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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夫人气得肝隐隐作痛,咬牙切齿道:“你们这群贱蹄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这都晌午了,才见着影儿。莫不是瞧着我失势了,一个个的都想踹下我的头去。告诉你们,风水轮流转,都别得意的太早了”
木槿一听这话,立时手足无措,腿脚打颤,咚的一声闷响,瘫软在地,哇得哭出声来。
肖夫人心里越发烦闷,用手大力拍着榻边,恶声道:“哭哭哭,我还没死呢,嚎什么丧还不赶紧摆饭,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魏昌家的呢,快去寻了来,我只和她说话。”
木槿战战兢兢地应道:“是。。。是。。。是。。。”
肖夫人捡起床榻边上一个大雅斋银锭形粉彩瓷枕一扬手便扔了过去,气急败坏道:“是什么是,连一句整话儿都说不清,谁割了你的舌头了不成?”
木槿头微微一偏,却还是被那碎瓷片子划破了额角儿,登时血流如注,吓得花容失色,怔怔道:“太太,饶命哪她们全都被江嬷嬷带人抓去暗香阁了。奴婢躲在花丛里不敢出来,等他们都走远了,这才偷偷儿溜了回来。”
肖夫人闻言,像被大铜钟装着了脑袋一般,晕乎乎的只想吐,呆了半日,方才缓过神来,腾地一声直起身来,暴跳如雷厉声喝道:“姓江的算什么阿物儿,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几,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老娘屋里的人”
木槿眨巴着满是惶恐与不安的眼眸,抖动着瘦弱的双肩,答道:“奴婢仿佛听见老太太答应了郡主娘娘,要将前些日子在府里烂嘴嚼舌的人全交由她处置。江嬷嬷直嚷着自个儿是奉命行事呢。这会子各处都乱糟糟的,恨不得都挖个地洞把自个儿藏起来免得被牵连呢。”
肖夫人闻言,这才想起来当日依稀是有这么一说儿,但自个儿却没往心里去。只因素日里那些捕风捉影的蜚短流长都是无迹可循的,若认真追究反倒容易坐实流言。最后总不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原也没在意,想着不过是那黄毛丫头虚张声势,惊唬而已。毕竟这其中还牵连着她自个儿的脸面。没想到老太太竟答应了,那丫头如今不管不顾地铺开了阵仗,先拿这边开刀,分明是铁了心借机公报私仇。虽然碍着老爷的面子,不敢明刀明枪怎么样,却抓了身边最梯己的人儿,万一魏昌家的受不住刑,失口秃噜出一字半句的,那岂不是全完了
肖夫人想到这儿,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立时打定了主意,为了自个儿,不管怎样,也要救了魏昌家的出来。然后再。。。永绝后患。因沉下脸来,冷声吩咐木槿道:“还不快去打水伺候梳洗,我倒要去瞧瞧,咱们这位贤良淑德的郡主娘娘是怎么学着外头衙门里的爷们判冤决狱的。”
木槿一听这话,忙爬过去抱着肖夫人的大腿,仰着头可怜巴巴地连声劝道:“太太,可不能啊那些人凶巴巴的活像要吃人一样,您这会子过去不是自个儿往刀口上撞嘛。奴婢就是死也不能教您去冒这个险儿。”
肖夫人想不到平日里怯懦木讷的木槿竟有如此心肠,因叹道:“好孩子,是我素日里看走了眼。竟不知你还有这般肝胆。你且等在这儿,若是一个时辰后我还没回来,你就去春晖堂求老太太。”
说罢,只在铜盆里手捧剩水随便抹了两把,教木槿给自个儿梳了个家常简单的云髻,也不簪金饰,不涂脂粉,挺着一张蜡黄的脸儿顶着火辣的骄阳,一径往暗香阁去了,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木槿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嘴角弯出一缕莫测的笑意。。。。。。
及到了暗香阁,却见侍卫环绕,皆是大内的服饰,里三层外三层的执刀弄剑守得甚是严实,竟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肖夫人也被挡了下来,只得耐着性子等着里头的传召。正午时分,烈日当空,肖夫人又水米未进,只觉着眼前一阵黑一阵白,那些山石垣墙一会儿清晰一会子模糊,摇摇晃晃地腿脚发麻,要不是扶着墙根,险些昏厥过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出来一个小丫头淡淡道:“郡主殿下午睡还没醒呢,姨奶奶有什么事儿明个再来吧。”
肖夫人一时气得怒火攻心,七窍生烟,本想不管不顾地闯进去,但瞧着那些神情肃穆,满眼警告的侍卫,心里直犯怵到底,硬生生忍下气儿,拉着脸冷声道:“我这里可有急事,郡主既然没空,那你去寻了江妈妈来。”
那小丫头满眼鄙夷,撇嘴不屑道:“江妈妈可忙着呢,那起子烂了舌根的如今可都得着报应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个不等着她老人家细细儿审问?”
