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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江南，几乎没什么人是没受过卫家恩惠的，桥是卫家修的，路也是，学堂大半也是卫家花钱的才能在这积贫积弱的十余年里继续开下去。江南的姑娘也很中意他，但知道他要娶的是卫家的姑娘之后，不会像京城的姑娘一样觉得她配不上他。孟冠玉之前来江南的时候就觉得这民风淳朴，是个极好的地方，眼下看来确实很好。“卫家费这么大劲，是觉得此举能给家中的姑娘积德，尽管这是一件不怎么靠谱的事情?”孟冠玉之前就听伯父提起过。但是他没放在心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样，尽管可能没有用，但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一做就是十余年，自从他们到了江南，这儿一切才没有与其他地方一样糟糕。银子能解决的问题，在卫家人眼中都不是问题。“你往后也会吗？”孟冠玉觉得裴不明不是那种人。“我也会，不论有用与否。”裴不明悠悠地看向远方，最后道。不能因为他叫她损福德，若是真的有用，他所求也不过是要她能长命百岁与他相守到老罢了。孟冠玉没再多说什么，他与裴兄不同，伯父也与卫家主不同，所以结果自然也不同。：风光无限一家人一起吃过晚饭后，卫双舒跟着自家阿娘回到了她的屋里。“舒儿过来找阿娘说话？”卫娘子晚饭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舒儿频频看向她的视线了。卫双舒过来就是问问自己的嫁妆都有那些，有没有章家那几处的私产，她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章家的东西，留在手里并不是个好选择。“有些事情要问问阿娘。”之前阿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告诉她要说些什么，要是能问出来就再好不过了。卫娘子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今晚咱们母女聊聊，我叫你阿爹去侧卧睡。”她也好久没和舒儿好好聊聊了，这离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想来是该好好聊一番了。“别了，阿娘他肯定不愿意，你叫他晚些再过来就好了。”阿爹好不容易回来，她自然不会霸着阿娘不放。“行。”先看看这小姑娘要做些什么吧。“最近出去，觉得怎么样？”舒儿时不时就往外跑，她也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身体怎么样。“很好，没什么问题，阿娘放心吧。”自从大夫说她身体差不多好了，可以适当出去看看，阿娘就没再拦着她出门。“今日见着裴不明了，高兴吗？”卫娘子有时候觉得舒儿开窍了，有时候又觉得没有。也不知她到底开了几分的情窍。“有些高兴，也有些不高兴。”卫双舒把与裴不明争执的事情说了，只是省略了个中的山匪之类的事情。卫娘子闻言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中意你，所以不想在你面前暴露他不好的一面，这是人之常情。”“聘礼的事情，他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不然何以成家？”卫娘子看的明白，这是裴不明给他们家的诚意，也是他本就有的担当。也是如此，她很放心把舒儿嫁给他。“那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岂不是人财两空？”卫双舒说完，便被自家阿娘的戳了戳脑门。“不准咒自己，脑袋瓜想什么呢。”“那咱们说说别的吧，阿娘给我准备的嫁妆单子拟好了吗？我想看看。”卫娘子起身去书案处，拿来了一个小册子。“里边有一半是我从你外祖父家带出来的嫁妆，有一半儿我要留给你未来嫂嫂做聘礼的，还有一些是你阿爹这些年陆陆续续给我的。”她早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觉得还缺点什么，打算再添一些，已经添置好了。就等明后日拿去官府了。卫双舒展开长长的嫁妆单子，琳琅满目的记得很是明白，她手上拿着根本不能完全展开。“这前边的是我的嫁妆，这部分是你阿爹给的，是瞧上阿娘手里什么东西了？”卫娘子见她要慢慢看这单子，便猜到了一些。“我就是好奇这里边有多少，好长的单子。”她上辈子便知道她的嫁妆很多，但是不知道这么多，再加上她的私库，那简直是富得流油。“我也不甚清楚，很早便开始准备了，每年都添一些东西上去，便攒了这么多。”初霁那孩子的聘礼单子她也很早便准备了。“你阿爹应当私底下会再给你一些，他前些日子和我说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总是觉得舒儿手里没什么银子。实际上小姑娘银子多得是，她怎么说他也不听。“这么多够了，这么多东西要是都带去京城，我可就真是京城那些世家的眼里的香饽饽了。”卫双舒大约估计了一下，心中有数之后格外惊讶，这么多。“没叫你带去京城，交给忠心的家仆看护着，你带着单子就好了。”这么多东西要是都带去京城，不太现实。那样太招摇了，很容易被人盯上。卫娘子和自家夫君商量过了，他也是这么想的。卫双舒则是已经在册子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几样东西，不过还缺一处田产。“阿娘，我想要京城郊外靠近桃花林的的那处田产。”就差这个了。“这处田产我添在了你嫂嫂的聘礼单子上，不能给你了。”她已经写好了，重新画去不好看。“那就给嫂嫂吧，我就不要了。”这么多东西也够了，就那么一处，也查不到她们头上了。“你往后与裴不明有了孩子自然也要早些准备起来，这成婚的嫁妆和聘礼可不能太寒酸了。”卫娘子说着把落在地上的册子捡起来。卫双舒坐在自家阿娘旁边，慢慢把册子收起来。“阿娘想得很长远。”她从没想过这种事，因为上辈子就没有。卫娘子看着她：“这个孩子肯定很漂亮，舒儿这么漂亮，定然差不了。”那几个大夫说她身体好了，跟平常人家的姑娘没什么区别，要想生孩子也不是不行。“很晚了，阿娘我先回去了。”卫双舒其实不太想提及这个话题，便寻了个借口走了。“早些睡，明日还要试嫁衣还有成婚当天的妆容，很费时间，早些去。”话音落下人便出门口去了。卫娘子在后边看着她离去，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舒儿这是怎么了？卫双舒出了门口就见着了等在外边的春桃，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院子里，卫双舒还在想自家阿娘的话。最终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只有一句顺其自然。卫家要嫁女，这是江南皆知的事情，于是乎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能收到卫家的请帖。但是大家最多都都是会准备一份贺礼送去给新婚的宅子哪里，吃宴席那是卫家的亲戚好友才好去。他们能收着喜帖，便是给面子了。卫双舒这几日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了好些来自各地的掌柜的贺礼，想来是阿爹已经把这个消息传开来了。次日天亮，卫双舒吃过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绣坊试妆试嫁衣了。“夏云留在这把这些礼物整理一番，先把名册弄出来。”往后若是有什么错处，还方便算账。春桃和她出门去绣坊。卫府侧门，裴不明已经在这等着她了。之所以不走正门，还是因为正门离她院子远，走侧门省事。“绣坊不远，走过去就好。”卫双舒已经很久没走过江南的街道了，眼下身体好能走便走吧。费些时间罢了，不要紧。“不戴帷帽？”裴不明看着她今日的简单地梳了一个长辫子，不施粉黛也很明艳的面庞，就不那么想让她走在大街上。“又不是去做坏事，为何要戴？”况且江南应当没几个人认得她，她经常在府里待着，今日出来也不是要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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