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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提亲（第2页）

姜杳丧着肩膀没应她。心中一阵哀鸣，早知道就答应梁应渠了，他都说了能帮自己解决谢家的事，是她非要贪心想要嫁给他以绝后患。人家监琮阁办得差事凶狠，见的世面也多，哪有轮得到自己利用他们的份？

怕再碰到姓谢的，姜杳她们特意绕了远路回府，还未到门口呢，就听得姜如燕玲铛作响地走近，上下打量了她问：“姐姐没有买胭脂吗？这两日都要下聘了呢。”

冤家路窄。她忘了，天气放晴，这位嫡小姐自然也要出门逛悠，竟也赶巧一起回了府。这可真是吃着饭咬了舌头，嚼了两口又尝到馊的——今日黄历是不是不宜出门啊。

姜杳哦了声，“你这么着急我的婚事，要不你嫁？”

“你混说！一个野杂种，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姜如燕气急了，入姜家十年，姜杳虽做不惯作低伏小的劲儿，但也是躲得远远的，从不敢与她正面冲突。这是吃错药了吗？

姜杳怔了怔，心头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小时候在宫里也没少听贵人间说刻薄话，这是头一回听别人当面骂自己野杂种。她靠近姜如燕的耳朵，低声说：“谁允许？知道监琮阁的梁督主吗？他与我交情颇深。”

阿碧愕然，小姐这是横竖只想落个清静了。

姜如燕本就觉得姜杳怪，平日跟个哑巴似的，可如今敢跟自己顶嘴了，怕不是真攀上贵人了吧。可转眼想，眼下这京城里想攀附梁督主的多了，父亲当时打探个消息，连督主的面都见不到，回来用膳愣是摔了两个碗。她姜杳算哪根葱。

姜如燕一边扶了扶发簪，一边掐着嗓子道：“好呀，那姐姐嫁他便是，苟富贵，勿相忘呀。”

这话算是戳着心窝子了，姜杳肉眼可见地塌了下眉毛。姜如燕看在眼里，笑嘻嘻地走进了正院。姜杳低低地叹了口，对阿碧说：“去母亲那儿吧。”

入了正院，茹姨急匆匆地从前厅出来，见到姜杳神色复杂地顿了顿，“二小姐终于回来了。辛苦您移步正厅，老爷夫人有请。”

姜如燕走在前面，扭过头不满道：“茹姨，你是我娘的掌事，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下了自己刚才的威风。

茹姨使了个眼色，示意姜如燕别说了。

姜如燕问她：“怎么了，父亲母亲叫她何事？”

茹姨见姜杳不做声，又匆匆行了一礼提醒，朝着姜杳恭敬答：“事关二小姐婚事。”

姜杳心中犯怵。前脚得罪了谢家，后脚王媒婆就来家里下聘，这是结亲还是寻仇呢？怕不是给他踢坏了吧。

姜如燕咧嘴乐了：“姐姐是害羞了呢，那妹妹陪着您去见王媒婆吧。”

茹姨摇摇头，斩钉截铁道：“外男在，闺阁女儿不宜露面。”

“你！”姜如燕很快平静下来：“是嘛，姐夫亲自来府提亲，那我便不凑这个热闹了。”

姜杳亦步亦趋地跟在茹姨身后往正厅走。雪化了大半，夕阳金黄，铺进院落游廊。她的心砰砰直跳。直到明明晃晃地越过屏风，她从间隙里瞧见俊秀背影，肩头时隐时现的描银流云纹。

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她看清了来人，呆呆地立在正厅中央：“你不是在外面办差吗？”

“刚回京，”他似笑非笑：“心中记挂，昨日连夜赶回来了。你不是都急得都到都督府门口去瞎逛了吗？”

姜杳脸上一红，面对着坐在梨花椅中的梁应渠，正厅外金晖渐落，漫天橙红，鱼鳞片的云朵像被点燃了火，印着她的面庞。

姜仲酉本觉得扯上都督府的关系难免蹊跷，如今亲眼见到这模样也难再疑，干咳了声，姜杳才醒过神来，合礼数地问候了父亲母亲，入坐到了梁应渠对面的椅子上。

大夫人陪着笑脸嗔怪：“梁督主自然是提亲来了。你这傻孩子，害母亲瞎操心一场，早知你们泾州就相识了，何苦拖到这个时候，倒叫我里外不是人了。”

姜杳微微张开嘴，看向梁应渠。他也正望着她。

他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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