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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1页）

傍晚收工时，王木匠特意去小李木匠家，想看看小李木匠干什么去了。到了李家，李家人忙把王木匠让进屋里。一进屋，见小李木匠躺在炕上，脸色腊渣黄。王木匠忙上前讯问。小李木匠道：“别提了，师傅！我在昨天在表哥那帮忙，等活完了，天也快黑了。我表哥准备了点酒菜，我们哥俩喝了点儿酒。吃完饭天全黑了。我表哥留我在他那儿睡，我一想也不远，再说今天还得上张家干活去，我的家伙还有几件在家，就没住下。一路上黑咕咙咚的，也看不见个人。等我走到柳沟边时，一不小心踩在一堆牛粪上。我一滑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我手一扶地，旁边又有一堆牛粪，我手正划拉上。我一看手脏了，就到沟里去洗手。手刚一伸到水里，猛的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脚登着地往后拽。那水里的东西劲还挺大，我拽不过它。眼瞅着就被拉下去了。不知道从哪飞来一条绳子，把我腰缠上了，然后又把我往后拽。前面水里拉，后面绳子拽，两边劲都不小，这个难受就别提了。我想回头看看后面是什么，身子就是转不过来。这么前拉后拽的把我疼昏了。”

“等我醒过来，睁眼一看，四周围挺黑，似乎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媳妇，穿着一身白衣裳。她一看我醒了，走到我跟前，冲我一笑，对我说：“闹半天了，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经她一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我想问她是谁，可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跟她走了。她把我带到一棵柳树下面，掏出一个圈，让我往里看。我过去一看，妈呀！全是好吃的，什么烧鸡、炖肉、羊腿、白米饭，还有酒。馋得我直流哈拉子。那小媳妇在旁边对我说：“你从这钻过去，这些好东西就都是你的了。赶紧过去！晚了可就让别人抢走了，不信你看！”她用手一指，我一看，果然又来了四五个人，都奔那堆东西去了。我一着急，刚想往里钻，突然从水里飞出一块石头，正打在圈上。小媳妇手一松，圈掉地上了。她刚把圈拾起来，这时候传来一声鸡叫，小媳妇气得直骂：“你不让我得着，你也甭想！”说完一剁脚，转身不见了。”

“我这时也明白过来了，赶紧往家跑。到了家我就起不来了，也来不及跟您说一声。这回可吓着我了！从今往后，晚上我再也不出去了。”

王木匠听完，也惊得睁大眼睛。许久才道：“你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从哪洗手来着？”

小李道：“就在沟上那座小桥旁边，那桥东边不是有棵树吗？那女的就是在那棵树下勾搭我。师傅，你回家的时候也从那走，可得小心点。”

王木匠道：“往后走道小心点，别贪那点杯中物。你先歇两天，养养身子。”说罢从李家走了出来。

第二天，王木匠从那座桥上过时，特意看看了，也没看见什么异常。到了张家，王木匠把昨天小李说的和大伙说了一遍，人们有知道的，就说：“那沟是不干净，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上回有只小牛犊在沟边上饮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就掉下去，再也没上来。人们一看有蹊跷，谁也不敢上前。桥边那树上以前吊死过一个小媳妇，说这话得有十好几年了，是和婆婆不和，一时想不开才上吊的。那地方太凶了，以后不能走了，从那往北二里地还有一座桥，从那绕过来就行了。”

王木匠不信邪，一直想弄个明白。等张家活完了，王木匠请赵木匠和几个人帮忙，借了一头大公牛，拴上了一付犁地的套，把后面的犁卸了，换上了一条大铁链，来到柳沟边上小李木匠洗手地地方，故意说：“牛套太脏了，我在水里洗洗得了。”说罢，将铁链扔到水里。

铁链刚到水里，忽然变得笔直，像是被什么东西往水里拽。河边的牛猝不及防，被拽得倒退好几步。赵木匠连忙挥舞鞭子，赶着牛往上拉。大公牛似乎感觉到什么，摇着尾巴、奋起四蹄，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前拉。套在牛身上的套绳绷得笔直，发出吱吱的声音。

双方较了一会劲，那水里的东西终是没有牛的力气大，被一点点拉出水面。众人围上来一看，原来铁链头上拖着一个破旧的条帚，只有巴掌那么大。

条帚被拉上了岸，牛的身上也冒出汗珠。众人都围上来观看，这样一块条帚板能把牛拽得出一身汗？接下来大家都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条帚，要是扔了吧，怕它再作祟；烧了它呢，这湿漉漉的烧不着？

王木匠望着那条帚，思索片刻，猛然一计上心头。他命人找来几颗大钉子，将这条帚钉在桥边那棵柳树上。上下三颗大钉子钉得结结实实，王木匠笑道：“这回他们也算有个伴了！”

