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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杠上开花（第1页）

“我知道了，你去转告一下阁老，朕也会出席下午的内阁会议，具体情况会上再说吧。”朱少铭把两个侍郎打发走之后，你目光却依旧盯在桌面上那份枢密院和卫生部联合送上来的封面有三道红杠的加急奏章。

三道加急在奏章当中是仅次于被称为“火烧云”的封面全红的特急奏章，不过翻开这东西，看了之后朱少铭觉得军部和卫生部对于现在的情况虽然已经重视起来了但是到底有些轻视了。

在看到这份奏章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是“西班牙流感”。那场世界上第二致命的超级流感在1918~1919年曾经造成全世界约10亿人感染，2千5百万到4千万人死亡，当时全球的总人口也不到20亿人，其全球平均致死率约为2.5%-5%！

虽然现在前线报告这场不明的瘟疫传染率非常高，但是致死率并不高，感染之后的士兵虽然会因为高烧或者是腹泻等症状严重的损失战斗力，但是只要医疗卫生条件能够保证的话目前虽然病症无法得到消除，但是基本可以控制病情，到目前为止明军只有三名士兵因为流感以及并发症去世。

但是他知道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西班牙流感在1918年春季第一波刚刚发生的时候，基本上只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当时的症状只有头痛、高烧、肌肉酸痛和食欲不振而已。但是当第二波发生于1918年秋季的时候，恐怖的死亡率便接踵而来，甚至出现了一艘船横渡大西洋之后，75%的船员感染西班牙流感，其中7%的船员在旅途中死亡。同年10月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一个月，20万美国人在这个月死去，1918年美国的平均寿命因此比平常减少了12年。

最最重要的是，传染病这个东西看致死率的意义并不大，致死率非常高的传染病，比如说埃博拉病毒这样的，实际上造成的整体社会影响，反而没有一些致死率低得多的病毒更严重，因为如果一个病毒的致死性过强的话，那么即便它的传染性再强，其整体的传播效率也会是很低下的——原因非常简单，还没有来得及感染足够多的人被感染者就已经全部死亡了，而在他们穿越之前那场刚刚平息下来的新冠疫情其实就新冠病毒本身的致死率来说，在完善的医疗条件下并不高，但是其强大的传染力甚至能够击穿医疗体系，很多感染者是在初期得不到救治拖累成重症才死亡的。

现在可是19世纪，虽然在接下来的20世纪注定将会成为人类历史上最波澜壮阔的100年，但是现在就如同黎明前的黑暗一样，这个时候如果爆发了一场这样的流感，人类的绝大多数医疗手段都将束手无策，实际上哪怕到20世纪40年代以前，人类一直未能掌握一种能高效治疗细菌性感染且副作用小的药物。

现在可没人能够辨得出青霉素来，他本人对于青霉素的了解也仅仅只有青霉素三个字而已，鬼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制造提纯的！本来一切都已经按照自己预定的步骤开始运转，结果这个时候难道要毁在一场天灾上面吗？老天爷就这么和大明过不去？17世纪的时候降下一场小冰河期，19世纪末的时候，凭空变出一层历史上没出现过的大流感？这他妈算是什么？世界线的收束吗？

不过好在卫生部门对于这件事的应对非常的迅速，相关的部队和地区都开始立刻进行了隔离，卫生部门也抽调了各地的医生和防疫人员进入疫区，现在大明的卫生部门实际上最早可以追溯到崇祯时期，这个时空的大明能够挺过历史上的崇祯年间很大程度上源于孙传廷组织的济世堂，在和他原本那个历史上，感觉作风和性格都完全不同的崇祯皇帝的支持下，这个济世堂逐渐发展成了准政府部门，主要负责的就是国内各地出现的各种瘟疫，并且逐渐演变成了正式的卫生部。

因为历史上的惨痛教训和中国人历来讲究的纠错机制，所以在这次面对伯力出现的瘟疫之后，卫生部门的反映迅速且无可挑剔，这就是中国和西方的一个很大的不同，所谓的纠错机制在西方社会当中实际上是根本不存在的，这只不过是一些人把我们中国人的习惯放到外国的月亮上，然后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而已，要比纠错的话历史上是没有哪个国家，哪个人民能够比得上中国和中华人民的。

先不说中国古代封建王朝不断集权加强的过程，其实就是在不断的对前朝时政进行一步步的纠错一样，虽然有的可能纠错纠过了头，比如说挫怂，但总体都在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当然这个好指的是在皇帝角度下的家天下，历史上，在进入近代清末之后，中国人为了救国更是如同神农尝百草一般把所有能走的路都试了个遍。

而现在自己就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和别人到了十字路口和选择走哪条路不同，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并不是要选择走哪条路，而是要调度这些路口的车辆，让他们分别向什么方向去走，和俄国还有日本的战事，突然出现的瘟疫还有包括国内那些在地方的门阀大族。自己接手的帝国固然是一个比历史上满清强大的多的大明，但是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工业化的帝国而已，欧洲那些王冠底下埋着的雷，自己屁股底下也埋着同样的雷。

