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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挨一板砖（第1页）

经过市委市政府的多次开会讨论研究，并召集了一批专家进行相关论证，东海市委市政府最终决定把东海电器总厂、东海制伞公司、东海制革总厂等8家企业列为首批实施改制的试点企业。市委市政府还为此专门成立了高规格的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市委常委、副市长高翔任领导小组组长，市经委负责人、市国资办负责人任副组长，市纪委、市审计局、市财政局等有关部门作为成员单位，均派出了精干力量参加领导小组。

由于企业改制当中，会牵扯到许多法律方面的问题，在余跃平的提议下，司法局副局长黄高平也被抽调到企业改制领导小组，任办公室主任，并组织了一批富有经验的律师以供咨询。胡文霆依然被安排了一个联络员的工作，专门负责企业改制领导小组与政法系统之间的联络工作。在临行前，余跃平专门把两人叫到办公室进行了谈话。余跃平告诉黄高平，在工作中遇到比较棘手的问题时，除了要及时向领导小组组长副组长汇报之外，也可以和胡文霆进行一下交流，这并不是说胡文霆的水平很高，而是因为胡文霆背后有一个高级参谋。而这个参谋的调用，不仅黄高平出面没用，连余跃平自己出面也不一定好使，只有胡文霆出面去咨询的话，才能得到他的鼎力相助。黄高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定按时书记的指示办。而胡文霆却心里非常清楚，余跃平口中所指的人就是方茁，方茁不仅研究经济法多年，最近还参与了《公司法》的制定工作，对企业改制中涉及到的一些法律问题是很有发言权的。

在对胡文霆的谈话中，余跃平要求他多关注一下改制企业的一些相关材料，尽量多了解企业的运作模式，并试着分析它们经营不善的原因。通过这些工作，可以积累一些经济工作方面的经验，这样的话，以后胡文霆如果想从事政法工作以外的其它工作，也就有了相应的资本或者说经验。

东海市委市政府对外宣布是在五月二十日对八家试点企业进行改制工作，但实际上，小组工作人员在五一过后就已经分别进驻了各家企业，对各家企业的资产进行了盘点和审计。虽然国家已经发布通知，从四月份开始，就在全国范围内实行每周五天半工作制，但由于参加改制工作的工作人员，面临着时间紧、任务重等问题，因此不仅没能实现每周多休息半天的愿望，而且很多时候连正常的每周一天的休息都得不到保证。

随着审计的深入，几家改制试点企业在过去时间里存在的一些经济问题也被陆续发现，对于企业负责人的一些轻微违规行为，领导小组除了向市委市政府提出对他们进行纪律处分之外，并不打算深究。而对其中两家企业负责人，在得到企业要进行改制的消息后，伙同企业外部人员大肆侵吞国有资产，造成了国有资产的严重流失，给东海造成了几千万元损失的恶劣行为。领导小组在把情况向市委市政府进行汇报后，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是非常震怒，立即指示市纪委和检察院对相关人员进行了控制。同时要求余跃平要安排好维稳办工作人员、公安人员甚至武警部队，到这两家企业员工聚居地进行密切防范，以防这些企业的职工在得到消息后，在愤怒之下聚集而造成群体性事件。果然在一小撮不安分子的挑拨下，这两家企业的职工中，都有数十人进行了聚集，说要到市政府讨个说法，让这两个负责人还他们的血汗钱。在领导小组成员前往劝说没有明显效果的情况下，余跃平受市委市政府委托，带着司惠斌和胡文霆俩人以及几名公安保卫人员前往劝说。

