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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1页）

淮南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她前因后果：“那时候你受伤，凡世戾气太甚，我只得给你重新造了一个世界。”

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是听到淮南确认这个回答，遥杳心上却也一片冰凉。像是解开了一把锁，打开却是看不到尽头的浩渺星空，让她更不明白了。

但是另外一件事情确定了，自己猜测是真的，自己果然忘记了太多，想起楚国的一切还不够，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她和帝君那些未知的前缘，都发生在楚国之前。

可是她却不知道在此之前自己是谁。

见淮南伸手想拉起她，遥杳却皱了皱眉，侧身避过，他的手在半空没有停顿，依旧从地上把她拉起来。

无论是人还是什么，都是因为过去的记忆才能确定自己的存在，但是现在得知自己所有的记忆都在假的，总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之中。

“可是这些都是假的！”遥杳声音微微颤抖，她咬了咬唇，“连我的记忆都只是梦而已！”

“虽然是梦，却不是假的。”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陈述事实，淮南淡声告诉她，“我只是搭了一个幻境，里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的确在那过了十五年。”

遥杳有些没明白，抬头看他，淮南垂着眼，眼中倒影出她的影子，她虽然在他的眼中，却像是沧海上一个浅浅的倒影。

“我并没有隐瞒你，”淮南凝眸看着她，依旧不愿解释太多，“若想特意瞒着你，自有许多办法让你不知道。”

这个事情冲击力实在太了，回去了好几天遥杳都不能接受，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遇见这么大一个情况，她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而且，遥杳真的不明白，帝君为什么不告诉她，非要瞒着她，非要让她自己想，或许他有他的考量，但是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没办法体会他的良苦用心。

帝君就住他隔壁，当不存在还是有一定难度的，遥杳只能尽量说服自己看到他就当没看到一样而。遥杳觉得，即便记忆里他也是如此纵容自己，但也实在未能从他眼中看出太多情绪。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眼底泥牛入海，了无踪迹。

这几天气氛冰到了极点，虽然只是她单方面的，不过帝君也应当知道遥杳不乐意见她，送药的事都是小桥来送了。遥杳确定自己现在如果发一通脾气，帝君也不会生气，等着她发完脾气，然后继续当作无事发生过。

她房子里闷了几天，在某一日听到云归相约以后，就和他们一起出来了。可能是上次没听成曲，这日，凤知行为了弥补遗憾，特意在酒楼里包了场子听了一个够。

遥杳心里不解又委屈，喝起酒来没节制，等到云归发现的时候，遥杳已经只会抱着酒瓶子傻笑了。

……

遥杳其实不记得什么，只是觉得心口憋着气，想借酒来浇一浇，但是这一浇好似浇过了头，等到稍稍找回一些意识的时候，她正在迎着夜风飞。遥杳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她手脚冰凉，底下却垫着柔软温暖的什么东西，触手也是毛茸茸的，十分温暖，手感十分好，她忍不住摸了一把。

突然，觉得身下一晃，前头传来一个恼怒的女声：“你再摸我脖子和翅膀，马上在就把你丢下去！”

遥杳立刻收了手，想了想，乖巧讨好地笑了笑，声音也是柔柔软软地：“不气不气。”

云归和凤知行一看，相顾无语。

先前，遥杳酒桌上居然直接把酒喝空，拦都拦不住，他们本想今日再做个好鸟把遥杳送回去的，但是途中被遥杳闹腾的得飞错了路，云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心情睡觉，都是怪你我们才走错路的。”

遥杳迷迷糊糊抬头看着她，眼中水光潋滟，模样看着有些傻，像是什么都听不明白一样，蹭到云归身上撒娇，脸上的笑容明媚：“呼呼，不气不气。”

“……”喝醉的表现的确各异，但是遥杳此等喝醉降智的表现她还是真的第一次见。

没办法，现在是一定飞不回去了，他们正打算找个地方讲究一完，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个低低得笑声，像是挠在心上一样，嘶哑难听，却带着一股奇特的蛊惑：“落单的羽族？灵力倒是颇足……正好。”

空旷的地上，竟然不知何时长出了一颗参天大树。这是从没有见过的树，树叶枝干全黑，从中似乎源源不断散发一股令人心神不安的气息。

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云归和凤知行脸色骤然雪白，这个东西也是敌非友，看起来很危险，更别提现在云归身上还有个醉死过去的遥杳。

遥杳听不太到什么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云归放了下来，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她只能看见云归和凤知行模糊的背影　“不回去了么？”她的嗓音因为喝醉的，更加低柔轻软，无心的一句就像是挠在手心里的羽毛。

她话音刚刚落下，那个东西突然发现了什么，声音飘飘忽忽四处乱窜，分不清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有趣有趣……”他轻哼着笑，或者说是很多个声音的组合，有少女的柔美，也有男人的粗狂，有孩童的清脆，也有老人的沧桑，像是有百种人都聚集在这个声音里，“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灵魂。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

这个声音像是能勾起刻在心底的情感，即使不是在对着云归和凤知行说，连带他们的神色都有失神。“坏了！”身边的凤知行反应了过来，声音俨然不可置信，“这是心魔的种子啊……我们这里为什么会有心魔？”

这个世界分为四界，但是在上古清浊两分以后，魔界就没入混沌之中，于其余三界各不相通，只是偶尔有魔气散逸，虽然散逸出的只算是低等魔物，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强劲的对手。凤知行已经悄悄把手探到袖子里，打算放出一个求救烟火，但愿他和云归能撑到鹤族发现。

“什么愿望我都可以为你实现，”这个声音像是就响在她耳边，慢慢蛊惑着她，“只要你放弃现在糟糕的生活，就可以和我交换你想要东西。”

遥杳现在是喝醉了，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看不见，她也能听见声音，只是脑子晕乎乎地有些转不过来。只是听到“愿望”才稍稍转回了一点神，现在她静静站在那里，看见一片浓雾中，伸出一只手。魔.蝎小说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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