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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露可几乎不敢相信,这孩子居然真的又出现了,而且就在她欣喜万分想做点什么招待他的时候,又被小男孩拒绝。
小男孩只是围着她转了两圈,又转了两圈。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用鼻子小心嗅着林子里的气息,生怕有野兽靠近他的寻找目标一样。
而且小男孩一抬头,林露可就不再疑惑,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这小家伙不是来吃东西的,而是有事相求。
男孩叫欧文,今年七岁,家里有母亲和一个四岁的弟弟。他的脸被锋利的山风打磨出一片僵硬的红晕,身上依然穿着昨天那身蓝色背带裤,染料已经脱落,身上也磨破了几个大洞,是用麻布料补上的,和原本的细布对比起来显得非常不搭……就好像他只有这么一件能拿出手穿的衣服、已经穿了两三年一般。
“大姐姐,你身上……真的有那种味道。”欧文不安地搓弄背带裤的扣子,“你能不能……和我回去一趟,看看妈妈?”
林露可点点头,嘱咐安琪看店,将酒馆进入“托管”模式,跟随小男孩走出了酒馆。
“托管”是系统的一个功能,一天中任何时刻都可以托管,由系统自动为进入酒馆的客人服务,自动上好做好的菜,自动结账,客人就将会是像被催眠了一样完全发现不到任何异常——但营业的功能仅限于酒馆还没打烊且食物贮藏库房的“冰箱”内已经有做好的饭菜的情况下。
非营业时间的托管相当于酒馆自动启动了安全锁,这样就不会被人打扰,也能防贼。
村长河叔是嘱咐过林露可暂时不要进村,可欧文三番两次来找,神色看起来又这么凝重,林露可决定破一次例——反正夜深人静,偷偷溜进也没人注意。
酒馆想要升级,声望也是重要的,而解决村民的难题、完成村民任务就是大幅度增长声望的方式之一。如果林露可没感觉错,这将是第一个村民任务。
欧文家在山坡的最下方,就是全村地势最低的那一间茅草屋顶房,刚到大门附近,林露可就听到了屋内传来重重的女人咳声。
“你不要害怕,妈妈她身体不太好,但不会害人的。”
林露可哭笑不得,摸摸欧文的头,示意他带路开门。
院落荒芜,满地狼藉,屋内也一样。欧文的家里飘着种凄清冷寂的味道,炉灶好像已经很久没开火一样,蜘蛛网挂在角落里,被月光缠了一团又一团。
甚至这里连床都没有。地上摆着大通铺,四岁的弟弟披着旧袄趴着睡,而两人的妈妈似乎在被梦魇纠缠,睡得嘴里念叨着什么,时不时依然咳嗽两声。
“大姐姐,你先找个地方坐一坐,我去给你拿水。”
小欧文很懂事的样子,悄悄将一个针织坐垫拿来给林露可,自己则坚持要去井里打水,林露可拗不过,也只能任由他取了木杯又回来。
如果不是这杯水,林露可还真没意识到橡树村的生活有这么糟糕。井水里一股发霉了的气味,像是潮湿的地方飘入了什么有毒的霉菌一般。
“你们……就在喝这个?”
“嗯。”欧文点点头,“村里只有这一口井可以打水喝。”
“以前也这样吗?”
“不是,只有最近。”
其实林露可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路途幽暗,但天上的月光也能让她看到村里的状况。
大片的田地都毁掉了,上面的作物不是枯死就是被放火烧掉了一般,枯枝烂叶和腐败的泥混在一起,味道刺鼻,迎风扩散。本来有序的地块变得模糊不清,向沼泽发展,恐怕没人敢踏入那些能缠住脚的淤泥。
这本不该是山脊地区出现的现象。山脊坚硬,泥土也会偏硬质一些,这附近只有个池塘也没有河流经过,水源都只有井水这种深层地下水,哪里来的腐臭淤泥?
林露可本想抢救一下那些作物,但靠近两步还是失望地摇了下头。没有用的,已经死透了,就算带回炼种器里也只是毫无生命的一滩烂叶,什么都提取不了……只能看着昔日那些疑似麦子、玉米的秧苗和干枯作物杆叹息了。
井水被污染,田地被毁,没有任何人知道原因——林露可脑海中又闪过莫罕的妻子愤怒的“妖女”二字,还有村长说过的“诅咒”。
“你招待姐姐,不怕姐姐给你带来麻烦吗?”
“不。”欧文坚决地摇头,“是他们坏,我想阻止他们,但是没有人肯听我的……”
林露可再次摸摸他的头,有些欣慰。
“那你找姐姐来有什么事?”其实林露可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看到他的妈妈躺着的样子就知道了,“可惜姐姐是厨师,不是医生,不能治好你的妈妈……”
欧文的眼睛瞬间好奇地睁大了。
“姐姐……你说什么?你不是医生?”
“姐姐经营酒馆啊。”林露可觉得他果然是误会了什么,“你从哪里感觉我是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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