由于余跃平胆大心急，在面对聚集人员时，走得比较急，和后面的几名保卫人员造成了脱节，在走到聚集人员面前时，居然有人从人群中向余跃平他们扔了几块砖头之类的东西。面对飞来的砖头，司惠斌下意识地就进行了躲避，结果只是脚上被落地之后的砖头弹起来碰了一下，根本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胡文霆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因为他的首要任务就是要保证余跃平的安全，而余跃平却不为飞来的砖头所动，就站在那里没有进行躲避。因此，面对飞来的砖头时，胡文霆不仅不能躲，而且还要迎着砖头冲上去，用身体帮余跃平挡住危险。结果就是胡文霆的后背又成功的挨了一砖头，这次可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由于砖头是没有经过任何阻挡，直接砸到胡文霆的后背上，而且进入五月份以后，大家穿的都只是一件薄薄的衬衫。因此，不一会之后，胡文霆被砸破的后背上就渗出了血，继而把贴身的衬衫染红了一大块，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职工，大部分都是一些不明真相，跟着来凑热闹的，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后，都愣住了。而围在扔砖头那几人身边的人，也迅速离开他们，把他们几个人孤零零扔在中间，还没等他们几个反应过来，后面的保卫人员已经上前控制住了他们。这时，余跃平才有空朝胡文霆看了一眼，眼里满是关心，胡文霆苦笑着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余跃平朝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再次向前几步，对那些聚集的职工严肃地说道：“刚才的事你们都看到了吧，你们这是被一小撮坏人给利用了，而且我还敢说，他们都不一定是你们单位的职工。所以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你们讨要说法，而是要趁机把水搅浑，然后好混水摸鱼，以获得他们自己想要的好处。”

说到这里，余跃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换上稍微缓和一些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一些善良的、遵纪守法的人，你们完全是被坏人给利用了。所以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宣布，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也不会再继续追究你们的责任。大家都回家去等待政府的通知吧，你们要相信市委市政府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些事的。”说完余跃平朝前面的人群挥了挥手，由于余跃平自始至终都没有发怒，也没有说一句恐吓的话，而且还代表市委市政府宣布以后不会再继续追究。因此，大多数人都对他比较有好感，对他说的话也比较相信，于是人群开始三三俩俩的散去。

等聚集的人员完全散去后，余跃平才脸上带一丝歉意，转身对一旁的胡文霆说道：“今天委屈你了，在聚集的人员没有散去的时候，我只能先顾着那一头，没办法及时对你进行关心。”胡文霆脸上带着笑意说道：“书记，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擦破皮而已，我皮糙肉厚的，就算不进行处理，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它自己就好了。”看到胡文霆乐观的样子，余跃平也笑着用手指了指胡文霆，然后说道：“一会让小孙用我的车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胡文霆连忙说道：“不用了，书记您工作忙，随时都要用车的。我还是找其他人送我一下吧。”

这时，已经安排好善后工作的司惠斌也带着一脸的歉意在一旁说道：“是啊，余书记，您的车还是留着吧，我马上安排人送胡秘书去医院。哦，不对，我自己亲自送胡秘书去医院。”余跃平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司惠斌一眼之后，开口淡淡地说道：“也好，惠斌局长你就辛苦一趟吧，对了，我看胡秘书的伤应该是挺严重的吧，你说呢？”司惠斌马上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一脸沉重地说道：“是啊，那么一大块砖头砸下去，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脊柱，应该让胡秘书住院观察几天。”看到司惠斌积极地配合自己演戏，余跃平欣慰地点了点头，只有一旁的胡文霆在心里腹诽：“不知道这两个老狐狸，又要借这件事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随后，司惠斌就伸手过来搀住胡文霆往他自己的车子走去，在走到离大家稍远的地方时，司惠斌贴近胡文霆小声说道：“胡秘书，配合着滨一下戏，装出伤得比较重的样子，我估计余书记想通过这件事为你争取点实惠。”胡文霆只好苦笑着开始配合着演戏。

上车后，司惠斌对驾驶员说了一句：“去我们的公安医院。”驾驶员答应了一声之后，就启动车子往前方驶去。在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司惠斌又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老柳啊，我这里有个伤员，马上要送到你们那里去，我估计可能是伤到脊柱了，你是这方面地专家，一会我们到了之后，你亲自给看一下？…嗯，是的，是很重要的人物，必须你亲自看一下！”

