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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摄氏度的起居室内,茶杯内冒出的蒸汽显得如此柔和,佐以夹着蘑菇鱼松的饼干做点心。卡梅隆沏完茶,像往常一样靠在了安乐椅的扶手上,手拿记事本,静静地等待谈话中需要补充或容许插嘴的地方。
这是瑞文在整整一个月时间里头一回认真调查案件。威奇托街的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这名新邻居的真正职业,都以为他是名新进的发明家,受过高等教育的低调人才。他倒是受理过几件女士们的琐碎疑难,全都是举手之劳级别的小事。
严格来说,目前自己还处于歇业修整状态。瑞文让捷特暂缓转介事务,也没续租市中心的告示板。他现在的名气绝不足以让他一点宣传都不做,但某导演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外加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稳定,他于是把主战场转移到了邻里的口碑传播上,打算日后再佐以几份次要报纸的广告。
他打算将来只在广告上刊登电话号码,在对方打电话咨询时再告知真实地址。这座屋子里有多罗莉丝婆婆,有他的同伴和重要的事物,他不想让这些东西因为自己招惹上潜在的麻烦。
要是因为一具尸体连累还活着的朋友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听着侦探雪莉福德的描述,瑞文感觉自己脑内的完美算盘正在一点点崩塌。
五起入室案件,先是从威奇托街所在的附属街区边缘开始,逐一深入,逐一靠近,到了第五起案件,就已经挨近了他所居住的长屋,相隔不过12个单位!
而那五名凶手,毫无疑问,全都受到了某种幻觉的影响。这种幻觉让他们误把受害者的家当成了自己的住处,将受害者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而最后,事情多半会以遗产失控,双方惨死当场作结。
“赫德森女士有些恍惚,待会可以再去看看她。”雪莉福德把蹲在地上的玛丽抓进怀里,不顾对方反对,自顾自地开始撸“猫”。
“当然,你得做好她会尖叫的准备。给她一点煮热的茶应该就没事了。”
“我要你调查过的资料,全部。”瑞文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作为交换,我不收其他报酬,必要的时候会协助你捉拿凶手。”
只要这系列事件和“永恒的永恒”存在哪怕一点关系,自己就必须追查到底,绝不能让对方破坏自己来之不易的新生活。幸好,这段时间下来,自己在神秘学方面已经有了一些积累,对可能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幻觉有了一定反制能力。
“对了,还有。”瑞文伸出右手,在雪莉福德束紧却依然凸出隐约曲线的胸部前十厘米处摊开。
“借我你的一点头发。”
“你不会想趁机诅咒我吧?”见对方没有回答,表情冷淡,女侦探无奈地把手伸向了鬓角。
在拿到雪莉福德几根栗色卷曲的短发之后,瑞文让她去了趟威奇托89号,看看赫德森女士的情况。
可当她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了些匪夷所思的消息。
“你自己去看看。”雪莉福德指了指门口。
赫德森女士躺在主卧柔软的床上,桌边一杯热茶,身上还是那套染着鲜血的宽松居家白裙,其中一部分血迹因为“愈合之触”的效果消失不见了。她本人睁着深褐色的眼睛,眼中比起恐惧,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贝朗呢?他刚来过不是吗?你们又是?”
瑞文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
“女士,我们是来帮您的。请问您还记得您叫什么吗?”
“当然。贝优妮塔。谁会忘记自己叫什么呢?”赫德森女士眨了眨眼睛,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道:
“不管怎样,你们有谁看见贝朗了吗?他是我的丈夫,我清楚记得刚刚他进门了的......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眼神慢慢转变成了注视入侵者或窃贼的警戒眼神。
“你们不会把他怎么样了吧?”
嘶,怎么这位同样遭遇了幻觉的影响?瑞文回想雪莉福德对于一系列入室事件的概述,不论是凶手还是被害者都死了,自然不会有后续反应的描述。
幻觉是在什么时候蔓延的?很有可能是在赫德森女士昏迷之后,因为那声尖叫就是她发出来的,她在那时还能感受到陌生者入侵的惊恐。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因素,她也可能是因为贝朗先生的遗产突然失控穿过自己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惨叫。
不过,不论是哪种假设,都引申向了同一个可能性。
“永恒的永恒”正在变强。刚开始还畏畏缩缩,现在居然主动出击了。
“女士,请冷静点。我们是贝朗的朋友,他邀请我们来叙叙旧。他刚才的确来过,但忘了买点酒回来,就绕去了最近的斯皮克以西酒吧,您也知道,那里安保很严,需要会员卡。喝点茶吧,这能让您放松神经。您待会就能见到他了。”
瑞文边说,边偷偷从衣袋里摸出了一颗淡黄色的小药丸。这是他自己吃剩下的,从杂货店买来的微毒安眠药丸,趁赫德森女士不注意,偷偷扔进了茶杯里,看着它快速融化在了红褐色的茶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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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她睡着了之后,把她带过来。我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瑞文在屋外嘱咐雪莉福德,自己回到了威奇托101号,找出了园艺铲、骨灰袋和一堆巴掌大小的黄色小纸袋。每个纸袋里都装着一小撮女士的头发。
有克莱尔的,有赫德森女士的,有莫伊拉女士的......
他本想等积累得再多一些后再动手布置,但目前条件看来不太允许。
作为一种下位仪式符号,纯洁女性的头发代表的是“净化”。不同神秘学文献对“纯洁”一字有不同诠释,有认为是处女的,有认为是未曾生育的,也有认为是未曾杀生的、未曾初潮的、未曾二次发育的,云云。
为了尽可能消除仪式歧义,瑞文选择的方式是广撒网。作为社交活动的一个附带目的,他每次都会悄悄收集一点发丝,有时是在光线昏暗的电影院,有时是在餐厅谈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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