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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一志愿活动（第2页）

梦琳的处境则多少有些尴尬。

她年纪其实也不算大，每次有妻夫来总是会去接待，希望能给他们留下好印象，但是事与愿违，该说是她太习惯于照顾别人，还是运气太差，妻夫们对她态度不错，但是并不在她身上花心思。

应该说，从过年到现在，梦琳的情绪一直都有些不对，孟止舟能看得出来，所以他借着大学生来做志愿活动，自己身上的事情少了一些的空档，经常去找梦琳说话。

林琪是个喜欢到处跑的，她对领养活动和大学生们都不太感兴趣，这段时间她确信自己在孟止舟心里是“第一名”之后就对他占有欲少了，自顾自地去镇上找朋友玩，孟止舟因此才有了和梦琳相处的“许可”。

虽然这“许可”只是孟止舟配合林琪那种对弟弟占有欲的小游戏。

梦琳闲下来的时候就在写日记，一笔一划，很是认真，孟止舟就坐在她旁边看书，一本又一本，孟止舟盘算着孤儿院的书早晚有一天会被他看完，两个人偶尔聊聊书里的内容，倒也不算特别无聊，不知不觉这个两人小组很快多出来一个梦海。

如果说梦琳对孟止舟时常还有些哄着的态度，对梦海则是会哭会笑的小妹妹了。

最开始，含蓄的梦琳总是欲言又止，忽然间叫了一声“梦海哥”，又说了一句“没事”，梦海也不多问，但总归是想要倾诉的一方是最先忍不住的，梦琳终于开口，问了梦海一个孟止舟也很好奇的问题：“梦海哥，你想要新妈妈和新爸爸吗？”

梦海闻言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孩子气的憨笑：“我不想。”

梦琳并不意外梦海的答案，她只是不解：“如果有了新家，肯定会比现在更好的……”

梦海挠了挠脸颊，一种很复杂的，不该在这个年纪孩子脸上出现的神情显露出来，他慢吞吞地说：“……也不一定。”

看着有些惊讶的梦琳，梦海接着说道：“如果新妈妈重女轻男呢？说不定，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就算去了新家，也有可能被送回来。万一……万一新妈妈会打人呢？”

梦琳很是怀疑地看着梦海，小声问道：“真的吗？”

梦海点点头，补充道：“而且你看，我们在孤儿院，有学上，有饭吃，有朋友，虽然……有时候忙了点，但是总比去了一个不好的家好。”

新家对孤儿院的孩子来说就是一个幻梦，有可能是美梦，也有可能是噩梦。

孟止舟觉得梦海话里有话，他是一个早熟的有自己故事的孩子，孟止舟时常惊叹于梦海超出年龄的成熟，他自己是假小孩，但是梦海是货真价实的十一岁孩子。

梦琳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她趴在桌上，脑袋靠在梦海的胳膊上，声音闷闷地说道：“我……还是想读书，梦海哥，你看到那些大姐姐了吗，她们都好漂亮好能干，我将来也想当大学生。”

梦海摸了摸梦琳的头：“那你就要很努力才行。”

梦琳点点头，她看着窗外，窗外的阳光很好，她两眼发虚，像是沉浸在某种美梦之中。

孩子们敏感的心思，脆弱的眼泪，尽数藏匿在苏黎和其他保育员们不知道的角落里，等到他们到来，梦琳依旧乖巧，梦海依旧早熟，孟止舟还是那个聪明的孩子，一切如常。

孟止舟是知道的，知道梦琳在深夜的办公室祈求过苏黎，让他找一对妻夫带走自己，苏黎的回应是叹了口气，说自己会努力的。

领养人的意愿不以孩子的意愿为转移，或许是梦琳的讨好太刻意，或许是领养人真的不需要梦琳这样的孩子，半夜上厕所的孟止舟会把路过办公室时候梦琳的啜泣和苏黎的叹息藏在心底，对梦琳的肿眼泡视而不见。

梦琳的好，梦琳的懂事，不过是一种适应梦兰生活留下来的伪装。

梦婷的离开对梦琳是一场巨大的打击。

梦婷懵懂而惊慌地被告知了什么是领养，而领养她的正是寒假期间和她一起玩耍的一对妻夫。小小的孩子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她看上去有些高兴，又好像有些迷茫，最终她同意了，跟着新的妈妈爸爸离开。

孟止舟看了一眼同样懵懂的梦逸，他很清楚，这对妻夫最终选择了女孩梦婷，没有选择男孩梦逸。

梦琳在歇斯底里的边缘挣扎，她小声而着急地对梦婷诘问，不是说要永远在一起吗？

直到梦海的一句“够了”，她才好像醒了过来。

她还是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帮助梦婷打包行李，自作主张地写了一张梦婷相关的清单放进行李里面，上面写着梦婷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字迹很端正。

苏黎知道她的难受，给了她一个拥抱。

在梦琳惊讶的目光中，一向和别人很有距离感的孟止舟居然轻轻拥抱了自己。

孟止舟轻声说：“梦兰永远在一起。”

这是他能够给这个“姐姐”的最后一点安慰，这句话也意味着他并不打算去拥有一个可能的、条件更好的领养家庭，他已经决定在梦兰长大。

酷女孩林琪和梦海也围住了梦琳，此时此刻，除了拥抱，也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了。

梦华不太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只是向着梦婷挥手，有点不舍地和其他人目送小伙伴离去。

梦琳不再做着被收养的梦，她沉浸于学习中，身边总有一个安静看书的孟止舟，一个闲不下来总是在收拾屋子和照顾他们的梦海，还有一个偶尔会窜出来吓人一跳的林琪。

街边的野花陆续开放的时候，寒假也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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