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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六章（第1页）

梦里依然和前些日子一样一片静谧安逸，朦胧中眼前是模糊的苍山翠柏，耳际还有潺潺水声，幽静的林子里时不时传出一两声燕啼，像是累极般眼前的景物一阵模糊过一阵。

不多时司南丞也似是入了梦，梦里突现一双绯红的眼睛，带着像是好奇又像是悲悯的情绪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他的目光被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吸引，带着些许警惕和探究与之两两相望，对峙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是只浑身白毛的兔子。

这样的认知让他将将有些放松，那兔子便像是受惊般突然满眼悲伤的朝着他直扑过来，他想动却发现手脚虚乏无力根本动不了，想喊人却像是被封了喉咙，连嘴都张不开，一时间只能绝望的紧紧盯着那兔子扑过来，毫无抵御之力。

眼见着那兔子亮了利爪飞扑到眼前，他惊恐的心脏都要崩裂开来，突然一阵浓浓的雾气从眼前徐徐晃过，惊吓之余他只看到一条蛇尾一样的东西从雾中摇出来，但很快转了向又收回了雾中。

无兔，无蛇，那雾气缓缓散开，周遭再次陷入清冷安静，随着一声疲惫的闷哼，司南丞缓缓松开攥的死紧的双手徐徐睁开了眼睛。

目之所及唯一的一点光亮引着他转过头，看向那一丝头发在芃玉上就着那滴血灼出的幽红的光，片刻后火光湮灭，芃玉也渐渐敛去黄光，室内恢复一片黑寂。

这便是你的梦么，今夜不同往常，是你要转醒了吗？

东境

自发往南境的书信送出，慕鼎峰便带了七万兵马退回到廉饶城中练兵，将近一月未见其踪，十月八日慕鼎峰回到苇城，命厨子做了上好的饭食招待自己带出去的七万兵马。

慕寒铮看这架势心里已如明镜，只是招呼着这些兵士们吃好喝好，却也再无力做其他。

十月十日启明星初现，慕鼎峰便率两万先锋队杀往皎埔北部边城挈堰，此城是十年前其妻作战归来时详述地形，记录下来的最完整的皎埔边城，选择从此处下手也算给妻子一个交代。

不出意料，挈堰守军稀少，截断出城联络的通讯兵后，不出半日挈堰便被攻了下来，之后慕鼎峰故意放出几名士兵回了皎埔驻军之地报信，并指使军中几名乔装成皎埔士兵的探子跟上，用以放假消息并打探皎埔退路。

两万兵马守在挈堰城外造数十万人之势，另五万兵马已在攻打挈堰时先去往涿边，准备藏身于峡谷中埋伏，而让军中士兵放出去的假消息则是乌祗南境大批兵马正向苇城进发，苇城守军已遣先头部队自苇城出发包抄向皎埔军营。

若是不出意外，以夜幽贪欲听闻南境向东境增兵，定会趁机攻打南境，只是在南境有霍定疆坐阵，短时间内定是攻不进来。

当皎埔听闻东境发兵一方面定会同夜幽联络，另一方面大批兵马会往南撤退，若皎埔还是像十年前般撤至涿边去与夜幽汇合，待夜幽兵至，南北兵马便可从峡谷自上而下袭击，此战定能成事。

但若皎埔吸取了十年前的教训，自后方撤兵再回到挈堰，那两万所谓的先锋队其实算做了死士，就当是夜幽的陪葬了。

一切安排妥当，这日晚间慕鼎峰回到苇城等探子的消息，边等边同慕寒铮猜测着皎埔的动向，慕鼎峰目光投向南方涿边方向，喑哑着声音沉沉的说：

“若是当年能想到留几万兵马在挈堰拦住皎埔的去路，你母亲拼死一搏许是能逃出来，倾巢出动乃兵家大忌，为父当年便是太过谨慎，留着手中五万兵马生怕皎埔偷袭不敢去救你母亲。

只是谁曾想你母亲带兵七万生生拖住皎埔十万兵马，我留着那五万兵马眼睁睁看着皎埔援军赶到带走了你母亲却没敢出去。”

慕寒铮的战袍被夜晚疾风吹得烈烈作响，其声激昂悲壮的像是在为已逝英灵祭奠。望着天边清朗灵动的闪闪星光，他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霍念晗一身红衣撒娇耍赖的问他“你猜猜....我敢不敢闯？”的俏皮模样来，心里一时间柔软万分。

此战结束，待我回去便娶你为妻，一生一世，举案齐眉。

将近天亮时，探子回报，皎埔整军已向涿边撤兵，并无回防之举。

慕鼎峰彻夜未眠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对着天边轻道一声：“棠儿，为夫今日便能为你报仇雪恨了！”

说完上马再带一万兵马往涿边开进。

不知是兵马带起的尘灰还是天边乌云遮住了初升的日头，原本晨曦大亮的天空骤然阴沉。

南境

十月十一日午时，霍齐霄已率五万兵马穿山渡河，在峡谷另一侧埋伏好，料想缇橹城里增援东境的消息应已放出，此时便等着霍定疆与司南丞拖住夜幽一半兵马，这剩余一半便可同皎埔汇合后被全歼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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