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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纳垢花园化的土地（第1页）

极限战士第二连与神圣国教的护教军一同推进，在死寂回响的废墟中缓缓深入。他们穿过一道道断裂的城墙与被污染的街巷，每一步都仿佛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地貌变得扭曲，空气中飘浮着肉眼可见的孢子云，闪烁着病态的黄绿色微光。地面上的石板已经不复原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厚重的真菌毯，发出低微的、有节奏的脉动，如同某种巨兽沉睡的心跳。士兵们踩上去，脚下立刻陷入粘腻腐臭的液体中，带起大片黏丝状的恶性物质。

沿途的树木已不再是植物意义上的生命体，它们高达十余米，树干肿胀如病灶，覆盖着眼球状的瘤体，不时蠕动、睁开、滴出脓液。

一些枝条在风中摇曳，但动作更像是一种有目的的触探，似乎在感知入侵者的位置。

“警戒。”二连连长泰图斯低声命令，挥手示意队形收紧。他的头盔信息显示周围的数据已彻底失效，扫描器被大量生物干扰所遮蔽，机魂甚至开始出现幻觉式回馈。

空中响起低沉的嗡鸣，一群人头大小的苍蝇从一处裂隙中飞出，密度极高，几乎遮蔽了天空的光线。

它们身上闪烁着绿色的光斑，口器伸长，如针刺般穿透护教军士兵的软装缝隙。尖叫声与电击声交织而起，一名护教军士的头盔被虫群活活啃穿，只剩下翻白的眼睛和扭曲的尖叫。

“点火！”牧师大声咏唱祷文，手中点燃一枚圣油火瓶，投掷而出。火焰在空中炸开，如圣言降临，驱散了一部分虫群，但也引发了孢子云的连锁反应，爆炸般的绿色雾气中的沼气将几个护教军士吞没。

“我们正靠近中心。”科洛斯咬牙低语。他的视野中，前方的大地仿佛翻转，腐化的土地被大块孢子树根包裹，而一座难以名状的结构隐约显现。

那不是建筑，更像是某种生物——一座不断蠕动、呼吸、散发着瘟疫的巢穴，耸立在坩埚的中心，巨大的触须缠绕着坍塌的高塔，孽树上长满了嘶吼着的嘴巴和悸动的囊肿。

一头像是融合了蟾蜍、尸体与坦克的畸变巨兽趴伏在这巢穴前方。它身上的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喷涌的瘴气，仿佛它在进行一种病态的祷告，向它那瘟疫之主献上不洁的呼吸。巨兽的肋骨半裸在外，数不清的纳垢幼魔在其中穿梭，撕咬、繁殖、再爬出。

“这不是一个前线。”队伍中的马蒂厄轻声说，“这是祭坛。”

泰图斯转过头看向马蒂厄，马蒂厄没有穿戴任何的防护物品，而是只带了一个写满圣言的N95口罩和一个白色写着金色圣言的医用胶皮手套。和他周围那些凡人士兵穿的像是cbRN部队（各个国家军队都有专门应对chemical化学、biological生物、Radiological放射性、Nuclear核能的专门防护与控制部队，换句话说，如果爆发僵尸危机了，就是他们的第一个出动。）的凡人们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我们不是来祈祷的。”泰图斯回道，坚定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我们来的是清洗。”

他高高举起链锯剑，发动机咆哮，金色的帝皇圣徽在他的蓝色肩甲上泛光。与此同时，后方的护教军齐声吟唱圣咒，火焰武器与圣器逐一点燃。

神职人员按照圣典记载的比例，将圣油与燃烧剂一比三混合，注入火焰喷射器的燃料仓。操作完成后，火焰如祷词般喷涌而出，在前线燃起一道道炽热的屏障，将真菌毯与蠕动的孽根连根焚毁。所过之处，腐臭的孢子被引燃，爆炸成一团团绿色火球，发出剧烈的尖啸。

“用火开道！”一名战斗修女高声呼喊，背后的圣徽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这支战线前缘的小队仿佛成为火焰的使徒，在堕落之地铸就通途。然而，并非所有地面都能被轻易净化。有些区域深陷于沼泽般的腐化物中，表面冒着湿热而恶心的气泡，仿佛无数嘴巴在地底咀嚼等待。

一名护教军士兵不慎踩入其中，才刚踏出一步，他的腿甲便被迅速融蚀，传来尖锐的金属碎裂声与皮肉被吞噬的粘滑音。士兵还未喊出祷词，就被地面一整个吞没，只留下几缕带血的气泡升上腐雾。

“不要接触那些未净化之地！”泰图斯怒吼。

即便是阿斯塔特战士也不再无敌。有一名新晋战士——索普里乌斯——为抢救队友涉足沼泽，他试图用力拔出同伴的手臂，却只见那手臂已经被覆盖上了一层仿佛活着的真菌鳞片。他全身装甲开始震颤，内置生命支持系统发出红色警报，机魂发出警告：“异常神经信号输入……认知扭曲……信仰系统干扰中……”

索普里乌斯跪倒在地，咆哮着背诵帝皇之名。但他的护甲接缝处开始渗出绿色体液，一条条真菌根须从他的眼缝和脖颈爬出。他最终没能压制住那股侵蚀，整个人在一阵剧烈抽搐后，变成一具模糊的人形瘟疫载体。

“净化他。”泰图斯沉声下令。

一道炽热的火焰吞没了索普里乌斯残留的形体。

而这时，泰图斯注意到队伍中央那个令他一直不安的存在——马蒂厄。

这位大主教并未穿戴任何高等级护具，仅一副写满金色圣言的医用胶皮手套、一只沾着血污的N95口罩。火光映照下，他缓步前行，手中那本厚重的经书如同某种封印器具，一直开启着。他的声音一直未曾停歇——高哥特语中混杂着古典拉丁的咏唱，从他喉中涌出如洪钟，震动周围空气。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他所踏过的土地自动凝固，真菌与沼泽纷纷收缩、干裂，仿佛遭受阳光炙烤的冰雪，瞬间结成一道道踏实的灰褐地面，甚至还有一些神圣符文自地表浮现，微光颤动，如同回应神谕。

“……dominusImperator，quisuperpestemregnat…Fiatvoluntastuainmundo…sicutinterraGloriana…”（“主宰帝皇，统御瘟疫之上……愿你的旨意行在这世间，如同行于荣耀之土……”）

泰图斯凝视着他，心中莫名感到不安。马蒂厄从未受过武装训练，却无畏穿越这片地狱。他周围的神职人员和战斗修女表现出极度的敬畏，护卫如影随形，哪怕死亡临头也绝不后退半步。

“他到底是什么……”泰图斯在内心低语。他下意识紧握链锯剑，却被马蒂厄的一句话打断了思绪：

“连长阁下。”马蒂厄未曾回头，却准确地感知他的目光，“我们并不是来赢得一场战斗的，我们是来终结一次诅咒。”

这话说完的瞬间，远处的巢穴发出了一声如同钟鸣般的震响。

整个地面开始震颤。孽根从土地下翻涌而出，巨大的腐化巨兽自瘟疫祭坛后方缓缓站起。

它的身体仿佛是由千具尸体与腐泥组成，每一个伤口都在分娩出新的怪物，每一滴血液都凝聚为疫病灵魂。而它的头部则是一张巨大、无法辨识物种的面孔，只有无尽的开口与哀嚎——一个被命名为「瘟疫圣主」的存在。

马蒂厄缓缓翻开经书的最后一页，那一页上是用鲜血写下的古老符咒。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盖过了战场上的爆炸与哀号：

“我们终将以信仰战胜腐化——”

“——以火焰照亮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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