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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餐厅的时候,师傅们已经在收拾炊具了。保温桶里只剩下不多的三五样素材,残羹冷炙,一看就让人没胃口。
我转悠了一圈,实在提不起想吃的*,干脆放弃逼迫自己,打算到附近的私房餐厅解决一顿。一直在公司食堂吃饭,早就想去试试了。看那些店的装修风格,价格不会便宜,但心情这么差,不吃点儿好的怎么有力气工作呢。
正往外走,遇上比我还迟的秦励云,低着头,边走边看手里的东西。
“秦总。”在公司,我和别人一样称呼他。
他也像对待别人那样,微微颔首,礼貌的微笑着回答,“你好,刚吃完饭啊。”
“没,餐厅没东西了。”我停下来,离他一步还多。虽然隔得远,但好像比之前近了很多,能看到他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眼尾也含有淡淡的笑意。同样的距离,总觉得能感知到的,来自他的东西变多了。
“没了吗?”他脚下一转,往外走去,“那就一起去雪儿私厨吧。”
不是征求意见的口吻,而是直接就“一起”了。楼下好几家私房菜,他居然偏偏说了雪儿,和我之前想的完全一样。
紧紧跟着他的脚步,我俩都没说话,维持着静谧而默契的沉寂,一路到了雪儿。
过了午餐时间,这里人很少。
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翻着菜单,两三页之后便递了过来,“你看看想吃什么,他家菜色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第一次和他在餐厅吃饭时,他只是征求了意见,态度虽然礼貌,但霸道。这回……
我心头暗喜,推回菜单,说:“我没怎么来过,还是你看吧。”
他接过菜单,摊开了放在我面前,“随便点就好了,他家口味清淡,名字也写的直白,没那些故弄玄虚的花招,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然后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桌上,微微歪着头看外面。
我不好继续推,就认真的翻阅起来。
雪儿的菜品果然名字直白,“剁椒蒸白菜的嫩叶”、“橄榄油煎鳕鱼的颈部”、“油煎包裹着培根的芦笋”,还有“花生芽炖猪的肋骨”。
“他家菜单好有趣啊。”我不禁窃窃的笑。
“生活就该这样,简单直接,想得太多容易走弯路。”他说话时一直看着外面。但是我知道,这话是说给我的。因为今天早上,他已经告诉过我上次发火的原因,那个设计完全是按照想象硬拼凑起来的,失去了饰品存在的根本意义——美感。
想说谢谢,又觉得太客套,我轻轻嗯了一声,继续看着菜单。
点了几样名字有趣的菜,正犹豫要什么小吃,就看到一道菜,叫“酱油大料里煮过得鸡蛋”。第一次见到把卤鸡蛋说的这么有画面感的,而且莫名文艺。
想起上次公园里,秦励云急速吞鸡蛋的样子,我最终放弃“皮蛋和豆腐在醋里”,选择了卤鸡蛋。
菜还没上来,我俩对面而坐,他看着外面,我低头不语。
气氛静默,却不尴尬,好像熟识的老友。
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悠悠开口,问道:“你下个周末,有空吗?”怕他不明白,我又补了一句,“就是14号,下个星期天。”
“有空。”他想也没想就回答,然后才不急不忙的问:“怎么了?”
两句话之间隔得并不长,但也不急促。就像流水一样自然,这一滴结束,那一滴自然到来。我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学校有活动,我想请你陪我参加。”
“快毕业了,是该多举办些活动,让同学之间增添回忆。”他感伤起来,轻叹一声,说:“毕业了,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很多年都难再见一次。趁着有机会,多参加一下吧。”
他没拒绝,也没答应,我有点儿心虚起来,赶忙解释道:“其实不一定要带朋友参加的,可是,可是我希望他能死心,所以……麻烦你了。”
秦励云闻言不悦,眉头一锁,问:“他还骚扰你?”
我简略说了姜凡绝食拉横幅的事情,越说越觉得幼稚,到了最后,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你要是嫌麻烦,就不用去了。我自己也可以处理的,只要冷着他不理睬,过一段时间,刘沐阳会让他忘了我。”
“还是去吧,既然搅进来了,我不能半路丢下你。”他抿了口茶,拿出手机,说:“具体时间你再说一遍,我定个提醒。”
满心感激,我干脆编辑了短信发给他,“到时候我会提前两小时给你打电话的,麻烦啦,真的谢谢你。”
“你拿什么谢我?”他促狭的瞧着我,斜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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