到公安医院后，也不知道司惠斌是怎么操作的，医院居然真的诊断出胡文霆的伤势比较严重，做了至少需要住院观察一周的决定。看到胡文霆有些懵逼的表情，司惠斌在医务人员离开的时候，悄悄地对胡文霆说道：“真实情况就是你只是擦破了点皮，只要注意伤口的消毒，三天之后你就没事了。医院出具的诊断结果，那是拿给别人看的。胡秘书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在这里好好逍遥几天吧，对了要不要我给安排几个美女来陪你？”胡文霆苦笑着说道：“司局，您是不是真想让我躺在这里起不来？还安排几个美女呢，最近忙得连应付一个的精力都没有。”司惠斌听后在一旁嘿嘿地笑了起来。

半天之后，就开始陆续有人来探望胡文霆，领导小组派黄高平带来市委市政府的关心和问候，除了送上花篮、水果之外，还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二千块钱。再接着是在司惠斌的安排下，市公安局也来了人，除了花篮、水果之外，也是一个装了二千块钱的信封。然后是朱强代表政法委也送来相应的东西，随着朱强一起来的还有刘子慧和王雯雯。看到他们三人，胡文霆就高兴地想坐起来和他们聊天，结果被旁边不知实情的小护士一通批评，说胡文霆是不是想以后都一直躺着了，这么重的伤还敢乱动。

听了小护士说的话后，朱强还好，只是有些紧张而已，刘子慧和王雯雯就受不了了，两个人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就差没哭出声来了。一旁的司惠斌见势不妙，就对朱强使了眼色，把他带出病房，估计是要向他透露真相了。果然在朱强再次回到病房后，脸色好了很多，随后他也用同样的方法，向刘子慧和王雯雯两人传递了消息。因此，在后来的时间里，病房内的气氛就好了很多。最后，朱强和刘子慧在离开时，把王雯雯留下来照顾胡文霆，王雯雯一脸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安排。随后，胡文霆把司惠斌也劝走了，让一个厅级领导一直在边上陪着一个科级干部这算什么呀。司惠斌在走的时候，当着王雯雯的面对胡文霆调侃道：“哦，来了美女，就把我这半老头子往外赶了？”王雯雯听后，脸上只是稍微红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就替胡文霆送司惠斌离开。

再接下去就是那两个企业也派了代表过来，同样也留下了花篮水果和二千块钱。然后依次是王海军、高启成、金富贵、杨再天等人，估计应该是朱强那里放出的消息，他们也不多不少，每人都是给胡文霆留下二千块钱。截止到目前，胡文霆挨的这一砖头已经换回了一万六千块钱，直追上一次在京海挨一花盆的收获。

邓玲是在第二天上午时候到的，她进了病房之后，正好看到王雯雯在喂胡文霆吃水果，样子有些暧昧。于是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等王雯雯红着脸坐正身体，胡文霆喊了一声邓玲姐之后，邓玲才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你这医院住得还挺惬意的嘛，有美女伺候着，简直是乐不思蜀啊。”胡文霆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在一旁听到这话的小护士可不愿意了，她对邓玲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呢，他都被砸得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了，而且后面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呢，你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邓玲听后，也不敢再取笑胡文霆了，连忙紧张地问小护士：“护士，他这是都伤到哪了？这么严重啊？”看到邓玲紧张的样子，小护士这才严肃地说道：“听医生说是伤到脊柱了，搞不好的话，以后有可能永远站不起来。”

邓玲一听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来到胡文霆跟前，毫不客气地挤开了王雯雯之后，坐到了她原来坐的凳子上，红着眼把脸凑到胡文霆面前小声问道：“真的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吗？”胡文霆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等邓玲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时，胡文霆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是上面安排掩人耳目的，其实我啥事都没有。”说完，胡文霆还伸出舌尖在邓玲的耳垂上轻轻地碰到一下，邓玲顿时浑身一震，然后就是满脸红霞，又羞又恼之下，抬起手就想捶胡文霆一下，可抬头一看，却发现那个小护士正防小偷似的盯着自己，于是又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

