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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秘书在他们饮茶的过程中接了两个电话,她挂断最后一个走到林维止身后附耳说了句什么,林维止点头默许,她没有和谁打招呼,直接离开了雅间。
她走之后这里只剩下我,我站在墙角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应酬,赵总不断朝我使眼色,示意我斟酒,直到他提醒我第N次后眼睛都翻累了,我才领悟他的意图,我手忙脚乱放下文件走过去,端起那壶从来没有碰触过的夹在火炉上温着的热酒,倒在林维止的杯中,壶嘴刚刚倾斜,还没有流淌出酒,他忽然用手掌按住杯口,制止了我。
“赵总,不是喝杯茶吗。”
赵总笑着试探,“茶水比酒更有滋味吗。”
林维止挑了挑眉梢,他目光落在我白皙的手背上,耐人寻味说,“如果这样看,确实酒更有滋味。”
赵总哈哈大笑,但他仍旧拿不准林维止的态度,他抬起手示意我先不要倒,把酒壶放回火炉上温着,他等林维止喝掉手中的茶水,又吩咐侍者再添上一壶更热的,热茶香味深浓,将整个包厢都溢满,赵总看了一眼孟经理,孟经理说,“林总公司的广告,据说有三家公司在竞争,不过想必您也有过考量,乔尔相比较其余两家,实力自然不用说,更重要我们诚意重。”
林维止哦了一声,“乔尔的诚意是?”
孟经理笑嘻嘻搓手,眉眼都是奸诈和风流,“如果林总需要,什么诚意我们都给得起。人,还是物,物想必您不在乎,还有什么是别人能拿出来您没有的东西,我想是不存在了,可是人,什么样我们都可以奉送。”
林维止似笑非笑,“话已至此,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谈,这笔生意不妨就交给乔尔,至于广告合作的程度和规模,还要看乔尔的能力。”
赵总喜不自胜,只要林维止答允合作,可以拿走多少款项,都在公关那方运作,乔尔的公关部在深城都是首屈一指,从没有拿不下的项目和客户,不管多难缠多吝啬,只要公关部的人一出马,一定逢凶化吉手到擒来。
我站得有点累,这双高跟鞋买时候打折,颜色也恰好很漂亮,所以不是很合脚我也没有在意,等穿上走几步才知道有多累,跟尖得根本穿不住,我从进来到现在站了半个小时,咬得后槽牙都疼,我晃了晃身体,林维止非常敏锐垂眸看茶水的浮面,上面正好倒映出我左歪右倒龇牙咧嘴的模样。
“赵总…”
我喊了声,但赵总没有听见,他只顾着和林维止谈笑风生,我小心翼翼从林维止背后绕到赵总身旁,“赵总。我去下洗手间。”
他不满我打断他,摆手示意让我去,嘴巴仍旧没有停止,在讲那场波及全球声势浩荡的金融危机,他称赞林维止是商人中真正的龙腾,能够在那样使商界山崩地裂资本倾覆的逆浪中屹立不倒,创建实力雄厚富甲一方的维滨,堪称是历史的奇迹。
我将门轻轻关上,在完全合住的前一秒,我听见林维止非常谦逊说只是凭借运气,并没有什么好炫耀。
赵总又谄媚他了什么我没有听见,我蹲在地上把两只鞋都脱掉,踮着脚尖蹦去了洗手间,我坐在水池上扳起右脚看了看,脚跟处好深一块红印,再穿一会儿只怕真要戳漏了。
我拧开水龙头接了点温水,在上面重重拍打活血,我真觉得我和高跟鞋绝缘,和浓妆绝缘,和短裙绝缘,和那些娇滴滴说话媚笑绝缘…我好想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难怪严潮欲望那么旺盛,都拖到恋爱第三年才有碰我的冲动,倒不是我青涩,更不是太纯情,在男人眼里他们怎么会介意这些,无非是因为我全身上下实在没有半点挑逗他冲动的地方。
安然曾语重心长说,我这辈子能吸引到的只有四十岁以上的老男人,他们失去了青春,失去了欲火,失去了鱼水之欢的激情,把性爱当作夫妻间的例行公事,当作向妻子证明自己还没有衰老无能的标志,其实他们根本没有触碰女人脱裤子的想法了,而唯一能唤醒他们雄根的只有年轻女孩,那样的笑靥和活泼,他们不会计较我喜欢卡通,就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涂满卡通,他们不会计较我不懂风情,不会扭屁股,不穿蕾丝,没有性感的红唇,在他们眼中真实清秀的我反而更有味道,是天真的味道。
她让我不要找错目标,把时间浪费在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上,我的美好姻缘终生伴侣应该是离异有子女脸上富有皱纹的中年老男人。
我回想到这里朝地上自己闪烁的人影呸了一口,“凭什么呀,我才不要进门就当后妈。”
光洁地板上我的人影忽然被覆盖,一道更加欣长的和我搅在一起,缠得越来越紧,我愣了下,我盯着那道人影,发现那不是来自女人,而是男人,而且是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我吓得惊叫出来,这不是女部吗?怎么会进来一个男人!
我慌乱之中从水池滑落到砖石,我看向不知何时被推开的门,眼前站着林维止,他头顶是一盏明亮的灯,灯散出白光,光晕染在他眉眼,像璀璨干净的星辰。
他凝视被吓得脸色苍白的我,手不动声色反锁住门,我光着两只脚跌坐在地上,感觉到墙角的水渍一点点蔓延茵润,沾湿了我的裙摆,浸透了我的内裤,我仓皇要站起来,可脚底打滑,还没有立稳扶住池沿,整个人又毫无办法哧溜下去,林维止任由我如此狼狈反复折腾,也没有伸手帮助我,我觉得委屈又窘迫,如果当时我脸皮再厚一点,再厚那么一点点,我一定会抵着他的视线爬出去,可惜面前男人是林维止,换做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我都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林维止似乎也在等我能固执到何种程度,才肯低头向他开口求救,他低估了我的执拗,我也低估了他的耐心,我咬着牙一次又一次不服输不妥协,和湿漉漉的瓷砖做斗争,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俯视我,看我失败又坚持,坚持依旧失败,周而复始几十个来回。
他终于先不忍心我跌跌撞撞磕得那么惨烈,他朝我伸出手,将我一把从地上拉起来,扯入他怀中,硬,比地还硬,我下巴撞击在他胸膛,眼前顿时冒出一大片雪花和金星,我瞪大眼睛视线有些集中,看着他的鼻梁,哽咽着喊了声,“姑父。”
真疼啊,我强烈要求这种经常会漏水的地方应该在地上铺一层海绵。
他手指在我下巴上捏住,迫使我不得不暂时忘记疼痛,看向他的眼睛,他语气阴恻恻,像藏着锋利的刀枪,“谁是你姑父,你和严潮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我刚才只是本能,因为我从认识他那天起就一直这样称呼,瞅不冷要改过来确实有难度,他那样不可亵渎的威仪和不容侵犯的气场,我不喊他姑父就想喊他爷爷或者祖宗。
我以为他也就得过且过,不拘泥于一个代称,当他如此直白指出,我才猛然意识到确实很不妥,我立刻改口叫他林总。
他手指仍旧在我下巴上没有移开,捏得我有些痛,但我不敢叫痛,也不敢推开他,我知道乔尔这单合约能不能彻底落实不是他刚才兴头上一句承诺,还需要白纸黑字才能尘埃落定具备法律生效,谁也不能得罪他,我忍着他的桎梏带来的刺痛不吭声,他打量我脸很久,“听说你相亲了。”
我一愣,含糊不清发声,“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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