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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第2页）

&esp;&esp;陈庚望盯了会儿，冷冷说道：“上床。”

&esp;&esp;那妇人好似没听见似的，直到陈庚望要下床捞人，那妇人才放下了手里的布料，又上了床。

&esp;&esp;漆黑的夜，一双大手仿佛是漏进来的月光，悄悄攀上了外侧的被窝。

&esp;&esp;宋慧娟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凉气，缩了缩身子，还未转过脸来，那具沉重的身体便压了上来。

&esp;&esp;宋慧娟被压的有些喘不上气，一时竟推不开那人，双手好容易逃了出来，临到关头还是推开了，“不行。”

&esp;&esp;尽管月色沉沉，暮春的夜晚也不冷了，可望见那双寒冰般的眼睛，宋慧娟还是打了个寒颤，“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esp;&esp;陈庚望到底起开了，半倚着床头，闭了闭眼，“多久？”

&esp;&esp;“一个月罢，”宋慧娟实在不想与他说这事，更不想与他再做这事。

&esp;&esp;闻言，陈庚望转过头瞪着那妇人，“太长了。”

&esp;&esp;宋慧娟微微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以后的日子还难过着呢。

&esp;&esp;陈庚望见她这模样，心中已然恼怒，“明儿不许下工。”

&esp;&esp;“不下工吃啥呢？”宋慧娟说完，侧过身子闭上了眼，无奈道，“日后这孩子也得吃粮食呢。”

&esp;&esp;“我还管不了你们娘俩的粮食？”陈庚望看过去，那妇人仿佛已经陷入了睡梦中。

&esp;&esp;或许，她说的是事实。

&esp;&esp;不过，就算是事实，他也能养活他们娘俩！

&esp;&esp;

&esp;&esp;夜色沉沉，薄雾弥散，一座青砖灰瓦的房子隐隐出现在眼前，这是陈庚望第一次梦见这个画面了，可他却莫名的不觉得陌生。

&esp;&esp;那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位身着深蓝色寿衣的老妇人，脸色惨白，两颊处瘦出了骨头相，带着一种强烈的病态，可眼睛却透着精神，看着像是人临终前回光返照的模样。

&esp;&esp;他想上前仔细看看，可这时已经有人涌了过来，一个年轻的妇人轻轻扶起了那老妇人骨瘦如材般的身体，朝外间喊了声：“爹——”

&esp;&esp;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思考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年轻妇人口中的“爹”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惊讶的发现，那人可真眼熟。

&esp;&esp;那老同志挨着床边坐到了床沿上，一双大手刚缓缓伸出，便被那位被年轻妇人拢在怀里的老妇人拉住，老妇人挣扎着拉紧了那双大手，张大嘴巴用尽力气似的交代着什么，却听不清楚，粘连的嗓子只发出了几个“啊”的声音。

&esp;&esp;下一瞬，那双手的主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再费力，缓缓抬起手想要指什么，可那双枯瘦如柴的手仅抬到半空中，便支撑不住，重重落在了那深蓝色的寿衣上。

&esp;&esp;他站在略显逼仄的屋子里，看着趴在床上痛哭的男男女女们，还有那极为熟悉的老同志，他几度张开嘴，奈何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

&esp;&esp;床上的陈庚望几度挣扎，他意识到那是虚无的梦境了，可他似乎被什么禁锢在那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esp;&esp;这一切人，都太熟悉了……

&esp;&esp;“宋慧娟——”

&esp;&esp;陈庚望猛地醒过来，转头去寻身旁的人，温热的，有呼吸的，年轻的，一切的一切，都毫无意外的告诉他那只是一个梦。

&esp;&esp;这时，那妇人似乎被他弄醒了，皱着眉头，问道：“咋了？”

&esp;&esp;“没事，没事……”

&esp;&esp;陈庚望喃喃念了两句，回过神来，对被他惊醒的妇人说，“睡吧，睡吧。”

&esp;&esp;那妇人半阖着眼，睁了两下没睁开，便歪了脑袋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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