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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老太太气病（第2页）

“可她这么做为了什么？”明玉吐了一口气，缓缓道，“她们一直不敢告诉十四妹妹实话，一则怕十四妹妹藏不住话，不小心说漏了嘴。二则……”

明珠虽不够聪明，什么都听明珍，可就如明珍自个儿说那样，明珠生来少根筋，前面是堵墙也不晓得拐弯。从前一起读书时，先生称赞明玉、明菲，明珠觉得被比了下去，可她会暗地里努力赶上。害得明玉跪祠堂，不是明珠主意，是明珍想出来。但后来，明珠却老太太跟前说了实话，以至于她们两个也受了罚，固然因明珠胆小，老太太一生气她害怕就说了。也有可能是，明珠自个儿也觉得这样做不对，才说了实话。

老太太看人是准，她把所有事都告诉明珠，不可能没有思量过。

“上门提亲是孟家，婉拒也是孟家，这前后不一态度，却不晓得是因什么缘故？”明玉喃喃自语道。

落英撇撇嘴道：“管他什么缘故，当初她们害姑奶奶那样惨，险些丢了命，老天有眼，因果循环罢了！”

明玉却担心是不是陈老太太找回明珠带出家东西时，叫孟家人察觉到了什么。阅读本文章节登陆即便她晓得陈老太太虽年纪大，却心思缜密，可也难保没有按照计划那样发展。

财物遗失时三太太并没有去官府备案，而那些贩卖赃物人被官府拿住，可见是通过官府寻回来，人是淮安拿住，是通过淮安县老爷，孟大人是他上司，他若察觉到什么……

转念一想，她都能想出一个完全之策，陈老太太定然也想得出来。眼下担心是，三太太从苏州回来了，她能莫名其妙地四太太屋里大闹，闹得陈家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得知明玉、秦氏来了，会不会秦氏面前再闹一场？

即便秦氏晓得明玉从前，可她重来不会说半个字，有人提起，她一定会避开。真闹出来，不禁明玉难堪，她也难堪，而三太太明显已不晓得顾着脸面了。

明玉毫无睡意，索性起身去寻秦氏。

常嬷嬷过来说话，怕吵着衍哥午睡，云妈妈就抱去秦氏屋里。这会子衍哥像是睡醒了，坐铺了凉席榻上，抓着秦氏手腕上手镯，使劲儿往嘴里送，倔强固执模样，惹得秦氏、云妈妈、莲蓉等都掩嘴好笑。

屋里一片笑声，明玉上前朝秦氏见了礼，就衍哥另一边坐下来。衍哥还和祖母秦氏较劲儿，依依呀呀不肯服输。

秦氏一边逗他，一边朝明玉道：“我才想，正好你来了。咱们这一回不晓得要住多久，总不能一直住这里，还是外头找个近一些地方住吧。”

明玉过来就是想和秦氏商量这事儿，没想到秦氏会主动提出来。站秦氏角度，这里是明玉娘家，住久了好像整个楚家都靠着明玉似。明玉心里明白，秦氏并非此意，她和自己想到一块儿。

明玉心头一暖，点头道：“我也想和娘商量这事儿，要淮安找住地方倒也容易，明儿就让周嬷嬷去给铺子管事说一声。”

正说着，落翘行色匆匆从外头进来，一边见礼，一边道：“老太太不好，四太太已经过去了！”

明玉大惊，秦氏已抱着衍哥站起身来，忙问：“怎么样了？”

落翘道：“是老太太屋里小丫头立春过来通知太太，太太就急忙过去了。瞧着立春情形，是大事不好了！”

大伙都被落翘话唬得呆住，之前都没听说陈老太太不好。

明玉朝秦氏道：“儿媳先过去瞧瞧。”

秦氏点了点头，明玉提着裙摆就朝外头走。香桃、落翘忙跟上，捡了近道，没有遮阴，等到了寿嬉堂，已满头大汗。

正屋门敞开着，屋檐下站着五六个小丫头朝里头张望，个个脸色慌张又透着恐惧，屋里却十分安静。等到了屋里，只见陈老太太合眼躺榻上，四太太蹲榻凳上，拧了帕子替陈老太太擦脸。明玉几步走上前去，只见陈老太太脸色异常绯红，紧紧闭着眼，胸膛起起伏伏，张着嘴大口地呼吸。

听见脚步声，四太太头也不抬，问道：“大夫请来了？”

话音刚落，常嬷嬷从外头进来，急忙回道：“四爷去请了。”

四太太点了点头，又替陈老太太把额头上冒出来冷汗擦去，试了试额头上体温，朝常嬷嬷道：“许是中暑，叫厨房熬些绿豆汤来。”

常嬷嬷叫了个小丫头去厨房传话，吴妈妈半跪榻边上，急得只是哭。明珠脸色雪白，唬得动也不动，不多时，大太太、大奶奶、四奶奶也来了。明珠忽地身子一软，瘫坐地上，眼泪顺着双颊滴落。

大奶奶瞧见，急忙走过去问道：“老太太到底怎么了？”

明珠紧紧咬着嘴唇，一个劲儿地摇头。大奶奶见问不出来，又去问吴妈妈，大太太出声制止，问四太太：“叫人去请大夫没有？怎么好端端突然就这么个情形？”

四太太忙着替老太太擦汗，常嬷嬷回道：“四爷去请了，奴婢和太太过来时，老太太就这么个情形，我们也不晓得……”

正说着，就瞧见四爷从外头进来，情况紧急，大夫也跟着他一道进来了。这么个场面，哪里还顾得避讳，明玉见吴妈妈还跪床边，忙过去搀扶。吴妈妈已唬得腿软，站起来时重心不稳，幸而锦绣搭了一把手，两个人扶着吴妈妈西窗下椅子上坐下。

大太太、大奶奶、四太太等人七手八脚搬了杌凳，将老太太手臂放杌凳上，大夫就半蹲地上替老太太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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