过了一会之后，邓玲又红着脸贴近胡文霆的耳朵边小声说道：“一会我先回家休息一下，晚上再过来陪你，既然你说没事，那就…，这没问题吧？”说完邓玲就抬起头盯着胡文霆，看着邓玲含羞带怯的样子，胡文霆内心的火顿时被点燃了，对着邓玲使劲地点了点头。邓玲咯咯一笑之后，就起身走到王雯雯面前，两人低声沟通起来，然后胡文霆就看见王雯雯一脸的不高兴，但最终还是对邓玲点了点头，邓玲脸上则是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邓玲离开之后不久，小护士也因为有事出去了，临走时她叮嘱王雯雯一定要小心照顾好胡文霆，王雯雯高兴地答应了下来。等小护士离开后，王雯雯过去把门关好，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坐到胡文霆旁边，低声开口说道：“哥，我也想要…”胡文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顺口说道：“行啊，雯雯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办到。”王雯雯红着脸低声嗫嚅道：“我也想要做你的女人。”胡文霆被王雯雯大胆的话语给吓了一大跳，腾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冷静了一下之后，低声问道：“雯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王雯雯用低低的但明显带着赌气成份在内的语气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邓玲姐说晚上来陪你打是的什么主意，她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呢？”被王雯雯说中了心事，胡文霆的脸上也红了起来。王雯雯接着说道：“而且是慧姐同意我这么做的，不信你可以去问慧姐。”胡文霆再次被王雯雯的话给雷到了，还能有这种骚操作？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王雯雯。于是王雯雯就把刘子慧前前后后的一些打算都说了出来，胡文霆听了之后，顿时陷入了沉思，随后居然鬼使神差般的说了一句：“那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啊，至少得选一个好的环境吧。”话出口后，胡文霆都为自己心里居然有这种龌龊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可没想到王雯雯却高兴地说道：“哥，只要你肯答应要我了，其它的我都听你的。”说完就起身离开胡文霆身边，开心地又去给胡文霆拿水果去了。

傍晚，王雯雯在和邓玲进行交接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上午时的那种不高兴，而是在交接完之后，就开开心心地离开了。等王雯雯离开之后，邓玲来到胡文霆边上，看了他一眼之后，似笑非笑地说道：“看那小妮子满脸含春的样子，该不会是在大白天都偷吃了一回吧，这也太那个了吧？”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在伺候胡文霆吃完晚饭，并聊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看看时间才晚上八点多，而护士一般要十点以后才会离开。胡文霆和邓玲两个人心里都是猫抓似的，但一时又无可奈何。最终邓玲想了一个法子，她提出要帮胡文霆擦洗一下身体，请小护士回避一下。小护士心里也明白他们是要搞点事，于是就一边嘴里嘟哝着：“那玩意我又不是没见过。”一边还是往外走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了一句：“动作不要太过啊，他可是身上有伤的。”邓玲红着脸答应了一句：“知道了。”等小护士一出门，就赶紧过去把门锁上，并把门上的观察窗挡了起来，然后就让胡文霆赶紧从床上下来，两人一起进了卫生间，邓玲在小心的帮胡文霆擦洗好身体后，就让他先回床上躺着，然后再自己进行冲洗。

邓玲洗好后，就急匆匆地来到床上，并趴到了胡文霆的身上，贴着他的耳朵柔声说道：“文霆，今天你躺着就行，一切我来做主，我一定服务好你！”然后就是…，毕竟是在医院里，在很多时候邓玲都是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怕叫出声来被外面的护士或值班人员听到。事后，两人都觉得这种偷偷摸摸的活动特别刺激，表示以后有机会还要再进行尝试。

余跃平是在胡文霆住院后的第四天，才和孙黎明一起来到胡文霆的病房的，先微笑着朝一旁的王雯雯点了点头之后，才对胡文霆说道：“市政府已经通过了对你的嘉奖令，对你不惧危险，勇敢冲在前面，并协助工作人员及时处置了一起即将发生的群体事件的这一行为提出了表彰。既然嘉奖令已出，你呢也就没必要再装了，在医院里待久了，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再过一两天之后，你就准备出院吧。”胡文霆赶紧点头答应，为了装病，他已经连续四天没有进行体育锻炼了，时间再长的话，他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虽然市政府只是发了一纸嘉奖令，并没有发奖金之类的东西，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在不久之后的政法小区集资建房过程中，这纸嘉奖令就展示出了它的威力，作为一名曾为东海市作出突出贡献的人，胡文霆在房子面积和选房先后次序上都得到了照顾，而且这还是名正言顺符合相关规定的，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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