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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第2页）

沈簌春信了这话，因为她掘土的动作更加卖力了。

蹲在她身旁的陈阕对着辰执的谎言嗤之以鼻。

这些时日以来，像是被人特地叮嘱过，沈簌春不论是去神宫之外还是在神宫内闲逛，每每出门都有杏草陪同，偶尔独自外出时，神宫内也鲜少有人同她搭话，有些人轻蔑、有些人不敢，神宫之内没有同她一般的人。引华仙宗也出奇地未遣人来寻沈簌春攀咬关系，沈簌春在神宫的日子倒是清静极了。

这样的日子截止在神宫的冬季的尾声，许是沈簌春终是忍不住这寂静，在杏草和辰执都不在祈和殿的一日里，她收拾好行囊，坐在案边写着一封信。写好信后，她小心地将信纸折了又折，塞进一个印着金花的信封中。将这信封郑重地放在案上后，她背着行囊，走出房门，穿过已被整理地有序的院子，迈出了祈和殿的门槛。

可只一步，沈簌春便跪在了地上，她的表情霎时变得痛苦，那疼痛似乎入骨，她甚至无法直起身子来，搭在门槛上的那条腿挣扎着向前，可整个人却越来越俯向下。

终地，她整个人倒在了门前。

睁开眼，沈簌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杏草。

“我昏了多久？”

“不过一刻。”

“我这身体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在神宫待久了有些气息不调？可那些来看的医者也没说清这到底是什么病。”沈簌春一边懊恼地说着一边直起身子，她看到杏草脸上犹豫不决的神情，“杏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杏草抿着嘴，沉默了一阵才说道：“簌春，你要出神宫？”

“是。”沈簌春点点头，“神宫待了太久，想去别处看看换换心情。我今日本打算走的，我还留了信，可不知怎的一出祈和殿，一阵疼痛压得我起不来身。”

“簌春，你这几天可能走不了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你上神宫以来，每日的吃食中都加了药。此药半月为一个疗程，待四十九个疗程过了，你便可晋升神格。在这过程中若是服药中断便前功尽弃了。”

听完这话后，沈簌春的眼睛中好似有一束光熄灭，她看着床前雕着彩鸟的屏风平淡地问道：“我先前身体的疼痛都是因服了此药？”。

“是。这疼痛会随过程的进行逐渐加重，但只要你每逢疗程交替时待在祈和殿，便不会有强烈的痛感，神君会用神力护住你。”

沈簌春笑着反问：“护住我？”

“若是你中途离去，体内那一半的神髓会压住你的凡躯折磨你一世！既已至此，不如留下来。”杏草的后半句话说的愈发低沉。

“杏草，不是每个人都想成神。要我忍受这万年孤寂，是予我凌迟的极刑。”

“你不是一个人！你不会孤寂万年的，有我、有神君，我们都……”

“可我已经是一个人了。”沈簌春平静地打断了杏草的话，“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杏草不再多言，停了片刻，终是转身离去。

沈簌春在她离去后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步履维艰地走到她白日留下书信的小桌之前，她拿起信笺放在烛火之上，炭黑向信封上的金花爬去。

就在这时，辰执赶来。

“你今日要去哪？”辰执看到沈簌春正在做的事又接着问道：“你在烧什么？”

“你为何要在我每日的吃食中下药？”沈簌春盯着跃动的烛光，视线不落在辰执身上分毫。

“我只是想你陪着我。”

“可现下的我不是那个在试炼幻境中需要金银问路买药的我了。”沈簌春无力地说道，“你做这一切之前可曾问过我？“

“沈簌春，晋神于你而言有什么不好？“

“每日待在此处你开心吗？”

辰执不语。

“现下想来，你其实自始至终从未问过我。事已至此，我请求你，放我离去，凡事的后果我一人承担，你我之间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沉默间，房中的门窗都被辰执施法关上，与此同时，沈簌春先前苍白的脸色似乎变得有血色了起来。

“你不放我走。”沈簌春得知了辰执的答案。

“你走不掉。”辰执的语气依旧笃定。

沈簌低下了头，一滴泪落下将信笺燃烧后的灰烬洇深，因为一旁的辰执在用法力修复着这次疼痛为她带来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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