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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2页）

上官莹最了解我们学校。她和很多老师同住在王水小区，知道许多内部新闻。她因此总是对教导主任的讲课内容做另类的解读。比如教导主任说华佗大学堂师资力量雄厚。上官莹就告诉我们，我校的很多老师其实只有大专文凭，然后交钱函授，买了一个本科文凭。又如教导主任说华佗大学堂在安徽省的医药类大专里排名第一。上官莹就告诉我们，这些排名和奖项全都是花钱买来的，谁花的钱多谁就能排第一。

每次上课，上官莹都在后排讲个不停。教导主任经常点名批评她。她于是把教导主任的好事坏事合盘托出。

有一次我们在后排弄出很大的动静。教导主任生气地说：“你们后面的那几个再闹，我就把你们扔到长江里去！让你们使劲闹，闹个够！”教导主任一发怒，全班立刻安静。但是上官莹还在讲话。教导主任大声呵斥：“上官莹！你还在讲什么？”上官莹立刻低头看书。教导主任说：“站起来，问你话呢。”上官莹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教导主任又问了她一遍。我举手说：“报告老师，上官莹说，下次上课别忘了带救生圈。”顿时哄堂大笑。教导主任火冒三丈：“你们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捣乱的？不想上就全都滚蛋！”

每次上课，教导主任总是盯着我们几个人。大概是因为他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后排，导致他产生了一些错觉。有时我们明明没吃瓜子，他偏说听到了我们磕瓜子的声音。某天上课，我们又被诬陷了，感到非常冤屈。吕涛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而把面包拿出来说：“喏，我连早餐都还没吃完呢，怎么可能去吃瓜子？”教导主任扭着他的耳朵说：“嗨吆，原来你们是在吃面包呀。”吕涛这才傻了眼，郁闷地写了悔过书。

除了养猪，教导主任还对赚钱很有诀窍。有时候他讲得到兴起之处，连许多违法乱纪的勾当都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像是他把自己的职业药师证租借在药店里，让药店老板应付检查，他每月就可从中获得两万元的黑钱。这样的秘密连上官莹都不知道，他却自己告诉学生了。

教导主任和三倍体总是在处理公务，平时只是带一些副课而已。学校的领导之中，只有我们药学系的系主任还在带专业课。不过他也是很少给我们上课的。因为他是个用功的教授，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研究课题、项目上。课题、项目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我们根本不知道，系主任也从来不对我们讲。但我们都知道他研究得很用功，乃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很多时候他都已经走进教室了，思绪还沉浸在自己的课题之中。

某天他去给药学班上中药化学，站在讲台上有气无力地问：“上节课讲到什么地方了？”学生全都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系主任于是把上次讲过的课又讲解了一遍。他举着同样的事例、讲着同样的笑话，药学班的同学全都跟着傻笑，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直到下课，学习委员才告诉他实情。系主任尴尬万分，夹着书本落荒而逃。

虽然上官功治曾经对我们说大专生根本不需要写毕业论文，但系主任仍是让我们平时多练习写论文，他说这对我们将来搞科研很有好处。

我们连论文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多多练习了。系主任说：“你们找来一些药学类杂志，看看人家的格式、写法，你们学学不就会了么？”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可我们不知道哪里才有卖药学类杂志。

正当我们发愁的时候，系主任说学校的图书馆里有很多过期的药学杂志。他说只要他和那人谈一谈，估计那人是愿意把杂志卖给我们的。

我们一听，当然高兴。李四、孟倩倩带上班费，下课后我们就一起去买杂志。

系主任领着我们到图书馆。他和那个管理员耳语几句，那人就带我们到一个小仓库里取杂志。我在搬杂志之前把我的中药化学课本放在一个板凳上，后来抱杂志回寝室时却忘了拿。我走了半路又折回去拿书。图书馆的小仓库没锁。我走了进去。只听那个管理员在柜子后面对系主任说：“这一堆旧杂志，炮制学老师推销了半年也没人要，你怎么一下子就卖完了？”系主任说：“哈哈，我自有办法。”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丁亥年八月十九（1）

