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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师妹哭泣的声音，又怎会让罪魁祸首好过？命牌虽然记录了师妹离世前的些许画面，但它留不下师妹的心音，她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责怪自己没能救下她？云珩的自责与悔恨生出心魔，而心魔将温栖梧原本的模样扭曲，最终变成了云珩梦魇中的样子。

而今天云珩在噩梦中听到的声音中没有憎与怨，她恍惚间想起阿雀的声音是温柔中带着一丝娇意的那种，总会让人在不经意间妥协一点、再妥协一点……

云珩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除了感觉到心中的痛意外，还有一种渴望油然而生，她想再听听那声音。

如果说心魔带来的只有绝望，那么这道声音便在她的梦魇中点亮了微弱的亮光，让溺在水中的人能够喘上一口气。

云珩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于是她服下一枚安神的丹药，强迫自己睡去。

可今晚的梦中没有她心心念念的师妹，只有被鲜血染透的问神宗与被绝望浸染的心魔。

心魔怎会眼睁睁看着云珩脱离自己的控制？它的存在就是要撕毁云珩的所有慰藉，将她拉入绝境。

云珩再度从噩梦中惊醒，脸色苍白如纸。

温栖梧正在抓紧时间熟悉这些刚学会的术法，在云珩那边有动静后她似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睛，她蹦跶到了笼子边，为什么师姐的神情看起来不大对？睡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找来的不是温栖梧，而是恨不得她彻底崩溃的心魔。

心魔最晓得该如何摧毁一个人的希望，它要云珩愧疚绝望到不敢寻找慰藉，云珩几乎在梦境中崩溃了，哪怕勉强醒来，她似乎也看到自己的手上沾了师妹的血，满目皆是一片猩红。

“阿雀，我没有……”

我没有想要逃避，更没有想过放弃你。

【那就来陪我。

】

心魔握住了云珩的手，引导她握住自己的剑柄。

“啾啾？”

温栖梧看到师姐默默流泪的样子时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只见师姐竟拔出了剑，然后架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

那神器多锋利啊，直接在她的仙体上划开了一道口子，温热的血潺潺流下，而云珩的眼神空洞，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

温栖梧奋力地撞在了笼子，随着鸟笼掉在地上发出的巨响，云珩才忽然被惊醒。

心魔怨毒的眼神渐渐消散，云珩眼前扭曲的景象恢复正常。

可她看了一眼染血的剑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将其放下。

“啾啾啾！”

直到旁边响起有些凄厉的鸣叫，那剑才从云珩手中滑落，她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只有灵魂深处传来的被蚂蚁啃食般细密的刺痛与空虚。

她强行打起精神看向摔在地上的鸟笼子，里面的小家伙正急切地盯着自己，那样的眸光竟有些像她记忆深处的师妹。

云珩将鸟笼抱了起来，检查确定笼子里的小家伙没事后云珩才将温栖梧放回桌子上，这次她将鸟笼推到了里面，防止再摔下来。

她摸了摸浑身瑟瑟发抖、像是被吓到的小白团子，手中的鲜血不小心染脏了她的羽毛。

被血腥味包裹的温栖梧只觉得头晕目眩，她一口叨住师姐的指尖，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半晌，她才听见师姐喃喃道：“我送你去商清山吧。”

温栖梧浑身羽毛都炸了，整只鸟胖了一圈，就差表达自己誓死不去商清山的决心。

但是……商清山那边有笼养鸟的习惯吗？自己被送过去后会被放出来吧？这或许是个机会，但是师姐现在身边怎么能离得了人，温栖梧不敢想刚刚自己不在的话会怎么样。

因为云珩脖颈上的口子是被神器所伤，所以恢复速度极慢，不一会儿鲜血就将她左边的衣襟染红。

云珩就这样让温栖梧叨着，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她的羽毛，并用净尘术擦去她羽毛上的血迹，小家伙的体温比普通人要高一些，师妹手心的温度也是如此。

她莫名从这只小家伙身上看到了许多和师妹相似的地方，心中的缺口也隐隐被软乎乎的绒羽填补了一点。

许久之后，她手心中的小团子终于不再发抖。

小家伙嫩粉色的鸟喙微微松开，然后她的小脑袋挤进了自己手心里，小巧的鸟喙在自己手中不断划过，挠得她手心微痒。

“轰隆！”

就在这时，她们脚下发生了轻微的震动。

云珩眉心微蹙，下一瞬就消失在屋子里，温栖梧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鸟笼中，她茫然地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好脾气的她也气到“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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