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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霰抓住信封的指节泛了白:“你不怕我吃了他?”
司蓉刚好走到门口,听到她说这话,转头朝她笑笑:“那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她本来就长得极好,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她刻意地不修边幅让她在人前仅仅是清秀而已。她回头这一笑带了些调笑又带了点威胁的意味,让李霰呆在了原地。
直到司蓉帮她关上了房门,她才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手里的信封笑了一声。
司蓉躺在床上,听到隔壁传来的水声,刚才在李霰面前故作镇定实则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定下了。
满院子的人,她能尝试着相信的,也就李霰一个。
李霰做得什么营生她四年前就知道了,她想到最早温柔的李霰有怒其不争过,但每次事后隔壁传来的细碎呜咽她又于心不忍。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谁都只能顾着自己,又何苦还要为了一些闲事,去为难一些可怜人。
除了生死,都是闲事。
司蓉闭上眼睛,右手习惯性地一下一下地敲着左手上的镯子。
要说她对要到来的明天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怕又能怎么样?
她和阿洵需要钱,阿洵已经动了出去做活的念头,可他能做什么?她体验过的生活,她不想让她弟弟再尝试一次。
基地的政府每隔两三年便会招收一些人员为政府服务,去年阿洵年龄不够错过了机会,她再撑个两年,两年后阿洵怎么也可以去试试了。
那三十五个金币保不了阿洵一辈子,但却能让他在这两年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她将金币给李霰保管,不是因为相信她,而是因为不信阿洵。
阿洵很聪明,可在她的保护下也太简单,这些钱在他手里大概还没捂热,就被人抢走了。
这世道,脑子再好,终究没有拳脚来得有用。
司蓉蓦地睁开双眼,她定定地看着屋顶,心想,她一定要活着回来。
她也一定会活着回来。
△△△
司蓉起得很早。
她昨天就看过了,雇主给的大包并没有因为她是个炮灰就缺东少西,里面各种装备都很齐全,连干粮都备了不少。
她犹豫了下,还是把阿洵帮她收拾的东西取了一部分塞进了大包。
包括那一小纸包糖。
不过她到底还是舍不得,将一小包糖又分了一部分出来留到了桌子上。
将包里的野外装备换上,又在靴子里额外插了两把匕首,司蓉背起大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想起了昨天来送包的那个书记员。
书记员是个好人,在他提醒她异能等级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但她没想到,这人能好心到自己贴钱给她。
她在司务局接了那么多年任务,不是没接过危险的,却从来没有、也没有听到过有书记员会提前支取定金给雇员——就算雇员一只脚明显地已经踏进了阎王殿。
小书记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但他一开始就被司蓉看穿了——哪里会有雇主会知道自己要死的雇员有个弟弟需要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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