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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露可用了一天的时间在主城里寻找,终于找到了家满意的小酒馆。
酒馆的位置十分偏僻,在东区(商业.工厂区)最拥挤的老住民区叠楼夹缝中,阳光轻易都照不进来,门口道路狭窄,最多只能允许一辆马车通行。
酒馆很小,屋内三张双人桌加吧台就是全部,生意已经连续亏损了三个月,实在干不下去了。老板急于出手,打算搬走去别处开店,因此林露可和他交涉的时候还算顺利,以相当划算的十万金币拿下了这间店的经营权。
在主城能用十万金币买下间店是很不可思议的事,即使是这种只有个门脸的小破店一般也要三十万金币以上。如果不是老板那边的合作者一再催促,他还不想这么低价赶紧甩出去。
但老板也是个好心的人,听说林露可也是要在这里经营酒馆后甚至替她惋惜,委婉地劝她用这屋子做点别的,自己装修下留着住或者出租都比开店要强得多。
林露可点了头,目送老板远去。
也许这里确实不是个适合开店的地方,屋子小得容纳不下几个客人,但却是最适合藏身的地方。
之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风家搞不好已经联合了神殿四处在抓人了。被抓倒是不会怎样,但会耽误大量时间,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她要用这间名不见经传的酒馆当据点,直接挑战“金色酒馆”的垄断地位。既低调,又必须高调,最好全城闻名——
金色酒馆被抢,没关系,超越它就行了。
近十月底的天气微微转冷,高原上的主城更甚,清晨开始,风就添了些许穿透衣服的凉意。
晨起前往工坊的工人们哆嗦着,后悔没多加件厚外套,导致现在心情就像是天空一样灰蒙蒙,一想到他们接下来还要去排队买的早餐,更是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他们在“布衣工坊”工作,“布衣”是这一区有名的大型服装制造地点,工人上千。最近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早出晚归,忙得没有时间准备早中晚餐,整个东区基本都处于常年吃路边摊和供应餐的状态。
……如果有好吃的东西慰藉人心也就算了。大祭当前,东区专限面食,连路边摊都偷懒了起来——著名工厂区小吃街就在“布衣”前方约三百米处,曾经还能胡乱喝杯热牛奶,尝两口煎蛋,这几日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小吃街好像一夜之间被大风刮过,清一色的面包、面包、面包——多得让人怀疑人生,怀疑这里是不是下了大型面包雨。
而且面包就像统一了规模一样,都是那种圆形硬面包,有的从烤炉里拿出来时还粘着焦灰,咬一口像是咬到了炉壁。
工人们不是没找小吃街上的摊主们理论过,然而摊主们态度强硬,基本只有四个字——爱买不买。
他们敢这么硬气,一方面是吃准了这些工人没时间绕远去其他地方吃早饭,另一方面也是受上面的气。神殿监察员、巡城护卫队循环检查,有时候还有公会的人协助当间谍检查,稍微有出格的地方就要受罚,罚得倾家荡产不说还可能面临进监狱的风险。没办法,谁让时期特殊。
在主城住得久了的原住民多少都有些自豪感和固守成规的老思想,都好面子,谁也不想去监狱留下个污点,干脆循规蹈矩地直接烤面包伺候,省时又省力。
又怎样?销售额还不是和往常差不多,顾客吃得好与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安全过完剩下这一个月就行了。
所以今天小吃摊的摊主们也带着傲气站在寒风中待客,家家都是烤面包,区别只有大小不同。偶尔有的摊主心情好,还敢冒点小风险出售点形状不一样的棍子面包,限量供应,超贵,能不能买上全看脸。
“快点快点,看看还有没有棍子面包,求你们了,我吃了两周圆的,昨晚做梦都在被大圆石头追……算了,别让我回忆!”
“区别呢?长的扁的圆的不都是面包,有什么期待的?”
“那不一样!至少长的,它……”
“怎么?”
“它……没那么焦,嚼起来还挺有嚼劲。”
说话人垂头丧气,旁边同行的人冷笑一声,但也不吭声了。
天冷饭难吃,他们连斗嘴几句的心情都没有,只想快点买个东西塞嘴里几步解决进厂子,赶紧工作,忘掉这些烦恼事。
但当他们刚加入随便一个买面包的行列,同行人眼尖,忽然手一指,“那是什么?”
大家循声望去,才发现小吃街尽头确实不知何时多了个摊。
摊是可移动的那种带蓬推车,而摊主是位年轻女孩子,丸子头加围裙白衫让人眼前一亮,即使在主城,这么温婉可人的女孩子也不多见。
她也在卖早餐,摊位上传出阵阵白气,即使隔着十几米远,香气依然随寒风传递过来,让人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食物的香气?
排队的工人们互相望望,有人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当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工人,没离开过工厂,也没去异地四处转过,只是单纯觉得这香气扑鼻,好像夹杂着面粉煎烤的香气和蔬菜香,就连混入其中的油香都让人食指大动,直接敲打空荡荡的胃。
“新来的摊主在出售新早餐,去看看?”
实际上说话人说这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晚了,不少人比他眼更尖、行动更快,都有人怕赶不上队,小跑着向那个方向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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