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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密谋（第1页）

——苍穹之上，巨大的裂缝愈发张开，宛如天幕被撕裂出一道黑暗的深渊。

无论是飘渺的云气，还是灿烂的阳光，皆被那深邃的裂隙无情地吞噬。

云雾在裂缝边缘翻滚，仿佛在挣扎，却终究无法逃脱那无底的吸力，显得诡谲而迷离。

……

黄金矿场地处北荒城以北，虽黄金储量极大，但环境恶劣，且土石坚硬，无法常驻，还有每两月就来一次的沙暴，使开采殊为不易。

荒域贫瘠，就算北荒城坐落于仅有的绿洲之上，也仅是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处水源罢了，来此讨生活的人，生活极其不便。

荒域本是朝廷处罚罪犯的流放之地，因而矿场做事之人大多身上都背着案子。

贪官污吏，绿林大盗，恶霸匪徒与讨生活的百姓混搅在一起，混乱不堪，要管理此处，唯有重典，若到了此处还敢再犯，只有杀之一途。

矿场开采，所需人员众多，吃穿用度都得从城中补充。去矿场做事之人，每逢沙暴来临之前，都会赶回北荒城躲避。久而久之，城中北门附近便成了这些人的聚集地，如今已是屋舍商铺林立，占了偌大一片区域。

贩夫走卒穿行期间，给这荒凉的地方平添了几分热闹。

矿场被占，矿工逃回城内，如今街道上空地上满是从矿场逃回之人。这些人面黄肌瘦，浑身无力，或席地而坐，目光呆滞，神情木讷；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这么躺在地上酣睡。

都是过惯了朝不保夕的日子，此情此景只是寻常。

其中也有身负本领，八面玲珑之人，在这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附近有座酒楼，大堂之内宾客满座，高声阔论，嬉笑怒骂之声不绝，可谓人声鼎沸，几个小二在桌间来往穿行，脚步不停，与外面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酒楼门口进来一个人，不到二十岁年纪，身披青衫，神采飞扬。环顾四周，找到柜台所在，向掌柜问道：“你这酒楼可供多少饭菜？”

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肤面白净，衣冠齐楚，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忙拱手道：“这位公子，本店吃食可预订也可外包，不知您要定几人的？”

“自然是多多益善。看到外面的流民了没？饿的都皮包骨了，官府竟没人去管，在下想帮帮他们。”他指着外面，神情激愤，面露不忍。

旁边有个大汉，身材魁梧，胡须浓密，却梳理的整整齐齐，一把带鞘长刀摆放在桌面上，一人独坐一桌，只静静的饮酒吃菜，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听到两人对话，转过头来，拱手道：“这位小善人请了，在下章远，听到方才小善人所言，想结识一下，未请教……”

年轻人忙道不敢，“在下刘岳林，不敢当这位大哥善人之言，只是见饿殍满地，心中不忍罢了。”

“小兄弟，救人也不急在一时，可否赏脸同坐？”章远指向旁边座椅。

待刘岳林依言坐下，章远开口问道：“小兄弟是第一次来北荒城吧？”

“是，不知大哥是如何看出来的？”

章远捋了一把胡须，并不着急作答，示意他看向四周，“你看这酒楼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身上余财想必都是有的，其中肯定也有心善之人，可知为何无人像你一样去施舍流民？”

刘岳林心中疑惑更重，拱手请教。

“吴国起兵，这些流民都是从矿场逃回来的，足足七万之众，就算能帮的了几人，也只是杯水车薪。官府也并非不管，只是城中粮食短缺，一天只管一顿饭而已。”

刘岳林不可置信，“一天一顿饭？这如何能行？”

“如何不行？虽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也省的总是聚众闹事。劝你还是莫要趟这趟浑水，我是看你心善，不忍你遭受不测，要知道人饿极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章远耐心规劝。

刘岳林听罢内心正纠结，忽闻马蹄声渐近，只见一名身披甲胄的官兵滚鞍下马，朝着这桌告禀。

“大统领，城主有事相召。”

酒楼里噪杂的声音忽然弱了几分，人们纷纷望向这边。章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饭都吃不安生，真是多事之秋。”

旁边几桌吃饭之人也猛地“哗哗”站起，快步走至这边站定。

章远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兄弟好自为之，莫要做傻事。”

随后大步向前，走了出去，后面的人急忙跟上。

余下的客人们交头接耳，都在低声讨论着什么，只有刘岳林愣愣地望着门口，许久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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