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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第2页）

&esp;&esp;佣人都已经各自回房，也不会再有洋人下属来汇报工作，这个别墅里恢复了沉静。

&esp;&esp;吊顶极致奢华浪漫，每一块地上都铺了柔软的地毯，可是却干净温暖，可以想象，单单是地毯的维护成本就有多奢侈。两边壁上挂了油画，中间的壁炉正在燃烧着柴火。有点像童话故事里森林深处的城堡，华贵，但是寂静。

&esp;&esp;颜湘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下楼梯，这里的楼梯是复古木色，间距有点窄，下楼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刚下到一楼，就看到蒋先生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在看电视。

&esp;&esp;这里的电视颜湘都看不懂，全是洋文，只有卡通频道能看得懂一点。

&esp;&esp;颜湘咬了一口苹果，慢吞吞地走到一楼。

&esp;&esp;“过来。”蒋荣生叫他的语气感觉总让颜湘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叫西蒙。

&esp;&esp;西蒙是蒋荣生养的狗，长得凶凶的，偶尔会去蒋荣生那套顶层复式玩。

&esp;&esp;虽然长得很凶，毛又长，但是性情很温顺，有时候颜湘在沙发上打游戏睡着了，西蒙会趴在他的肚皮上，让风吹不到颜湘的肚子。

&esp;&esp;西蒙被训得太好了，吃饭也不着急，更不会抢，看到蒋荣生拿零食出来，要蒋先生说一声，“过来”，西蒙过去，得到允许以后才会低头吃。

&esp;&esp;但是颜湘喂西蒙的时候，也会说，“过来”，西蒙就不会听他的，也不会吃他手里的东西。

&esp;&esp;颜湘后来觉得，可能是语气有区别。

&esp;&esp;蒋先生的“过来”，声音有点低，吐字沉稳而游刃有余，似乎没有人能违逆。

&esp;&esp;颜湘也是，很听话地低头走过去，站在沙发旁边，不敢再吃苹果了，安静地看着蒋先生，用眼神问，怎么了？

&esp;&esp;蒋荣生递给他一本画册，皱皱眉，“不要用白纸画画了，没有订成册会乱飞。今天我开会，文件里多夹了一张涂鸦。”

&esp;&esp;他说着，把那张用素描的过山车纸张摆到桌面上。

&esp;&esp;的确是自己画的。

&esp;&esp;颜湘一直在画画，画了很多速写，水彩和动漫过山车，也没有数到底画了多少，莫名其妙跑到蒋先生的工作文件里，还影响了他的工作，这让颜湘很不好意思。

&esp;&esp;蒋先生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你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他们都是华人，能听得懂中文。”

&esp;&esp;颜湘默默地捧起素描本，想了想，嘴唇翕张几下，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温驯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esp;&esp;刚刚嘴唇翕张的瞬间，电视上正在播报其他州的枪击新闻，新闻上的现场混乱无比，把颜湘想说的话都隐匿下去。

&esp;&esp;如同被投入湖底的一枚微茫石子，连涟漪都没能余响泛滥几圈。

&esp;&esp;蒋荣生喝了一口柠檬红茶，看着颜湘，微笑，“你觉得这里的佣人不是很喜欢你？”

&esp;&esp;颜湘一愣，不知道蒋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esp;&esp;的确，这里的佣人并不是很喜欢他。

&esp;&esp;如果是见面的

&esp;&esp;颜湘啃着手里的苹果，一直盯着电视机，静静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有四幅不一样的红绿股票折线图在电视机上跳动着。

&esp;&esp;颜湘一直看啊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esp;&esp;很久以后，他才终于放弃了。其实他根本看不懂。

&esp;&esp;颜湘把吃剩的苹果核放到了垃圾桶里，洗干净手，坐在蒋荣生的身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esp;&esp;电视机播放着新闻，蒋荣生很偶尔才抬起半分眼皮扫了一眼，皱皱眉毛，大部分时间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俄罗斯文集。

&esp;&esp;“四天以后。”

&esp;&esp;颜湘的肩膀垂下来，喃喃地，“还要这么久啊。”

&esp;&esp;“嗯。”

&esp;&esp;从这一晚结束以后，颜湘就很少再呆在一楼的落地窗里画画，除了吃饭，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二楼的客房，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依旧是画画，发呆，偶尔打电话给妈妈，像个被圈养起来的兔子。

&esp;&esp;人长久地呆在一个地方，不说话，看不到外面的人，情绪是不知不觉地会越来越低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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