着书柜，身着月白薄衫，一段乌发斜在肩头。灯火昏黄，映得他宛如画中人，如此看去，其眉目无一不是绝佳。戚长缨推门进屋的时候，看到这一番绮丽景象，嘴巴一撇，眉毛一横：“丞相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楼世礼头也不抬：“刚才皇上宣你进宫，所为何事？”

“此事关系皇上，长缨不敢妄言。”

楼世礼翻了一页纸，凉凉道：“我记得明日中午有一道翡翠珍鸭和……”

戚长缨虚火上窜，怒指他道：“你，你，你……”

楼世礼啪地一声合上书，眼皮一抬，端的是似笑非笑：“嗯？”

戚长缨最终败下阵来，不得不从实将萧渊偶然撞见花妖却因宫中忌讳与帝位之争无处可诉一直无法忘怀妖怪的事情原委一一道出。

楼世礼听完，沉思了片刻，看她一眼，淡淡一个挑眉道：“你真不是江湖骗子？”

戚长缨脸色一变，几乎脱口而出：“丞相何时见过有行骗之人这般钟灵毓秀、秀外慧中？”

楼世礼闷咳几声，似是在笑，气得戚长缨怒从中来、肝胆欲裂，差点咬碎一口仙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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