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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瑞雪兆丰年（第1页）

“我本不想拆穿你，只是我觉得奇怪。只是大雪而已，你何必这样隐藏自己？又没谁规定你必须是长安人，没有在外面待过。就算是长安，谁说长安没有大雪？皇上还未登基之时，我与皇上就同见过一场春天的暴雪。是长安人都不会忘记那场春天的暴雪。所以你根本没在长安待过几年。除此之外，还担心话中有差漏，不想我知道你家乡何方。”小初人围着被子，靠在榻上，笑眯眯的看着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绿萝。

“奴婢冤枉。”绿萝终于醒了过来，几乎哭出声来给小初跪下。

“我冤枉你什么了？”小初继续笑着。

“奴婢十三岁进宫，在宫里已待了四年。娘娘说的那场春雪是奴婢刚刚进宫那年，因为刚刚进宫不懂宫规犯了错，被关进了内侍省的苦役房。所以奴婢真的没见过那场雪。不过奴婢知道，下雪的那天武宗爷还领着所有皇族子弟出去狩猎。”绿萝一边急着解释，一边带着哭腔。

“说的没错，看来你记性不差。”小初温雅的笑了。

“奴婢家乡确实不在长安，奴婢的家乡在岭南，所以以前从未见过雪景。家里穷，大哥早年就出去闯荡，后来赚了一些钱，就把我们全家接来了长安。本来以为就此过上了好日子，结果大哥突然离世。我……”说着，绿萝本就的哭腔，直接成了哽咽，眼眶里的泪水，被强压着始终没有流出眼眶。

“别说了。”小初微微蹙眉道，“苦了你了。起来吧。”

绿萝那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此时终于滑落了下来。低头赶忙擦了泪水。小初依旧靠在榻上，不温不火地道：“虽然今日我确实冤枉了你，但是以后和我说话不要再遮遮掩掩。大过年的，我也不想提及你的伤心事。起来吧。”

绿萝依旧跪着，继续低着头擦着泪水，“娘娘。奴婢知错了。”

“知错了就起来，把窗子打开。我好久没见过长安的雪。”

绿萝起身，“娘娘，屋子里烧了地炕，暖和的很。外面又冷得很，奴婢担心窗子一开，寒气一股脑的进来，冷热混在一起，娘娘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没事，我裹着被子。”小初笑着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绿萝也明白主子绝对不会因自己的几句话罢休，所以回头看了小初确实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才放心走到窗子边撑开了窗框。

小初眼看着绿萝那粉色的宫裙在碧色的地毯上一跛一跛画出一道浅浅的痕迹，心中顿时又有些愧疚，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自己还跛了脚，对于这样的苦命人自己总是和她过不去，确实有些不应该。

想着，以后还是要对她好些。就算不信她，但是看着她尽心照顾自己，以后好东西多给她一些。说是宫女一般二十五岁就可以放出去，到时候身上带着钱财出去，自己置几亩好田，或者放点印子钱，足够下半辈子温饱就是了。

正想着，就感觉一道明亮的白光射进殿内，随后便是一股凉气直接窜到了自己的鼻端。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瑞雪兆丰年。这正是皇上想的。老天真是随了皇上的心意。”小初裹着被子，伸了脖子窗外看去，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仔细看雪还在簌簌的下，确实不算大雪，飘飘洒洒的，薄纱一样的一层层的覆盖在万物之上。

“我第一次见到皇上也是个雪天，那会我还十三岁不到。这一转眼我都快二十了。”小初看着窗外的雪，像是在对绿萝诉说，又像是一种自喃。

绿萝没有多话，只是静静的听了小初所言。见小初双眼看着窗外的白雪发怔。过了一会便道：“娘娘这白雪看时间久了伤眼睛。”

小初转回心思，对着绿萝暖暖一笑，“你连这个都知道，可见你平日看的书不少。雪盲。我以为只有见过西域雪山的人才知道。”

绿萝缓缓将窗框放下，转身笑着对小初道：“回娘娘，奴婢确实是在书里看的。不过娘娘您见过雪山吗？满眼雪白看久了，双眼真的会瞎了吗？”

“见过，自然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座。小时候随着爹娘在西域各处跑跑见过几座，前两年又去了龟兹。龟兹国就在天山脚下。一仰头就是西域人的神山，天山。好多座雪山连在一起。满眼都是雪白看久了确实会瞎，但是是暂时的。眼睛缓和过来就好了。”

“娘娘，奴婢真羡慕您。身为一个女子可以去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我们只在书里见过的世间万物。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来只念着娘娘一人。因为这宫里，估计整个长安也找不出来几个如娘娘一般见识宽广的女子。何况娘娘还是这般的倾城之貌。”

“你这张小嘴太会说了。”小初笑道，“虽明明知道你这话是奉承，但是心里听了还是美滋滋的。”

绿萝也笑了，但是她聪明的不再多言，因为她知道此时若是再多言一句，便是画蛇添足。

待屋内的地炕的暖意渐渐的赶走了刚才从窗子钻进来的寒意，小初便披了衣服靠在榻上摆弄了一会紫玉箫，又看了一会书。其间绿萝请旨问了小初何时午膳，小初想着早上塞进肚子里那些粗粮，根本毫无食欲便传了话，免了午膳。

暖和和的看了闲书，就觉得又犯了困。缩进被子里迷糊了一阵。一觉醒来居然发现天色已暗。

心中奇怪，唤了一声。绿萝赶忙从外间走了进来。

“什么时候了，皇上一直没来？”

“回娘娘，皇上没来。但是皇上派人传了话。说是暂时不会来了。但是宫宴后肯定会来。”

小初听完，心中无限的失落，这种失落感是自进宫之后头一次尝到。于是只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娘娘，来传话的宦官说。皇上吩咐了御膳房备下了一桌酒菜等皇上来了，要和娘娘一起守岁。让我们准备着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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