如果要是不能把这些雷拆好的话，善于纠错的中国人民大概是不介意在多少年后替自己来纠错的，毕竟中国就是一个这样奇特的国度，自从古代开始就可以一边对着小孩子们教授天地君亲师，一方面又能教小孩子史记的时候让他们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的时候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当作是最坏的情况，决策的时候固然需要做到最坏的打算，但是人总应该乐观一些。”

朱少铭转过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妙锦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手里给他端了一碗八宝莲子羹：“御膳房刚刚做的，一早上没吃了，我知道这个时候劝你吃饭，你也应该没什么胃口，不过好歹应该喝点什么东西吧，年轻的时候觉得胃好的很，感觉吃一块铁下去都能消化掉，过上些年胃病找到你的时候你就不好过了。”

朱少铭笑了笑接过了朱妙锦手里的羹：“我之前就想找你呢，安琪儿去天津接近一批商会代表去了，结果你又说出宫有点事儿，都办好了？”

“事情比较顺利，小孩子还是挺听劝的，解决好了我就回来，我知道你这边这一阵子也有些焦头烂额的。”朱妙锦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不过看起来事情应该解决的比较顺利，从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她现在的心情不错。

“发生什么事了？”朱妙锦用手把发梢拨到耳后，注意到了朱少铭手里这份奏章的封面的特殊之后，凑过来看了看朱少铭手里捏着的奏章。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朱少铭待她看完之后把奏章到了一边：“看样子你这两天也忙得不轻，累了就回去休息休息，你的身体不比我。”

“知道了。”朱妙锦直起了身子：“恭喜你啊，这是个好机会。”

“好机会？”朱少铭有些错愕的看着她：“什么好机会？”

“搪塞英国人借口的好机会啊。”朱妙锦指了指奏章：“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冷血，但是这场瘟疫某种程度上发生个是个好时候，我们不可能永远用缺乏补给和战事不利这样的借口来推搪，这次的瘟疫不是正好给我们送上了一个借口吗？”

“让我们的鸿胪寺以瘟疫为借口，向英国人解释？”

“为什么要让我们自己去解释？”朱妙锦摇了摇头：“人们都爱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见自己想见的，先不说我们和英国人之间脆弱的信任关系，就算是再亲密的伙伴，也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吧？我们不用开口，让其他人去告诉英国人或者让英国人自己来看，现在在前线军事观察团部还是在那吗？”

“你是说让那些军事观察团的人亲眼目睹？”

“是啊，三人成虎哦不。众口铄金嘛！”朱妙锦点了点头：“让底下的士兵们配合着演演戏，反正到底是第二集团军受到瘟疫影响，还是我们第一第二集团军，甚至我们的第三集团军都受到瘟疫的影响，以及他们受到多大程度的影响，不都是可以让我们自己来决定给他们看到什么程度么？”

朱少铭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深深的点了点头：“没错，俄国人固然是需要把注意力从九州岛收回到远东州不少，但是我们同样在远东州也无能为力啊。不过这样的话可能对于瘟疫的防控就。”

“反正现在在战时，对于边界地区实施军管，限制人员流通，把部分靠近边界的居民整体向内部暂时迁移，方法总归是有的。”

“对啊，这个主意真不错，下午的内阁会议我都想把你带上一起去了，到时候你我共同决策外朝并称二圣，岂不美哉？”心头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的朱少铭开起了玩笑，伸出手握住了朱妙锦的手。

朱妙锦微微的一僵，然后不留痕迹的挣开了，用手在他的脑门上一点：“前一个和皇帝并称二圣的在史书当中的评价可不是很高，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和你说个事儿。”

“反正我们都姓朱嘛，你想当女皇的话也不是不行哦。”朱少铭笑了笑。

“净开这些无聊的玩笑。”朱妙锦摇了摇头：“我和你说正事，这事安琪儿大概没有告诉你，不过我倒是从她那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缘由。”朱妙锦缓了缓道：“卡洛斯教授在前一阵子给出了警告。”

“卡洛斯？”朱少铭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对应的是哪个人，朱妙锦看他这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作为皇帝，你是否应该对于皇室的资产以及平常的管理稍微上一点心？卡洛斯教授是安琪儿当年的老师啊，他是我们手下几个公司以及财团的特别顾问。”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吧，回欧洲不也很正常吗？”

“卡洛斯教授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身体一直很好，在中国这些年他对于这里的生活非常满意，去年他甚至还在苏州购买了一个四合院，准备在这里养老，实际上卡洛斯教授都已经准备退休了，最近已经没有什么工作了，可是前几天卡罗斯教授找到了安琪儿，告诉了她一件事。”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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