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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启程向北57（第1页）

睡到半夜，她骤然惊醒，朦胧间目光一扫，好像没见到江晚殊，正要睁眼寻找，眨眼之间，对方又出现在她身旁。

她疑心自己意识不清醒看错了，便没再纠结，继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朝阳已经升起。江晚殊不见踪影，远处有喧嚣声传来，是那些江湖人已经睡醒了。她坐在暖融的日光里，思绪飘回了昨夜，想着想着，心里忽然一惊。

刚认识江晚殊不久时，她也曾和江晚殊一起在树下过夜。

那天夜里的情形和昨晚尤其相似，她被阴冷的山风惊醒，一睁眼就见江晚殊坐在树下，看起来是彻夜不眠的模样。

她呼吸一滞，旋即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寻到一条河边，弯腰去掬水来梳洗。

河水冰冷，隐隐一股扑鼻的腥气，她迟疑了片刻，但见河面虽然深不见底，可水流十分清澈，也能看见水下的游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试探着伸出手去，轻轻探入水下。

水面一漾，骤然泛起墨色，将清澈的河面完全遮住。她吃了一惊，刚要缩回手，水上激开一阵波澜，有什么东西从水下游过，狠狠地划过她的手，像一道鞭子从手上抽过。

明初立刻缩手，只见手掌上被划出了数道细小的伤口，每一道都很细很浅，像是女人用细软的发梢划出来的伤痕。

再看水面，墨色已经淡去，河水清澈，几尾游鱼从水下摆尾游过。

她也不敢再靠近河水，只好回到昨晚休息的树下，从水囊里倒出水来，洗手净面。刚梳洗完毕，就见瞿誉泽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过来，问她：“明姑娘，你昨晚有见到什么人往这边走吗？”

明初莫名其妙：“什么人？”

那人满面焦急，又不知该怎么和她描述，想直说姓名，又怕她不认识，焦头烂额地想了一会，比划道：“是我们的一个兄弟，大概这么高，喜欢把刀拿在手上，模样……模样倒没什么特点，也不出众，总之很普通就是了。”

明初忽略掉后半部分，只回忆身量和武器，想了想，摇头道：“没见过，昨晚没人来过这边。”

见那人十分焦急，她又蹙着眉想了一会，觉得把刀拿在手中这描述有些熟悉，思索许久，才忽然恍然大悟：昨天那个呵斥了江晚殊的手下，的确抓着刀柄，而且生得十分普通，混在人群里一定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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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已经是昨天傍晚的事了，而且牵扯到江晚殊。看眼前这个手下的反应，那人似乎是失踪了，她要是再把此事一提，肯定就有不少人会想起来，那人昨天和江晚殊起过争执，也许会把他失踪的嫌疑推到江晚殊身上。

既然如此，她还是闭口不言为好。

那人见问不出什么，便焦急地绕过她走了，边走还边皱着眉喃喃：“这山上这么大，老五怎么会乱走呢？”

那人走了以后，江晚殊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眨眨眼，一副无知无解的样子，问她：“他们在找谁？”

“瞿誉泽的一个手下失踪了，”明初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这的确不像江晚殊会问的问题。在明初的印象里，她一直无所不知，而且事事尽在掌握。

“才发生不久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江晚殊耸耸肩，“我去周围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听见瞿誉泽在和一个手下说话，吩咐他们赶紧去找人，他还说——”

她忽然顿住了，眼睛微微眯起，眸光幽深：“他说，这山上很危险，让他们千万要小心。”

明初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瞿誉泽知道山上危险，为什么还执意要在这里留宿？挖出了白骨的地方，谁也说不清从前发生过什么。而且夜间不比白天，光线本来就暗，山上地形也复杂，深林重重，也不知会有什么危险潜伏其中。他难道真的以为，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就不会出事了吗？

瞿誉泽显然不会是这么愚蠢又天真的人，他不顾岳夫人的意见，执意要在山中扎营住宿，这绝不可能是毫无理由的举动——瞿誉泽到底想做什么？

她默默将此事记下，留了一道疑问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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