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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海因里希出门散步时,托马斯拿起笔记本,看到下面压的四五张纸上画满巨乳的裸女。在一些画上他还画了胳膊和腿,甚至是手和脚。少数几幅画上的女人手拿香烟或酒。所有画上的乳房都巨大赤裸,还精心描绘了乳尖。
他想,这可真怪,他俩每天都在写小说,但心里想着别的事,并从这些事中汲取力量,滋养想象力。他心想他的父亲在签合同、去银行、寻找投资伙伴时,是否一直想着能让他呼吸加快的私事。
当海因里希出门散步时,托马斯常有冲动想与他同去,但他心知哥哥对独处的需求犹在自己之上,或说在哥哥的意识中,两个年轻的单身兄弟一起出门散步这事显得更不寻常。
他们的女房东有两个这样的兄弟,两人住在一起,都体弱多病。有时傍晚他们过来在厨房里坐坐,或在星期天弥撒后出现。托马斯感觉,即便在熟悉的环境中,他们都看起来很古怪。他们既没有结婚,也不是单身。他们都有点不喜欢对方。其中一个当过律师,他退休的原因是个谜团。他兄弟时常提及此事,但一开口就被他的房东姐姐制止。另一个很迷信,但他的律师兄弟不赞同他的想法。这个迷信的兄弟煞有其事地告诉托马斯和海因里希,说当一个男人去见牧师时,应该把右手放在自己睾丸上,但律师兄弟说没有这种规定。
“事实上,”他说,“有一条规定是不要做这种事。还有一条规定要人保持理智。所以我们都有头脑。”
托马斯心想,他和海因里希是不是这对兄弟的弱化版。他想,等他们人到中年,这种相似性会越发明显。他认为他们现在待在一起,是因为若是向母亲要钱,两人一起开口,谈谈旅游见闻,聊聊他们的作品,事情会容易很多。
唯有一次在意大利旅居时,曼家兄弟吵过一架。起头是海因里希陈述了一个托马斯闻所未闻的观点:他认为德国统一是一个错误,唯一的结果是让普鲁士人继续统治。
“他们夺取了控制权,”他说,“一切假借发展为名。”
对托马斯而言,发生在海因里希出生那年,以及在他自己出生前四年的德国统一事件,是早有定论的,无人能争议其价值。它逐渐演变为一项工程,其意义早已彰显。德国是一个国家。德国人说一种语言。
“你认为巴伐利亚和吕贝克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吗?”海因里希问。
“是的。”
“德国?──?如果我能使用这个词?──?它包含了两种彼此对立的要素。一种是对一切都情绪化,包括语言、人民、民间传说、森林、古代,这是十分荒谬的。另一种是关于金钱、掌控、权力。它使用梦幻的语言来遮盖赤裸裸的贪欲和野心。普鲁士人的贪欲。普鲁士人的赤裸裸的野心。它的结局会很糟糕。”
“意大利统一的结局也会很糟糕吗?”
“不,只有德国才是。普鲁士人的霸权是通过打胜仗得来的,它掌握在军队手中。意大利军队就是个笑话。你试着嘲笑一下普鲁士军队看看。”
“德国是一个伟大的现代国家。”
“你说什么胡话。你经常胡说一气。你听到什么就信什么。你是一个渴望失恋的年轻诗人。但你生活在一个对扩张、霸权感兴趣的国家。你得学会思考。你只有学会思考,才能成为一个小说家。托尔斯泰能够思考,巴尔扎克也能。很不幸,你不能思考。”
托马斯起身离开房间。之后几天他一直想展开一场争论,证明海因里希是错的。但他突然醒悟到,海因里希是故意吵架的,这番话并非他的本意。也许他只是为了争吵而争吵。他从未听哥哥说过这种话。
俯瞰镇子的巴贝里尼宫,是一个庞大而丑陋的建筑物。托马斯没有告诉海因里希,他悄悄出门去参观导游书上提到的公元前二世纪的尼罗河镶嵌画。当托马斯出现时,门口那个女人表示惊讶,她怏怏不乐地告诉他关门的时间。她给他指明镶嵌画的位置,守在那里的是一个穿着破旧制服,漫不经心的年轻人。
令托马斯着迷的是镶嵌画的晦暗感,那一定是在时光中褪了色,灰色和稀薄的蓝色成为主调,石板和泥土的颜色成为主宰。
尼罗河上清澈的光线让他想起吕贝克的码头,被风吹远的云,他父亲告诉他,他可以从一个系缆桩跑到下一个,但不要被缆绳绊住脚,也不要离水太近。
