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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明珠的选择（第3页）

陈老太太这才缓缓睁开眼，秽浊眸光透出凌厉光来，眼神就像那个时候……

许是被这样目光刺着了，明珠略垂了眉眼，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几乎哀求：“我只想活着……”

虽然只有这几个字，陈老太太眼角却溢出泪来，这几个字，也曾经是明玉大奢望。

……

四太太很就找好了宅子，就陈家祖宅后廊上，与陈家相隔不过两堵墙，两进院子，算不得十分宽敞，她们住下却也绰绰有余。正门街后，虽临近街市，却不是淮安热闹街道，并不吵闹，到陈家正门，步行也就一盏茶功夫。

“……只是空着近两年，收拾起来要费些功夫。”

秦氏道：“这样就很好，上回出门瞧了瞧，这一代人来人往，除了你们家，别住户也不少，能顺利找到就不错了。”

这确实是实话，当初陈家祖上修建宅子时，这里还是田土。都说陈家买这一块地风水极好，此落户便越来越多，后这附近地皮竟翻了几倍，几十年发展下来，自成一条街。

四太太当即就让常嬷嬷去把事儿办妥，尚未到午时，常嬷嬷就把租契、钥匙一并带回来。用过午饭，就让常嬷嬷带着人过去收拾。

秦氏感激不：“家里事儿本来就多，却还给你添这些乱子。”

四太太亦惭愧：“本来该留你们府里住着……”

收拾了两天，从陈家搬出去当天，明珠亦搬去了老太太庄子上。不晓得那天，明珠到底与陈老太太说了什么，陈老太太终还是答应了明珠。

明玉她们行李不算少，用了两辆马车才装下，又安排了三顶蓝尼小轿，四太太要亲自送她们过去。而明珠那头，身边跟着两位粗使婆子，各自提着个包袱，来送她只有老太太屋里吴妈妈和服侍过她一段时日锦年，她穿着半不旧葱黄色家常服，本来十分明亮颜色，不晓得是不是因天气阴沉缘故，显得晦暗惨淡。

这样她，让落英几个也不觉湿了眼眶。

她却神色如常，晓得四太太、秦氏、明玉等人并非是来送她，也上前见了礼。然后转身，朝马车走去，两位粗使婆子虽府里做粗话，可跟着明珠去庄子上，便是只照顾明珠起居，也不如府里，因四太太场不好表露出来，明珠上马车也不去扶一扶，就当没瞧见似，任由明珠自个儿爬上去。

帘子放下，明珠身影隐没帘子后，不多时马车也消失转角处。一时之间，耳边此起彼伏皆是叹息。

过了半晌，常嬷嬷低声朝四太太、秦氏道：“轿子备好了，这天儿瞧着似要下雨。”

等到了租来宅子，才进屋外头便淅淅沥沥传来雨声，不过片刻，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幸亏行李提前就送到了，周嬷嬷瞧着天色不对劲，就立即让阿阳、阿阳等人搬进屋。

连着几日炎热，这雨却及时。

“不晓得十四小姐走到了哪里，这样大雨，马车也禁不起。”香桃望着窗外，喃喃道。

就算因这一场雨，明珠半途返回来又如何？

雨势来得，去也，下了半刻钟就停了，香桃将窗户打开，凉风扑面而来，外头天却还阴沉厉害，似酝酿大一场雨。

从淮安城往陈老太太庄子上去，即便是近一处，也差不多一个时辰路程。想必，陈老太太也是让她去近一处，哪里算不得偏僻，附近有个二十来户人家村庄，且距离陈老太太惯常去寺庙很近，而寺庙另一边，就是一个比较繁荣小镇，比起别地方，那一处相对安全些。

“……不晓得是不是真，前儿七姑奶奶不是打发人回来么？七姑奶奶要去京都，说是送了银票还有地契给十四小姐，十四小姐竟把来人骂了一顿。”落英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和香桃说起闲话。

“也不晓得十四小姐收下没有？她这样搬出去，行李都没带多少，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落翘冷笑一声道：“十四小姐自个儿也有不少值钱东西，再说，老太太也不会叫她流落街头，你瞎操心什么？”

“话是这样说没错，谁晓得她还剩下什么没有？”毕竟离家出走了一次，还拿了三太太屋里东西，她自个儿必然都带去了，“再说，就算老太太想给她多些东西，怕是也由不得老太太了……”

落翘道：“不是还有三老爷、三太太、五爷、五奶奶？倒是七姑奶奶，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去京都。三太太那么个情形，她不是挺孝顺？竟丢下不管了。”

落英道：“我倒觉得她走了反而好些，谁晓得三太太这么失常，是不是她主意……”

落翘又冷哼了一声：“比起这个，我倒想看看，她回了京都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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