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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也不是人见人爱的。但一个可怜的、长得好看的好人,谁能狠下心去讨厌呢?’
戏剧性的,白兰和另一个世界的某人发出了同样理直气壮的声音:‘反正我不能。’
不仅不能,还很喜欢。就算每天被黑泥威胁,也要和专属绑定对象絮絮叨叨过家家,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玩得特别开心。
如果他能听到侵蚀者讲话,一定会听到老头子每天扯着嗓子骂他无耻变态的声音。但他不能,所以他不仅玩得开心,还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幻术,自学成才,然后玩出了更多花样。
白兰:换装游戏永不过时!
侵蚀者:无耻!变态!无耻!
它终究是看不下去了,日以继夜地当闹钟,堪称声嘶力竭痛心疾首:【快醒醒吧这里有变态啊!!!】
当然,这件事,白兰不知道。
……
可能是侵蚀者锲而不舍的嘶吼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合格的自闭石头块不会梦到少白头少年。
终于有一天,在白兰已经开始考虑出一本《人在黄泉却只能和小裙子贴贴是否搞错了什么》的许久之后的一天,石像说话了:
“白……兰?”
第一句话是呼唤他的名字。
用的是从他记忆中学来的意大利语。
这个认知让白兰很高兴,把手上丝绸质感的绢花别到对方耳边鬓发上,又顺手理了理从裙摆上垂落下来、一直蜿蜒到自己腿上的流苏花边,然后一边上下打量一边满意点头……最后才语气平常的问:“阿凉醒啦?休息得怎么样?”
语气平常,非常平常,就好像把别人抱在腿上穿裙子*扎辫子玩换装游戏的变态不是他、而被换装的对象还没醒一样。
侵蚀者诞生自平安背景的书籍,就算是掺杂了未来科技和妖魔鬼怪的古代也还是古代,对这种行为简直没眼看:
【无耻!变态!无耻!】
【所以我才一直叫你起来!】
“……”
然而当事人并不把这当回事。伊邪那美给他穿的那些浴衣和服比追求华丽的繁复洋装要开放的多,毕竟骷髅架子模样的女神并不在意暴不暴|露,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时候他都不为所动,现在当然也不会。
——区区皮囊而已。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离我,远一点。”
白兰眨眨眼睛,瞬间和侵蚀者想到了一起:“阿凉生气了吗?”
“因为我还是这些东西?”
因为他是虚伪之恶,还是因为他这些天里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
如果现实真的是RPG游戏,那白兰给出的大概是会被游戏玩家称为“送命题”的选项。无论选哪个都会打出BE,策划和文案会被喷死的那种。
“因为,”然而——又一个然而——被称为“阿凉”的存在眼也不眨,比白兰语气更理所应当、自然而然地选了本未被提供的选项C:“我很,危险。”
他抬起眼睛,仍然痛苦,仍然虚弱,仍然冷硬得像一尊大理石刻的塑像,甚至连黑暗中看不分明的眼瞳都生动演绎着冷漠和无情,眼睫却颤颤的,让人想起蝴蝶翅翼之类已经被用滥了的比喻。
他重复,强调,坚定如刀:“离我远一点。”
这是他醒来后说的第二句话,一个直球,为的是白兰的安全。
“……”
一片寂静中,白兰听到了本应独属于生者的心跳声。
‘真可怕,完全没法拒绝……’他恍恍惚惚,甚至连自己一把连人带裙子一起捂在怀里、连一点裙角边边都不露在外面都没意识到,‘捡漏真是个好文明,我捡到了就是我的,我的,宫野——’
‘阿凉。’
“阿凉,”现实中他也叫了一声,笑得堪称扭曲,连面具一样的营业性笑容都绷不住,也不想绷,“我找到我们的共通之处了。”
失去一切——
一无所有之人。
“可以跟我去我的世界吗?”无名的火从灵魂深处灼烧而起,镌刻到紫青色眼睛的深处,说不上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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