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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一推事儿（第4页）

一副长辈口吻，惹得周嬷嬷好笑：“十姑奶奶比十三小姐也年长不了多少。”

明菲不满道：“可我终究是阿玉姐姐，再说我年长阿玉一岁多呢，阿玉也算是我看着长大。”

明玉眼眶微酸，望着明菲真心实意道：“谢谢姐姐！”

明菲想到明玉要嫁去直沽，也不晓得之后什么时候能见面，不免生出几分离别不舍来，握住明玉手，勉强笑道：“以后去了可要经常写信与我，也好叫我晓得你过得好不好。”

“十姑奶奶别这样说，眼下还有两个多月呢！”

明菲道：“虽然还有两个多月，可我却不能经常回来……只希望，你们过不了多久也能来京都，到时候把孩子带上……”

楚家下聘后，四太太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明玉也没闲暇，给未来婆婆、楚大夫人、楚二夫人一人做了一双鞋，后来时间有剩还给陈明贤做了两双，日子倒是过得安稳适宜。

那边明珍日子却不当好，怀孕七个月后，身体便有诸多不适。王夫人很是着急，隔三差五便请白太医来把脉。白太医只说静养便无碍，安胎药没少吃，这才满八个月竟然见红。

三太太也有些着急，吩咐钱妈妈买了许多诸如人参等送去，是隔一天就去探一回，这一日才从王家回来。王家便又打发人来说：“大少奶奶发作了。眼看着是要生了！”

三太太连衣裳也来不及换，当即坐上马车赶到王家。明珍已从正屋抬去了耳房，三太太还没到，便被那撕心裂肺声音吓得脸色大变。

跟着一道来五奶奶见明珠脸色发白，忙拉着明珠到外面，可明珍声音仍旧能听得到，院子里也忙做一团。

王夫人亲自产房守着，只留了婆子、产婆等年纪大里头，年纪小丫头们都外面候着。五奶奶也来过王家几回，把明珠送到王月蓉屋里，也赶着去看明珍。

王志远从国子监回来，便被嬷嬷拦住，他原无心去管明珍，自个儿去了书房，然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又被那边嘈杂声音闹得心烦气躁，索性从书房出来。一抬头见雪鸢端着糕点走来，昏黄光线下，雪鸢婀娜多姿身影，愈发叫他觉得浑身燥热。大步走过去，抓着她手将她拖进书房……

明玉和明芳一道去四太太正屋请安，与王家派来人擦身而过。进屋后，便瞧见放桌上填漆食盒，蔡姨娘正将里面红蛋端出来。

明玉以前听周嬷嬷说过，生了孩子给亲戚报信便送红蛋——明珍竟然生了！

蔡姨娘笑道：“七姑奶奶到底是有福气人，虽然吃了几天苦头，却一举给王家添了个男丁。”

顾妈妈就看了蔡姨娘一眼，四太太把那些红蛋赏给蔡姨娘，蔡姨娘一脸惶恐，踌躇着不知说什么好。

明玉和明芳一同上前给四太太见了礼，四太太便吩咐香莲传饭。饭后才和顾妈妈说起明珍孩子洗三礼事儿。顾妈妈道：“……小孩子洗三，也就送些元宝、金锁。”

四太太看了看明玉和明芳，道：“后儿十五跟着我去走走吧！”

明芳恭恭敬敬答应着，落英颇有些不平衡，“七姑奶奶还真是有福气呢！现生了儿子，只怕王夫人紧张她了！”

香桃想了一会儿却把头摇了摇：“……七姑奶奶这一胎是不足月，且日子也不当好呢。”

落英低头想了一回，喃喃道：“昨儿恰好是七月十五，七月半中元节……”

中元节淮安那边亦可称作“鬼节”，七月鬼门开。落英眼前一亮：“听老一辈说，七月里出生都不好呢！”

何况恰好是七月半，听她们这样说，明玉也幽幽叹了口气，淡淡道：“到底母子平安，这些都是迷信说法，信或不信全凭自个儿罢了。”

香桃道：“上回平阳侯太夫人七十大寿，王夫人也去了，奴婢从她身边经过时，淡淡总能闻见一股檀香。那味道和咱们老太太屋里味道很相似。”

王夫人也是信佛，明玉也看到了王夫人手腕上楠木佛珠。

落英又道：“不足月孩子，也不晓得好不好养活？”

见明玉微微蹙眉，落英才没说了。恰好周嬷嬷得了消息从外面进来：“……听说七姑奶奶生了，小姐想好送什么没有？”

落英听了就道：“送不送有什么相干，七姑奶奶也未必稀罕！”

“不过是礼节上东西罢了，咱们送了是咱们心，不失礼于人。”

明玉其实也纠结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预备了，叫香桃去取出来，小小一枚金锁。周嬷嬷看了笑着道：“太太让十五小姐跟着去，这金锁就让十五小姐带去吧？”

明玉点了点头，让香桃送去，又叮嘱道：“让十五妹妹别说是我给，我不想……她多心。”

鬼节出生孩子，遇上一个信佛婆婆，明珍只怕也高兴不起来。

屋里丫头忙来忙去，个个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儿响动，明珍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大红色撒花薄被，将她那张脸衬托愈发苍白。幔帐被放了下来，杜嬷嬷轻轻将她手拿出来放床边垫了引枕杌凳上，不多时便见一位白胡须太医低着头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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