肖夫人听这话恰好和木槿方才说的对上了,心里忐忑,一甩手便往院里冲,一边儿还高声叫嚷道:“这话好没意思,我好歹也是郡主的长辈,哪有为了底下奴才的杂事倒怠慢了主子的理儿?”
正在吵闹间,忽听得有人笑道:“哎呦太阳这是打哪里出来了,姨奶奶这会子怎么来了。”
肖夫人用手遮着刺目的光线,定眼一瞧,原来是江嬷嬷逆光而立嘴角微翘笑盈盈地看着自个儿。
肖夫人气越发不打一处来,因冷笑道:“原来是江妈妈啊,你可真是贵人事忙哪。想见你一面都不能。”
江嬷嬷忙笑道:“姨奶奶抬举我了,不过是些琐事瞎忙罢了。您老这大暑天的巴巴儿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肖夫人听她这般恭敬自谦,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一丁点儿,因答道:“我想求见郡主娘娘,偏生这些人拦着不许进。这样的戒备竟比那皇宫内院还要森严三分,不知是为了什么?都住在一处儿难道还需要防着掖着不成?”
江嬷嬷微微一笑解释道:“姨奶奶有所不知,上回咱们这阁内好端端的却出了巫蛊这种脏玩意儿,害的郡主殿下险些丧命。太后娘娘便吩咐内务府派了些侍卫过来守着,免得那起子脏心烂肺的小人再想出什么恶毒的伎俩来闹腾。其实这也是皇家的惯例,每一位公主郡主下嫁,若不是分府令居至少也要另辟一处别院出来由大内侍卫轮流值守,以彰显天家威严不容窥视,姨奶奶如何不解这意?”
肖夫人闻言干笑了两声,讪讪地跟着江嬷嬷进了院,却是被唬了一跳,原来包括魏昌家在内的几十号丫头婆子只着中衣,垫着磁瓦子,跪在毒日头底下,头顶冒着热气,膝盖下淌着粘湿,脸色枯槁,唇裂皮糙,好不吓人。。。。。。
⑴买水:亲属给死者沐浴,一方面寄托了生者对死去的人的深深的孝敬之情,一方面也有和‘寿衣‘一样的象征意义。清洗尸体所用的水一般都是买来的,俗称为‘买水‘。它本身是一个可以单独存在的仪式,就是把‘阳水‘变成‘阴水‘的一个转换仪式。买水用的钱主要是阴钱:烧香、化纸、即纸钱。
正文 120:荣华二字酒中蛇(五)
120:荣华二字酒中蛇(五)
却说肖夫人一进院子便瞧见魏昌家的与几十个丫头婆子顶着炎炎烈日,跪在磁瓦子上,一个个脸色惨白,形容枯槁,嘴唇干裂,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淌着,地上顿时湿了一大片。有几个身子弱的摇摇晃晃几下竟厥了过去,瘫软蜷缩着不省人事。
肖夫人先是被这大场面唬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怯色,却只是一刹那的工夫便掩去了,忙念了声罪过,冷冷道:“阿弥陀佛,真是作孽啊。常听说郡主娘娘素来可是怜老惜弱的,这会子怎么竟这般狠心磨搓起下人来了。若是一个不妨,教外人瞧见了还道咱们侯府一向都是这样仗势凌人的呢。”
江嬷嬷听肖夫人这厢开口仗势欺人,闭口虐待下人,心里老早就不自在了,因不屑道:“姨奶奶有所不知,这起子腌臜人竟敢偷偷儿在背后贫嘴贱舌议论主子。老太太,侯爷仁慈和善,心胸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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