当天晚上，村的人听到柳沟方向时不时传来一阵嚎叫声，一直叫到半夜才停止。全村的人谁也不敢出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有胆大人的到柳沟去查看，只见小桥东边的那棵柳树不知怎的被劈开了，竖着从中一分为二，就像用刀从上往下劈的一般，劈开后的残树向两边倒去。树下有一堆黑糊糊的焦炭，焦炭堆里还有三颗大铁钉。

王木匠听说此事，心下明白：这是两个东西自己打起来，同归于尽了。

十二章　水晶棋魄

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王世充割据洛阳。洛阳城中大户刘峋为避战火举家迁入老君山中。刘峋广有家财，在山中置了一所宅院，平时读书饮酒，品尝些山野之味，倒也逍遥。

刘峋膝下一子，名叫刘景玄。自幼聪慧，饱读诗书，有过目不忘之能。此时年方十五岁，每日里习文练武，颇得刘峋喜爱。只是心性高傲，无论何事都不肯服输。有时和刘峋有了分岐，宁受责打，也不肯认错，刘峋也是无可奈何。

老君山中，有一座道观，主持名叫凌虚子。凌虚子满腹经纶，乃是一个世外的高人。平素与刘峋往来甚密，常邀刘峋到观中谈经讲道。两人无事时也弈几盘棋以为消遣。凌虚子棋力颇高，刘峋颇有不如。刘景玄心中不服，向凌虚子讨教。一连数日，接连败北，刘景玄这才心悦诚服，又拜凌虚子为师，潜心求教。

数年之后，刘景玄在凌虚子的教导下，学问棋艺都大是长进。再下棋时已能与凌虚子平分秋色，有时凌虚子一个不慎，还要负于刘景玄。

这一日，刘景玄正在园中习正武，只见随身的书童碧泉匆忙跑进来，道：“公子，凌虚子道长来辞行，出去云游。老爷让公子前去道别。”

刘景玄一听，急忙赶到前厅，见凌虚子正在厅上和刘峋喝茶，身边放着包裹，一身行路打扮。

凌虚子道：“长安玄都观中凌风子，乃是我的师弟。前日给我来信，请我过去盘桓几日。如今长安的唐主李渊十分贤明，一路之上甚是平安！请刘兄放心，洛阳与长安也不算远，一两月间，便可回来！”

刘景玄得凌虚子教诲，感情深厚。今日一见凌虚子要走，心中不舍，道：“道长还是不去为好，如若要去，不如我和道长一同去如何？”

凌虚子笑道：“你还是在家读书，不可耽误学业！日后学有所成，有你行万里路的时候！”

说罢，打开包裹，取出一个木盒，递给刘景玄，命刘景玄打开观看。刘景玄不知何物，伸手接过，将盒盖打开一看，只见里面乃是一副水晶制成的象棋，晶莹剔透，宝光闪烁。上面黑红两色凹刻字迹，苍劲有力，点划飞扬，凛然有一股浩然之气。用手一摸，光滑细腻，圆润无比，显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凌虚子笑道：“此是我幼年之时，一位异人所赠。今日我赠给你，望你珍惜此物。下棋乃小道，然其中道理，也是不可小觑。大则阴含兵法，行兵布阵。小则修身养性，怡悦身心。只是不可玩物丧志，切记如此！”刘景玄躬身受教，收好了水晶棋。

刘峋命人摆酒为凌虚子饯行。三人把酒畅谈，十分尽兴。酒后凌虚子起身告辞，奔长安去了。

自凌虚子走后，刘景玄每日读书习武。闲暇时便将水晶棋取出，把玩一番。有时摆上棋局，请刘峋来下棋。刘峋十有*不是刘景玄的对手。过了几天，刘峋不肯来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实在烦闷，便把家中会下棋者邀来下几盘。能与刘景玄对手者，无一人矣。一时间，杀遍刘府及四方街邻，象棋称为魁首。再找人下棋时，竟无人应战。刘景玄十分郁闷：高手也寂寞呀！

刘景玄听凌虚子道长说象棋阴含兵法，心道：我在象棋上也可说是有所小成，若是学起兵法来，恐怕也不是难事。又找来许多兵书战策，用功攻读。又结合棋路，每每心有所悟。自己颇为自负：若是让我领十万兵马，定能扬名异域，功成万户！

一日午后，刘景玄吃罢午饭，又到书房中读书着棋。忽然感到十分困乏，便到床上小睡片刻。正在迷迷糊糊，忽见身旁站立一个紫衣人。刘景玄一翻身坐起来，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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