楞顽青的舅舅根本就是一个酒鬼。他从小就喜欢喝酒，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喝酒对大脑发育很有好处。’这话当然是扯淡。可他却考上了武汉大学，真是不可思议。上大学脱离了父母管制，楞顽青的舅舅更是喝疯了。他甚至在大学里成立了啤酒协会，经常和众多同学一起喝得酩酊大醉。啤酒协会的宣传口号只有两句话：第一，我们不要稀饭和萝卜干；第二，我们要啤酒和葡萄干。这口号吸引了众多爱喝啤酒和爱吃葡萄干的人加入。啤酒协会的会员越来越多，乃至后来武汉其它大学里的学生也纷纷入会。

楞顽青的舅舅于是和众多会员组织了一次饮酒大赛。参赛选手不仅是各个大学的大学生，还有众多市民。大赛进行了三天三夜，导致武汉市啤酒脱销，价格猛涨。武汉市长一调查，发现原来是啤酒协会在作怪，觉得该协会真是不务正业，于是就下令取缔。楞顽青的舅舅不服气，要找市长当面评理。市长哪里愿意，直接让警察扭着耳朵把他送进了局子。警察让他写悔过书。他就写了一篇《论市长是个混蛋！》

楞顽青的舅舅于是就被开除了。他回到井冈山老家，仍没改掉喝啤酒的嗜好，很长时间都找不到工作。后来他因一个偶然的机会，去银行当了保安。他当保安有了钱，买了更多的啤酒，经常喝得烂醉如泥。银行经理对他说，看你醉醺醺的样子，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我的银行？要是有人来抢劫，难道你还能打醉拳不成？话虽这样说，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土匪去抢劫。在楞顽青的舅舅保证以后不再喝酒之后，经理勉强让其继续当保安，一直到现在。

这就是楞顽青的舅舅的故事。这个故事在被传讲了很多遍之后，竟然成了：楞顽青的舅舅从小就卖啤酒，长大成了亚洲开发银行的行长！

半夜，我们正在睡觉。三倍体和教导主任突然来到我们寝室，说是想让楞顽青的舅舅借给我们学校五亿元贷款。楞顽青感到莫名其妙，迷迷糊糊把他舅舅的故事完整的讲了一遍。教导主任惊讶万分，骂了句‘混账’，悻悻而去。

我们满是疑惑地睡了觉。第二天早上去教室上课，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老师。李四去政教楼找老师，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三倍体和教导主任把我们的学费拿去炒股，结果赔得一干二净！三倍体、教导主任和一大批学校领导全都趁夜化装逃跑了！

我的妈呦，这可不太好。我们慌忙去找郝小牛。郝小牛和许多教职员一直在开会。会议室大门禁闭，门口聚集着很多同学，全都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有人说学校的教职员，除了三倍体和教导主任之外，全都是小瓦蓝市话剧团的演员。三倍体一不发工资，他们就不干了。又有人说三倍体和教导主任两人是小瓦蓝市话剧团的演员。他们组建的这个华佗大学堂根本不是学校，而是一个诈骗集团！各路说法新鲜出炉，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剩下的教职员中，最具领导权的就是护理系的系主任。她主持此次会议，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出来之后对我们说：“同学们不要着急，先回去等通知。”

回到寝室，大家都讨论开了。

我说：“为什么我们学校总是发生这种倒霉的事情？这里到底是不是一个诈骗集团，我们真的都被骗了吗？”李四说：“听说当老师工资太低，老师们纷纷辞职去做生意。学校聘不到老师，于是就去话剧团请来几个演员授课。只是这些演员教了一年的课，我们都没发现。”

李强说：“这也太不对了吧。怎么能让演员来教书呢。到底哪个老师是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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