他的父亲和一个职员在一起,讨论着船、货物、日程。雨滴落下来时,两人望向天空,伸手试了试是否会下大雨。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他正在构思的小说的全貌。在这部书中,他将把自己重塑为一个独生子,把母亲写成一个娇美的、爱好音乐的德国女继承人。把伊丽莎白姑妈写成喜怒无常的女主角。男主角不是一个人,而是家族商行本身。吕贝克的重商氛围将成为小说背景,但商行会衰败,正如家里的独生子会夭折。
如同镶嵌画的艺术家曾构想出一个云影水光中的流动世界,他也要重建吕贝克。他要进入父亲的灵魂,还有母亲的、祖母的、姑妈的灵魂。他会看到所有这些人,刻画出他们命运的衰微。
他们回到慕尼黑后,托马斯开始创作《布登勃洛克一家》。他与海因里希日常见面,但没告诉他这个长篇计划,只让他看已经写完的、即将结集出版的短篇。但当他想要专心写作时,却发现慕尼黑令他分心。他散步过多,读报、看文学杂志过多,起床太晚。他需要待在一个能把一生奉献给小说的地方,而且在那里,他不会一开始就忍不住把内容告诉别人。
他去了罗马,开始认真地写这部书。他在城中无人认识,这给了他自由。一定有文艺青年聚集之地,但他不想知道。他把小房间里的桌子搬到窗口。他给自己定下规矩,每写一小时,就可以躺在小床上休息十分钟。他每天一起床就写作。
他记忆中的吕贝克以形形色色的画面出现,几乎都是些碎片。像是有什么东西粉碎了,而他的脑海中只留住了碎屑。然而当他开启每个场景,他便创造出一个连续、完整的世界。这让他觉得他能挽救已经结束的一切。吕贝克曼家的生活即将被遗忘,但只要这部越写越长,超过了以往所有计划的书能获得成功,布登勃洛克家的生活将在未来为人瞩目。
等到回慕尼黑,他已完成书的前几章。
自从海因里希和托马斯发表作品后,只要他们愿意,就能在慕尼黑任何一家文艺咖啡馆里和同行们坐在一起。当他们从一家咖啡馆走到另一家,总能被人认出,甚至有人特地来找他们。渐渐地,托马斯发现自己坐的桌子、身边围绕的人,正是在一年前他远远观望着的那些。
不久他在一家杂志社找了份兼职,这让他租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他经常写作到深夜。当他将满二十三岁,小说的进度将近一半时,在一个寻常的傍晚,他坐到一桌子人中间,那里有两个他不认识的年轻人。他对他们感兴趣是因为这对兄弟并不对彼此的存在感到不安。他们像朋友或同行似的热情交谈。他们是保罗·埃伦贝格和他的弟弟卡尔,两人都是音乐家,卡尔在科隆读书,保罗还在慕尼黑学画。
他俩自然地切换某种方言的样子,让托马斯觉得有趣。他们凡事都率性而为。他们在德累斯顿长大,彼此间说话模仿古时候的城里人,或者模仿从周边农村进城,赶着猪,运着一马车货的农民。他试着想象自己和海因里希模仿吕贝克人会是什么样,但他不认为海因里希会觉得这有趣。
他与保罗熟识后,犯了一个错误,他把保罗引见给他的家人,但发现保罗对他妹妹卢拉动了心,而他母亲希望保罗常来。
有时托马斯和保罗能聊得很坦诚,他们都认为男人的性是复杂的,过程可以很曲折。他们心照不宣地分享某些感受。因此当他们说到要避开随便的女人或站街女,并表示他们对上流社会的淑女感兴趣时,托马斯明白,上流社会的淑女并不易得,这是对其他事物的一种指代。
他们开始在文艺圈朋友不太去的咖啡馆里单独见面,特意坐在后面的桌子,而不是坐在前面的窗口。他们觉得不必非说话不可。他们可以望着远处,思考未说出口的想法,然后目光交接,并让这种凝视停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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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把自己正在写的小说只告诉了保罗。起初他玩笑般地告诉保罗,他已经写了多少页,结尾还遥遥无期。
“没人会读,”他说,“没人会出版。”
“为何不写短些呢?”保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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