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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山上的确规矩繁多，肖儒只来了一日，上神也十分纵他，但他每日的修行计划却已然定下。要不说万事都有利弊，肖儒私心想跟上神一起睡，前两日都是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去求人，后来倒是不用求了，上神每晚到时间就自动熄了烛火同他上床，不过人家本就是不用怎么睡的，第二日必然要早早起身，如此肖儒懒觉是睡不得了，每日都是天黑着便跟肖尧去石室修灵气，修到羲和驾车从他们头顶经过时才能吃上一口汤饭。

之后的时间说是随他安排，但上次他私下泰泽捉鱼，上神罚了二怪念山令给他听，宛如魔音绕耳。

“帝都山山令第二卷第五篇第十三条，上山须安静，不可大声喧哗。帝都山山令第二卷第五篇第十四条山中玉石不可随意触碰……”

肖儒在石室中，一手撑着脑袋听着两山怪念经，一边胡思乱想。这已经是第十日了，从落水那日算起到今日已经十日，帝都山山令才念到第二卷，而这山令共有五卷，凡十八篇，数不清楚有多少条，还不算泰泽篇，总之每隔五条就会有一小故事来讲解释这几条出现的缘故。这些山令典故肖儒是再清楚不过，因为他是第二次以同样的身份来到帝都山，而上一次来的时候抄过不知多少遍的山令。

醒来之前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同肖尧交战，那个时候流言四起都说他是四境魔尊之首，群魔涌动造反之时他本就是站在第一个反对的，结果肖尧信了流言，信了旁的魔尊，信了其他三位上神，唯独没有信自己。他那时的确已经修炼成魔，肖尧的弱点他也知道，若真奋力一搏，至少可以拼个两败俱伤，但他怕伤了师尊，没曾想被肖尧一剑，他神形俱灭，再睁眼看到自己回到小孩儿模样时也是一惊。

那一剑应当是斩碎了他的魂魄，否则自己不会毫无意识，直到再次见到他母亲，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她施法睡了过去，醒来时他已经在肖尧怀里。他以为自己做梦，后来又想即使自己魂魄尚在鬼也不会做梦，他睡颜朦胧看着肖尧，想了半天，勉强得出个时光回朔，而自己带着记忆重生的结论。其中缘由他说不出来，当年肖尧藏书室的玉书他都看过，也没有哪一本是教人让时光倒流，况且兹事复杂，他“年纪尚小”，纵然想查也无从下手，猛然想到自己从前同上神相处时的“悲惨遭遇”便决定既然重活干脆换个活法。肖尧万年间从未收过徒，想来也是喜欢乖巧听话的，他便从睁眼的时候就开始装作乖巧听话的模样，对方果然受这一套。

他闭眼回顾往事，睁眼的时候小面已经开始念第三卷了。他突然不忿，装乖而已，在肖尧一个人面前装就行了，他又不是真心向善，做什么要这么憋屈自己？

“停下。”肖儒厉声道。

“小仙尊怎么了？可是我念的不好听？不然换小马给你念？”

肖儒起身蹦了两下当松筋骨，道：“不用，不用念，今日起只要师尊不来你们都不用再念，若他问起你们便说山令已经念完了。”

“这，可是小仙尊，我们上次被罚就是因为骗了上神……”

“错！什么脑子呀。”肖儒道，“你们上次受罚是因为带我下水捉鱼坏了规矩，所以罚你们念规矩给我听。师尊原本想的处罚可不是这个，你二人如今还能在我面前念经都是谁的功劳。”

“自然是小仙尊的功劳。”

“那你们说这山上师尊最宝贝的是谁？”

山上除了上神总共也只有他们三个而已啊，小面腹诽道，却不敢不答，笑着说：“自然是小仙尊，上神对小仙尊的关心可谓是无微不至，感天动地，实在令怪艳羡，让怪眼红。”

“知道就好。今日同你们讲这些便是想让你们明白，虽然是师尊叫你们来伺候的，但你们伺候的人是我不是他，决定你们去留的也是我不是他，现在你们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吗？”

“知道，知道。小仙尊，我们以后全都听你的。”

肖儒见二怪点头哈腰甚是满意：“好，那就依我所言，山令今后便不必再读了。”

说罢便一步跨过案几，坐在二怪跟前，方又说道：“我听说山怪本是最无能最低等的神仙，打仗的时候功力不够，胆子又小容易投降于阵前，修炼又灵力低微，脑子也不够聪慧，之所以仙籍能保留到现在一是因为九重天上那群废物整日骄奢淫逸，每年都要在你们这里面选长的好看的拉上去伺候，二是你们每个怪都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在仙界虽不算什么，对付人间的那帮凡夫俗子足以，如今人间人满为患，只要活着能喘气的都在祈愿，你们数量大处理起祈愿来自然方便些，可是如此？”

“回小仙尊正是如此。”

“但据我所知，山怪自带的天赋都会被登记在册，但有些山怪身上是不止有一技的，他们大多为了逃避凡间俗务不会再将自己身上多余的技艺也登记在名册内。你们都是燕山千挑万选过来帝都山伺候的，那你们身上可有别的技艺？”

肖儒这话一问出来，二怪皆沉默了，他们不是蠢钝的，之前就觉得这小仙尊有古怪，可上神却是十分相信眼前的小孩儿。

“你们不愿说大可以不说，我只是想要两个聪明的在身边跟着，你们若是没那个本事，我让师尊下帖明日再让燕山送两个过来就是。”

“小仙尊，我们已经是机灵的了。小马的我不知道，我自己登记在册的本事是能做一手好饭，人家不知晓的是能听出说话人话中真假。”

小马与小面本是兄弟，自然知道小面的本事，见小面说了清楚怕是肖儒真动了换人的念头，也明白这尊神是惹不起的，也说了：“小仙尊，我擅长织造，但耳力更好，千丈之内谈话若是不设结界我都能听见。”

“如此甚好！”肖儒将摆在小几上的水果一抛，“那我问你，最近师尊可有同什么人说过话，或是自言自语过？”

“没有，”小马答道，犹豫片刻又道，“不过我们刚到那日仙尊好像传音给谁，请他到帝都山。”

“传音？”肖儒自己念叨了一句，肖尧向来不准人来山上的，能受他传音的会是谁呢？魔.蝎小说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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