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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落幕三（第1页）

1895年7月23日，俄国人再靠着第3道防线磨了两个月以后，最终在斯科别列夫的授意下，向明军进行有条件的投降。

毕竟对于斯科别列夫来说，在远东的这场战争现在已经是一场看不到获胜希望的烂仗了，虽然在此之前，沙皇陛下的暗示表明了沙皇的态度，不过既然这位年轻的沙皇不愿意以明确的姿态和命令来坚定他的立场，那么斯科别列夫自然也可以装糊涂。

对于斯科别列夫来说，在他看来，输掉了这场战争之后无论如何他都已经算得上是晚节不保了，这个时候再考虑沙皇对自己的态度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他最终全盘接受了明军非常苛刻的投降条件，在斯科别列夫的手下，也确实还有一些年轻气盛，不服输的俄国军官觉得中国人开出的条件太过于苛刻，对于这些年轻军官，斯科别列夫并没有去教育他们，而是让他们直接参与了新一轮和明军的谈判，在谈判桌上这些图样的年轻军官被坐在桌子对面的中国军官指着鼻子教育——你们觉得条件苛刻，那是因为现在还有条件可谈，你们要是觉得条件苛刻的话，我们可以把谈判的内容改成让你们无条件投降。

这话当时就激怒了坐在对面的俄国军官，他们觉得这些中国人真的是狂的没边了，你们还没打下我们的第3道防线呢，让我们无条件投降？无条件投降那还谈个屁啊。

也不怪这些俄国军官感到愤怒，因为在之前人类的战争史当中还没有无条件投降这东西，历史上的无条件投降是在二战时期对于德国和日本法西斯政府才新增出来的概念，而明军之所以会提无条件投降，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曾经随口提过一嘴，这个时候拿出来也纯粹是为了恶心俄国人。

在看到俄国人，果然被气得乱蹦之后，坐在斯科别列夫对面面色不佳一直沉默着捧着一杯热茶没怎么说话的朱业禹开口了。

“无条件投降本身也是附带有条件的，那就是我们接受你们的投降，毕竟除了无条件投降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事情叫做不接受投降，现在我们提出的条件，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再改，如果不接受的话，请转身从这间屋子走出去，我们继续打。”

那几个俄国人的年轻军官僵在了那里，坐下来吧，显得很怂没有面子，不出去吧，又顺不下这口气，可是真说要出去吧，又承担不起后果。

斯科别列夫打量着自己面前坐着的朱业禹，对于这位中国人的亲王将军，这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第1次会面，斯科别列夫能够看出这位中国人的指挥官面色有些苍白，看样子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不过他的双目依旧深邃而且虽然寡言少语，但是每次开口说话都很有分量。

“这次的条件比上次又增加了好几条啊。”

“因为上次我们在谈判的时候，谈判地点在你们所控制的第1道防线，但是现在的谈判地点，是在我们所控制的原本属于你们的第2道防线，如果你们能够让谈判的地点重新回到上次的地方，那么增加的条款也可以重新取消。”

几轮言语交锋之后，俄国人这边已经没有人开口了，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战场上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个时候站出来是要求主动受辱吗？

斯科别列夫机械般的一页又一夜翻过自己面前摆放着的谈判书内容，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毕竟对于一名常胜将军来说，在自己军旅生涯的暮年打了一场这样的败仗，确实是让人唏嘘不已的，不过这个结果也是自己在一开始就曾经预料过的，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自己主动请缨来到远东，就是因为那时候自己觉得如果这场战争不是由他来指挥的话，俄国在远东只会败得更惨。

在战争爆发之前，为了了解自己的对手，他不仅阅读俄国这边能够获得的各种各样关于中国的情报，他同样也会阅读一些中国人流行的书籍，斯科别列夫一直相信，从文化上是能够获得敌人的情报的，就像他在中亚也会捧着一本古兰经去了解那些教徒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一样。

在他所有阅读的中国书籍当中，他最喜欢的就是中国人的三国演义，而在这本书当中，他最为推崇并且最感同身受的就是书中蜀汉的那位丞相诸葛亮。

他曾经在和自己家人的家书当中提到过，自己就像是那位中国古代的丞相一样，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但是依然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

轻叹了一口气，斯科别列夫合上了谈判书：“关于你们要求的停止破坏港口，将整个港口区以及城区完整的交付给你们，以及在你们限期内在对方的监视下把军队和平民撤出远东州，这都没有问题。”斯科别列夫和朱业禹对视着：“我谨代表俄罗斯帝国陆军为黑河惨案向贵方致以最诚挚的歉意，这样的暴行完全是因为我方没有约束好临时收编的土匪，只是两名匪首已经在之前的战争当中，死在了贵方的枪口下，我们可以把剩下的土匪移交给贵方，并且愿意支付相应的赔偿。”

“斯科别列夫元帅，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朱业禹冷冷的看着斯科别列夫：“为黑河惨案当中死伤的百姓讨回公道，我一向喜欢用刺刀和大炮来解决，现在的谈判纯粹只是因为我国政府不希望我们的士兵有太多无谓的伤亡，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本人对于荷塘有很大的兴致，在我们中国，告慰死去的亡者是要有祭品的，我们讲究死者为大，对于那些死难者。我们活着的人要让他们在黄泉路上也走得风风光光的，换句话来说就是，要体面，我说体面是什么意思你懂么？”

斯科别列夫是学了一些中文的，不过朱业禹的这番话即便是他身边所坐着的翻译，也费了好一番劲来翻译清楚。

“你们已经在战场上战胜了我们，我们也承认了失败，亲王殿下，您的军队已经获得了胜利，你们马上就可以把你们的国旗从这里的旗杆上升起，这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难道不够体面了吗？这个地方。海参崴，马上就是是你们的了。”

斯科别列夫甚至没有使用“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名字，而是选择使用了中文谐音的“海参崴”，在姿态上已经放得很低了。

“当然不够。”朱业禹盯着斯科别列夫的眼睛：“如果我要是到了下面，见到了那些死难者，见到了我的王妃，当他们问我我是否为他们报仇血恨，诛杀首恶，我要怎么回答他们？斯科别列夫元帅，我不想知道对于黑河的袭击到底是不是一帮土匪的临时起意，我对你们任何的说辞都不感兴趣，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人来负责，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斯科别列夫哑然，他当然清楚这位中国的亲王话外之音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我没有听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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