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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1页）

&esp;&esp;周显旸一时语塞，手握着王妃纤细的脖颈，难以理解。她解释说：“陛下偏心皇后，我不伤着脸面不流点血，就只能白受委屈。饶是这样，陛下也没舍得重罚皇后，只是晋封了皇贵妃和惠娘娘。”

&esp;&esp;“这么做值得吗？”

&esp;&esp;“当然值得！皇后没有自己的孩子，皇贵妃的孩子就是宫里最尊贵的皇子。皇贵妃是庆王的生母，也是你名义上的生母。殿下，不论你多么想念你的母亲，现在皇贵妃娘娘就是你的生母，她的地位越尊贵，你和庆王的地位也就越尊贵。”

&esp;&esp;周显旸听她言语之间亦有所指，心中明了：“王妃是动了储位的心思？”

&esp;&esp;“是又如何？庆王允王都好，殿下也好，储位在谁手里都行，决不能让厉王上位！否则到时候别说咱们两个的处境，就是你的母亲只怕连皇陵都住不下去了。”

&esp;&esp;这点周显旸如何不知，所以他回京后，才提防着厉王，也积极差人去行宫暗暗调查厉王身世。没想到王妃虑他所虑，还果断行动了起来。

&esp;&esp;周显旸苦笑：“你自伤身体，替我筹谋，可我连谢字都说不出口。”

&esp;&esp;“殿下不必言谢。我也不全是为了殿下。那日我特意提了娘的事，陛下为安抚我，保住皇家颜面，封了我娘一品诰命！”

&esp;&esp;周显旸惊讶地看着王妃，她眼睛里闪着偏执而欣喜的神采：“你知道吗，如今我娘也是朝廷命妇了，入了宗庙，得享官祭，不再是人人可以嘲讽作践的了！”

&esp;&esp;这是她的心病，她终于做到了。周显旸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esp;&esp;相见握住煜王的手，抚摸着他手上新添的疤痕：“殿下，如果不是嫁给你，如果不是你说要替我娘挣一个诰命，我根本不敢想也办不到！现在打压了皇后，又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何必再去生事？我已经请求皇上和太后替我保密，他们个个都觉得我懂事！殿下就当为了我圆场，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吧！”

&esp;&esp;王妃殷切的眼神，看得周显旸没法拒绝，他说：“你的话，我自然听。”

&esp;&esp;相见这才松了口气，给他夹菜。

&esp;&esp;她本以为真能相安无事，谁知

&esp;&esp;她火急火燎地找去书房，把门窗都关上。

&esp;&esp;周显旸正若无其事地写请帖。

&esp;&esp;“王妃，你的名单上怎么没有永安侯府？”

&esp;&esp;荣相见双手撑在桌上：“你还要请永安侯？我问你，文仲卿弹劾张攀，是不是你授意的？”

&esp;&esp;周显旸头都没抬：“我又不是他的上司，怎么可能吩咐他？”

&esp;&esp;“可是，所有人都以为是你。你才从江州赈灾回来，监查院就盯上江州了。”

&esp;&esp;“监查院是奉皇命去江州，那群老滑头不敢出头，把文仲卿推了出来，仲卿来问我，我自然知无不言。”周显旸说到这里，正好写完，搁下笔。

&esp;&esp;“所以，弹劾张攀你的确出了主意！”

&esp;&esp;周显旸知道王妃是在急什么，正色道：“是，这并非出于私愤，作为军人，其实我对张淮很是佩服。”

&esp;&esp;“可是永安侯不会把这当成公事！他儿子若遭难，新仇旧恨一起，他一定会给你使绊子。”

&esp;&esp;“正是因为新仇旧恨一起，所以皇上才派我去江州。换个人去，这事到钱劲这里就结束了。”

&esp;&esp;“你为什么不到钱劲这里结束，非要捅破呢？”

&esp;&esp;周显旸拉着王妃，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相见，你没有见过洪灾过后的村镇有多凄惨。我在阳州军中，有不少同僚，他们不是为了匡护国境而从军，是因为江州连年洪灾，淹死了父母兄弟，摧毁了安身立命的房子、田地和产业，无依无靠，为了有口饭吃才去投的军。

&esp;&esp;江州子弟，谁不知道张攀是两江的小皇帝，他的府邸修得比皇宫也差不了多少。这个顽疾不除，江州换一百个知府，也没用！”

&esp;&esp;荣相见纳罕：“这些事，从未听过呀？张攀行事如此僭越奢靡，怎么捂得这么严实？”

&esp;&esp;“他何曾捂过？只是没人敢得罪国舅爷，厉王的老丈人，一品侯府罢了。九门巡捕营，又是永安侯次子在管。有些想要进京告御状的，还没到京城，就被抓起来，关起来，甚至直接灭口。云上的人怎么会听到凡尘的声音？”

&esp;&esp;“可是这次，陛下是知道了什么，才派你去吧？”

&esp;&esp;“对，工部李侍郎回乡丁忧，亲见江州腐败之风，也不敢说张攀的不是。只是把当地人联名要求罢免钱劲的血书，带给了皇上。皇上猜想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就让户部、监查院的人乔装跟着我去赈灾，名为赈灾，实则他们一直在调查张攀贪腐之事。

&esp;&esp;而那江州协领的家人冒死闯入我驻扎的地方，递上血书，就是为他一片丹心，不至于不明不白地惨死，无声无息地被遗忘。我不能辜负他们。”

&esp;&esp;周显旸说得口干舌燥，只想让王妃明白，这次的事不是意气用事，是朝政中于社稷最要紧的事，让她放心。

&esp;&esp;荣相见听了却越发难过，环着他的脖子，挨着他轻声说：“陛下是把你当刀使呢！你心眼怎么这么实？真的去出这个头！”

&esp;&esp;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周显旸心内一片柔软：只有她会真的心疼他。

&esp;&esp;忙笑：“王妃为我张罗这么大的筵席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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